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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一O五、女人

闹它个翻天覆地 妙涵 2025-03-29 22:54
海翔云被她的动作一惊,大手就向她的腹部伸去:“殿下,你怎么了?”
一股暖暖的温热袭上小腹,触电般迅即向全身扩散而去。但是司惟瑄条件反射地猛然拂开他的手:“放肆!”
坚实的臂膀在一推之下,连抖动也没有一下,强硬地揽过执拗别扭的人:“让我看看你的伤。”
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同样执拗的,是因为心疼。刀剑无眼!皇室女儿,本该锦衣玉食,娇宠妩媚万千,你,却要抛却生死,进入这血腥修罗场!
一年来无数次拼杀,无数次从死神手里逃脱,无数次微笑着南望。艰难的战斗,血腥的厮杀,但是,他知道,比他更艰难的,是江城皇宫里,勉力支撑的她。

他不知道这小小的脑袋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皇上昏迷不醒,一年里,年少的她只能独力谋划这样一个大局,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我没有受伤。”司惟瑄头疼,不和这个愣头青说这样尴尬的事,“你去给我弄两个东西来。”

“什么?”
“布,草木灰。”司惟瑄不看他,再尴尬也得解决,这会儿除了这个愣头青,她也实在没法可想,“再给我弄身衣服。”
“你要用草木灰止血?”心疼得又有砍人的冲动,她终究还是受伤了。
“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司惟瑄的耐心快被他磨光了,身下的热流在继续外涌,再拖延下去,会更不好看。

看她虽略有些虚弱,却的确并无大碍,海翔云转身出去,不多久便又挑开帐幕进来,手中拎着她要的东西。

“没有干净衣服,殿下先穿穿微臣的,臣把这件蟒袍洗一洗。”秋夜微凉,但是蟒袍明日必须穿着,只能挂到迎风处风干。

才一伸手去拿她的外衣,忽见棉被上一大块浸湿的血迹,海翔云浓眉紧皱:“殿下伤在哪里,这么重?”
司惟瑄脸上才淡下去的朱漆色,被他这一问,噌地又冒了上来,羞恼低吼:“不要你管,出去。”
“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殿下要是有什么事,这仗还怎么打?太后和皇上还在宫里,殿下不能出事。让微臣给你包扎,简单的伤口我还能处理。”海翔云难得如此严肃,认真地看着她。
司惟瑄抿唇不语,懊恼到了极点,她的智慧现在竟然全部遁逃,就是没办法打发了这小子。

“殿下。”海翔云嚓地从里衣上撕下一幅布条,严肃地等着她。

“我真的没受伤……”司惟瑄被他逼得无法可想,嗫嚅着,“我……你知道我的身份……”
如画的眉眼羞怯地闪烁,细嫩的肌肤红得似要滴下血来,微抿的薄唇欲恼还羞,那的确不是受伤的表情,而是……女人的娇羞!
海翔云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竟有些痴了,原来,她是女人的时候,会美得这样动人心魄。菱形的唇不觉微扬,这是他的女人……女人?

心底一动,女人的事!二娘曾说过:女人的事,男人别管。二娘常年训练他们,但是每个月总有几天,爹会亲自来带着他们训练,这个时候,二娘总是呆在屋里不出来。小时候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大了,也只知道这和女人有关。
但是这半年,绕着锦州血腥的砍杀砍杀继续砍杀,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随时可能会断,偶尔一个安静的深夜,年纪大点儿的就会给满身血腥杀戮气息的嫩头青毛头小子讲女人,女人的滋味,女人的秘密,女人的脾气,还有,女人有小日子。

