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恶人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地无声胜有声。韩娥子在屋里不动声响，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内心在激烈的翻滚。就像天空中凌乱的雪花，一阵东一阵西，忽一阵纠缠在一起。她想到了自己还未进范府的过去。

过去岁月真是不堪回首啊。自己在几岁的时候就死了娘，全靠老爹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老爹虽是南亩贫贱农夫，但老爹却对自己付出了深深的父爱。老爹对她比对自己还好，这一点她始终承认，她也深深感激。自己虽是女儿之身，但老爹却希望女儿不要再过他那样的贫贱生活。为了女儿的健康发育，老爹是省吃俭用，竭力让女儿吃的好穿得暖。韩娥子在老爹的呵护下，就像一株长大贫瘠土地上的小花，渐渐地盛开，绽放出美丽的色彩。而老爹却饥寒交加，浑身是病，时时发作。

但就是因为她的出众姿色，也引来了一些邪恶的目光。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不屑之徒周处企图强奸她。周处本是擂鼓岭上的猎户，自幼凶悍。一次，他见一群猎户打了不少野物，就突然性起，一头向一株松树撞去。只听喀拉一声，松树断为两截，他却抚了抚脑袋一点事都没有。唬得在一边的人都大惊失色，丢下猎物就走。周处以后就到处横行，方圆几十里没人敢惹他，成了有名的恶人。

周处在野竹林里截住了挖鲜笋的小韩娥，贼性大发，要捉韩娥，说：“小美人，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不受半点委屈。”小韩娥虽受惊吓，却躲在一株竹子后面探出臻首问他：“我真的很好看吗？”周处说：“方圆百里，再找不出像你这么好看的小美人了。”韩娥子又说：“好看又有什么用？我还不一样受穷挨饿过苦日子？”周处大笑：“小美人真是少不更事。好看就是本钱，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尊享富贵其实很简单，都得靠自己。就像我，以前只是一个翻山越岭疲惫奔波的猎户，我却靠了自己不怕死的狠劲，借一株断松成名，成了人人都怕的恶人。吃喝想拿谁的就拿谁的，没人敢对我怎么样。而像你这样的小美人只要识时务，又怎能过苦日子？那些富家大户寻得就是你这样的美人，他们如果见了你，还不得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府里去？”又一边捉韩娥一边说：“开导的话我都对你说了，小美人要识时务，只要跟了我周处，一样可以脱贫不愁吃穿。”嗤地一声，把韩娥子的碎花褂撕碎，露出娇白的肌肤，更激起了周处的野火。小韩娥就借竹密边躲边大声呼救。

冯夷当时就在不远处，闻声急忙赶来，大声斥周处无耻。周处立即一拳打在他脸上，冯夷鼻血长流。周处恶狠狠地说：“小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保护别人？等你有钱有势了再来管大爷的事情吧。”冯夷抽出腰间的柴刀，使劲一挥，刷的劈了一根断竹。竹尖锋利，对准周处，大声说：“你还不快走，我就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周处见了他的气势，心里不禁打怵。又见另有人跑来，他才落荒而逃。扔下一句话给小韩娥：“小美人，以后再落进我手里，就没有今天的好运气了。”冯夷安慰小韩娥说：“不要怕，有我呢。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小韩娥看着鼻青脸肿的他并没接话，而是在想着恶人周处的那翻言语。

恶人周处的话对她触动很大，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靠自己了。既然爹娘给了自己一副好相貌，自己不去好好利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韩林儿知道自己女儿被人欺侮，一气之下，病情更重，既然卧床不起。韩娥子不忍他就此病去，决定想办法挣钱替老爹治病。但当时社会动荡不安，又加上正逢灾年，几乎人人都缺衣少食，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又到哪里去找挣钱的门路？走投无路之下，她找到北街的胖女人莫老鸨。莫老鸨早就垂涎于她的美色，早就想把她弄到自己的“唇间美色”里为自己卖身挣钱，但只是苦于她年纪尚小，还不能丧尽天良逼一个小女孩和“唇间美色”里的姑娘们为自己做那些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