第3章　开启部族大门

“伟大的猛犸神啊，请您的光芒远离威肯族人，我们愿跪倒在您的脚下亲吻您的足迹，请不要在我们卑微面前展现您无上的神威，因为这毫无意义。呢喃的雨神我们是您挚爱的亲人，您流泪诉说的苦痛我们静静倾听，默默记背一代传一代不敢遗忘，我们已从中深悟痛彻请您停止悲伤与哭泣...”在巨大的营帐内部族大巫师们跪倒在泥土夯制的神龛前低声祷告着，神龛并不规则有高有低有凹陷的窗柜也有凸起的案台，威肯人对自然的敬畏和膜拜造就出林罗满目的各样神像，摆在神龛上最大的神像是猛犸神其二是雨神因为这里是部族大门内的岗哨区域，和新部族聚居地对耕种与智慧为主不同的祷告已经持续了半个月，营帐外的仍然淅淅沥沥但相比之前雨势已经明显变小了，巫师之后是一大群盘膝而坐的部族守卫，他们自由的挑选位置参加进这个仪式中来并没有任何的坐序等级。

部族岗哨和聚居地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在这里的威肯人不耕种不采集守卫着部族大门不被侵入就是唯一的责任，和威肯外界过于接近的他们将永远不能回到部族聚居地去，在这里生活的男人和女人们仍旧延续着双月之歌的习俗但却再也无法生育，他们都是从威肯聚集地自愿来驻守大门的年轻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很少能见得到老人，在岗哨最年长的是星月督军，他已经将近四十个双月季的年纪风湿在折磨着他，他和朋友激励着彼此来到战场最后却只剩下他在硝烟里寻找幸存者，他的谈吐风趣幽默但一次次经历后他的话变得很少，就是平常岗哨大帐内的议事也鲜能听到他开口说话，眼神和动作不能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所以能确定听过他开口说话的应该就是那几位指挥官和副指挥吧，友善的人管他叫做“星佬”。

指挥官浩坐在仪式的一个角落里头，他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因为他父亲背叛部族离开了威肯，于是他的童年备受责难甚至连姓氏都不敢冠，久而久之人们就只称呼他做浩了。但是星月却怎能忘记他的姓氏因为他和浩的父亲是战友也是威肯聚集地一同长大的挚友，许多年前当浩在聚集地被孤立之时星佬无法回去让星佬自责不已，星佬没有在聚集地留下孩子但传闻他也有过一个心爱的女人，于是浩就是他的孩子。有一天星佬听说自己被孤立的孩子在聚集地无缘无故的失掉了一条手臂，那天他走进面朝着岗哨的墓地里很久没出来。在浩自愿来到岗哨报到那天有个老人用力的拥抱了自己，他完全没见过这位老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这个拥抱开始他也收获了父爱的关怀。如今浩也已经十六个双月季可是喜怒哀乐都极少出现在他的脸上，岁月未曾有机会雕刻他的脸庞，于是他看起来仍旧是一个年轻帅的小伙子，他一头深棕色稍稍卷曲的长发被宽厚的肩膀分割，一部分批在后背一部分垂在胸膛上，很少有人能不在意他高大壮硕精简不累赘完美的体格还有那条格格不入的畸形手臂。他的左手臂有许多被野兽啃食的缺口，肌肉再也无法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于是渐渐的它萎缩了，浩并不在意别人看他的手臂时透露出的怜悯或者歧视，毕竟再苦难的日子他也独自承受过来了。

浩并不是不尊重传统与文化但是他确实不大适应这种奇怪的聚会仪式，或许他幼年曾经很渴望能融入这样一大群人里头，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很难融入人群中去了。他的清澈的眼神在到处张望，他要记住同伴们的脸也许今日之后将无法相见，仪式结束后部族大门将敞开这是两个双月季来第一次，上个双月季的时候雨神哭诉的内容相对精简许多完全没有洪水于是大门不需要敞开，所以这个双月季雨神有更多的话要说，部族大门关闭的时候也并不是完全密闭的，它预留有细小的导流孔但是这次雨季实在是太长了，偶尔发出嗡嗡响的部族大门告诉大家它再也承受不下了。

单就这场雨就持续了一个满月，大门的导流孔早就被漂浮物堵的死死的，盆地的水位在迅速的增高，当洪水把部族大门冲垮的时候威肯将灭亡，没有了大门侵入者将把部族聚集地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屠杀尽。岗哨工匠二十个人一组分别转动部族大门两侧的巨大转轮把能量蓄积在大门的蓄力装置里头，“咯吱.咯吱”的声响下岗哨大门的开启机关缓缓到位了，然后是“咯哒.咯哒”传动轴蓄力的声音。工匠把植物提取的油脂倒在链条牵引转盘上，岗哨上的工匠用黑白旗打着示意旗语此刻最忙碌的就是工匠们。

