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早熟

莫老鸨曾经和韩林儿说：“你这女儿留在你身边也养不活，看她天生秀色，还不如卖于我，放‘唇间美色’里养着。‘唇间美色’里出进的都是有钱的主，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豪乡绅。等她长大了说不定被哪位贵人看上。到那时不但你女儿富贵，你也跟着享福。”

一番话气得韩林儿一蹦而起，对她吼：“我女儿像是春天里的绽开的桃花，人见人爱。算命先生早就说她将来大富大贵。你那‘唇间美色’是何等龌龊的地方，你怎么能来打我女儿的主意！快快与我滚，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拿刀在你脸上划上几道，让你毁相破容！”又拿一把破菜刀在她面前挥舞着，“我说到做到，你给我牢牢记着！”韩林儿激动之下，破菜刀竟挥舞地呼呼生风，激地她的脸肤煞凉，让她激灵灵打个寒颤。

莫老鸨最爱惜自己这张脸了，这张脸虽然没有韩娥子那样倾城倾国，但年轻时也很美艳动人，也曾有很高的回头率，当时有名的朱大户为了得到她的第一回，竟然出了一百两的高价。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她眼神魅惑玉体横陈曾让大批男人拜服在她的喇叭裙下，尤其是她那泛着红潮的桃花脸和一张一合的唇，更是让那些男人如醉如痴。如果万一真被韩林儿划伤了，她还有何面目去对接来“唇间美色”寻欢作乐的各位达官贵人？还不如跳了黄河死了算了。以后她不敢惹韩林儿，怕他会真地发疯。

所以莫老鸨对韩娥子的主动到来是喜出望外，说：“这是你自己找来的，不是我逼你的。你来这里征得你那穷爹没有？”韩娥子只是点着头，但她哪里敢跟老爹提起？韩林儿只信算命先生说的话，要她保持干干净净的处女之身，坐等达官老爷来娶她。但现在不但老爹卧床不起，自己也饿得前腔贴着后腔。再坐等下去，自己即使再美，也会变成形容枯槁。又有哪位达官老爷肯娶一个形容枯槁？她年纪虽小，但精于心机，决定先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只要不做龌龊之事，不管在什么地方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没什么丢脸的。但她要留住自己的干净身子，所以先和莫老鸨约法三章。一曰：她不卖身不卖唱，只做杂役丫头；二曰：工钱要三日一结，她要为老爹买药；三曰：她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莫老鸨决不能阻拦。

莫老鸨为了先稳住她，自是一口答应，说：“就冲着你这份孝心，我又怎么能不答应？不答应我莫老鸨还算是个人吗？你这个小美囡不但姿色出众，而且孝心亦是难得。南亩农夫韩林儿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于是，十三岁的韩娥子就瞒着老爹在莫老鸨的“唇间美色”里干杂役，为了不惹祸上身，她用锅底灰抹黑了脸面。整日出入姑娘们的房间，姑娘们惊天动地的放浪形骸让她很是困惑。她问莫老鸨，为什么她们非要弄那么大的动静出那么大的声音。莫老鸨不怀好意地瞟着他说：“你现在还小，不懂风情。再过两年你就无师自通了。姑娘们之所以发出那么大的声儿，是要让老爷们觉得她们很痛苦。而那些达官老爷们偏偏都喜欢姑娘们痛苦，姑娘们越痛苦，老爷们的征服感就越满足兴趣就越高，给的银子也就越多。”韩娥子就羞红了脸，不好再问，转身走开。

莫大伯说：“这娥子还是个孩子，叫她后院里洗涤就行了，莫要在出入姑娘们房间了，这样学不得好，免得陷了她。”莫老鸨大骂：“老废物，你省得什么事？你这般说，却似放屁！自古行院人家娼妓之所，讲究得都是漏风煽火，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止她一个！这是她自己找来，学好学坏与我们何干！？”莫老鸨望着小韩娥的背影，啐了一口：“骚丫头，到这里还跟老娘装清纯！只怕用不了几年，不用老娘再教，自己都会勾引男人了，叫得比谁都响！’韩蛾子为姑娘们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做杂役，耳染目濡长了，竟然一脸平静。但还是把姑娘们投怀入抱如推还就之姿娇喘迎合缠绵之音悄悄记在心里，不知不觉心理早已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