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远方

曹老管家正陪着范进老爷查看院墙站在高处，范进老爷仰头咽下一口绿茶，吐出一口茶香，心里冷笑道：“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曹管家不知他为何冷笑，刚要发问，又见范进老爷手指远方说：“那山边有人在唱歌？是不是？”曹老管家翘首望了一会，只见烟尘茫茫，麦熟丛里菜花黄，哪里有什么歌者？就说：“老爷，老奴眼神越来越差了，不曾见有人唱歌。”范进老爷说：“眼神差倒没什么，只怕连心眼都差了。”曹老管家急忙躬首，说:“老奴不敢。”范进老爷望着他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

牛尾巴心底莫名跳了几下，眼皮也紧跟着收缩。要在往常，他肯定不觉得是回事，可现在却感觉一阵阵心虚。他说：“我好想感觉老爷知道了我偷吃馒头的事。”范进老爷最忌讳的就是下人背着他干这种不守规矩的事。黄四娘把手抚摸着他的身肌，说：“老爷还最痛恨下人享用他曾经玩过的女人，而且我四娘恰恰就是老爷曾经玩过的女人。前几天韩林儿，也就是娥美人少奶奶的亲爹就因为碰了我一下，就被老爷贬为下农，跟三狗子一块锄地去了。”

牛尾巴惊呆了：“四娘，你怎么不早说？！我如果知道你也是老爷的人，就是借我个胆我也不敢碰你。”黄四娘嗤地一声冷笑，说：“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既然咱们都已经做了，那老爷早晚都会知道的。我只问你，你想不想长久陪伴老娘？”牛尾巴咽了一口唾沫，说：“想是想，我就怕老爷知道……”黄四娘双手攀住他，柔声说：“我就知道你牛尾巴不会不讲良心。我四娘也舍不得你这根尾巴啊，你这根尾巴四娘好喜欢呢。”说着她就把潮湿的嘴唇贴上了牛尾巴的脸。牛尾巴心有余悸地说:“我们这样不是办法，让老爷知道了会把我们填粪池子喂狗的。”黄四娘说：“你一身牛筋，怎么不长脑子啊。我们可以偷偷地离开远走他乡另谋出路啊，到老爷寻不着的地方你就可以永久地占用四娘。”牛尾巴说：“可是我们身无他物，到了别处我们怎么生活啊？”黄四娘说：“说你不长脑子就是不长脑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动动心思了。范府富甲一方，有的是值钱的东西，只要有一件很值钱的悄悄属于我们，我们今后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衣食无忧了。”

黄四娘一边说一边眼望高墙外，脸上露出憧憬希冀之色。墙外景色因高墙阻隔看不清楚，但除了高墙就是远方。远方虽然有无尽的风险但却有自由，甚至有不可预知的梦想和幸福。云在天边飘，人在云下跑，那是何等的自由自在！牛尾巴却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偷府里的东西？”黄四娘急忙捂住他的嘴，说：“不能说是偷。老娘我在府里干了这么多年，受苦受累不说，还得忍受范进老爷的任意欺侮。但换来的只是一口饭食，除了吃饱肚子，别的什么也没剩下啊。”牛尾巴点着头说：“我也是。除了嘴有饭吃，别的什么也没有啊。”黄四娘接着说：“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混下去，我们要离开这里有新的生活，换一种活法。但前提是我们在临走之前，必须弄到一件很值钱的东西，让我们以后的活法有充足的保障。”牛尾巴说：“四娘，我真服了你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早和你见面呢。若果早见面，我们现在早已在他乡快活胜神仙了。”黄四娘把身子贴上去，说，我们现在动手也不算晚。你在范府里伺候老爷和老太爷多年，在他们身边发现过什么特值钱的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