岗哨两侧的峭壁上神射手正在给金属打造的箭头蘸毒，他们彼此站开因为毒剂是脑瘤精炼的，这种精炼的毒剂比狩猎的毒剂危险，只要被箭头划破一点皮肤毒剂就会瞬间渗入身体，使得目标的肌肉在痛苦中迅速收缩直至骨骼和脏器被肌肉挤压碎掉，这种毒剂并不是无药可治但是它起效太快巫医找不到能比它起效还快的解毒剂。过一会儿那些蘸满精炼毒剂的箭头就会在持盾守卫的头顶身前咻咻的飞舞，谁都不希望意外发生但是野兽胆汁调配的药剂能减轻精炼毒剂的痛苦，一百人组成的部族勇士团在面部涂上用野兽胆汁调配而成的颜料戒备在岗哨大门后方，他们单手紧握长矛然后再由别人用皮革条牢牢的缠绕住，另一边坚持野兽骨骼为框架皮革为覆盖的盾牌上面装嵌着尖锐的骨刺，脸颊上的药剂使他们身体感官有些迟钝但是精神却相当兴奋。

巫师的祈祷仪式结束了人们有序的走出营帐，充足的光让浩从一个不过是残缺手臂的帅小伙变成了被上天抛弃折磨的可怜人，他的身体上有着这么多这么多的伤疤，有些狰狞的疤痕让倾慕他的女性都不再愿意面对他。他抬起手遮挡还不适应的光，阴影下那双眼睛是这样清澈。

水位渐渐上涨，如果再不开启部族大门那些漂浮的树木以及水的压力会慢慢的将它压垮，号角吹响起了这浑厚的响声会招惹多少脑瘤不在部族大门的守卫考虑之内，他们习惯了沉默，安静的来安静的活安静的死去，这一声豪华的号角将是他们内心的呼喊与荣耀的激励。聚居在岗哨的守卫们都全副武装的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上次部族大门开启的时候洪水和入侵者带走了许多同伴，生活在外面的肉食生物会逆流而上这样的入侵对部族是毁灭性的于是守卫必须阻止它们！又过了一会儿浩背起了父亲许多年前留在星佬那里的陨铁重剑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星佬身边，部族大门开启装置就在那里，他觉得双手高高举起铁锤然后轮下去“哐”的一声砸开大门的开关或许会更有气势，但是星佬却指定让他开启开关，这一直都是另一个指挥官岗岩的专项。指挥官岗岩站在开关旁边紧握拳头做出激励浩的动作，但浩连传统铁锤都没摸一下用脚轻轻的踩下了开关，这座由祖先建造的巨型大门在轰鸣声中缓缓的开启，对外界珍贵的水源由这里流出，蝗虫一般的生物也将蜂拥而至，守卫们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会站在即将开启的大门后边，但是他们知道就算外面有猛犸神在守候部族的存亡也将由他们手里的长矛盾牌和弓箭还有勇气决定。

“为了威肯！”

部族大门在储能器的牵动下逐渐开启了一个人的宽度于是那些长着宽扁尾鳍的啮齿动物首先穿过大门，勇士团的守卫们早已排列好阵型高举长矛迎接它们，远处的啮齿兽被长矛刺穿，靠近的被盾牌击晕然后水就会把它们冲回去，弓箭手只瞄准那些漏网穿过勇士团阵营的啮齿兽，第一波入侵者被挫败然后水流把它们带回去。

当门开启了五个人宽度的时候勇士们改变了阵型，他们围成了半圆形，外面一头巨大的“吮吸者”出现在大门后它的长舌很早就伸进大门内里，很快当门再开启多一点的时候它就可以进来了，勇士团严阵以待因为“吮吸者”浑身的鳞甲锋利而且厚实，巫师的记载它们原先只有狗一般大可是由于食用“复兴”过多导致它们体型变异，远古时期只吃蚁类的它们转而食用小型动物甚至会依靠它们厚实鳞甲的保护下吮吸活着的巨型动物。这些进化中的机会主义者必须被挡在门外！岗哨工匠们拉起了藤蔓编制的网这是对付它们最好的武器，等待行动迟缓但是也相当顽固的“吮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