“是不是因为女人的小日子?”海翔云问得很干脆。

“……嗯……你出去。”娇俏俊美的脸,满满的绯红霞云。

“你以后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为难。”卷起她脱下的袍服,转身出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帐幕重又垂下,司惟瑄来不及感受心底的那一缕微动,赶紧收拾好,重又坐下,这才觉得下腹酸痛,全身虚脱般地难受。海翔云从帐外进来,正看见她斜靠着,微眯了双眼,虚弱疲累的神态,似乎又回到从得松山回来那一路,她虚弱的模样。
温热的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她的额头,一如当初如燕在篷车中每每亲柔地从她的额上抚过。
“很难受吗?”他其实不知道女人的小日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女人小日子会流血,不能碰,但是那么多的血,她一定很疼。
褪去了羞怒潮红的脸色,略显苍白,听到他的声音,卷翘的蝶翼轻扬,便重新阖上,手下意识地压着下腹。

浓眉紧皱,这个可怜的女人!温热的手掌也压上细软的腹部,不知道怎样才能减轻她的难受:“吃点东西,趁热。”
卷翘的黑睫颤了颤,才刚挪动一下要起来,身下又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绛唇微动,“呃……”小小溢出一声轻哼。
“怎么了?”海翔云吃了一吓,手抬起来不知往哪儿放,上次那么重的伤,也没听她哼过一声,可是现在……
“躺下,我喂你。”轻轻压着单薄的双肩,让她斜斜靠着,笨手笨脚地给她喂一碗热腾腾黏糊糊辨不出是什么东东的吃食。
司惟瑄一口一口咽下,吃完了,突然咕唧一声:“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
海翔云浓眉一抬:“我的太子,这是战场,因为你,才煮了这一锅,你还嫌弃,他们可都在吃干粮。”
清泠泠的眼眸忽闪了一下,轻声问:“你们出去,一直吃干粮?”
“不是,”海翔云顺口答,“安全的时候,就赶紧弄几口热的。还吃一点儿吗?”
微摇摇头,司惟瑄又皱起了眉,战争,都是因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战争,让王朝百姓,能居有定所,衣食无忧。
看她皱着眉头,海翔云大掌赶紧捂去她的小腹:“又难受了?”
酸涩的小腹上一股暖流,直淌进心头,司惟瑄没有拒绝他的手,转而看他:“两戎实力如何?如果大军征伐,有几成把握?”
海翔云神情微凛,没想到她突然问起了这个,正色回答:“骑兵很强,戈壁里荒无人烟,大军很难通过,我们能回来,是因为扰乱一处就跑,但是如果大军前去,取胜的机会不到一成,而且,撤退非常困难。”
司惟瑄默然,沉思,戎国,始终是王朝的威胁。
见她久不说话,海翔云小声问:“早点歇歇吧?明天还有一场大战。”
今天虽然顺利,但是只有明天取胜,才能彻底击溃叛军,而她,是朝廷官军的灵魂,不知道女人的小日子,对她有没有影响。
“嗯。”司惟瑄自然知道明天的重要性,她现在又这样,必须趁夜休息一下,但是身子才一动,身下热流如泻,腹部又是一阵扯痛。
海翔云盯着她,突然想起每次二娘在屋里不出来,爹就会多抱一床棉被进屋,小时候不懂,现在忽地心头一动,伸手去摸她的手,沁凉。
“冷吗?”可是帐外棉被不多,已经是好几个骑士挤在一起了。
“没事。”司惟瑄轻摇摇头,瘦瘦的身子却不由微微缩了缩,“你也去歇着吧。”
“我守着,万一有人偷袭。”海翔云四下环顾,想找个什么给她保暖。
“……你们夜袭的时候,白天能歇一歇吗?”
“看情况,有次袭击后被乌戎兵发现,连跑了三天两夜没阖眼……”找不到取暖的东西,海翔云遗憾地回过头,对上深深的黑眸,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没啥,打仗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只要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
司惟瑄垂眸不语,心底有些疼,是自己为了磨砺这一支死士,才让他们吃了这么多苦,跟着大军作战,无论胜负,都不会艰辛到这样的地步。五百人进入戎国,还要挑起两戎争端,当时,吴文正和海鹏举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竟然成功了,因为这个小子比她更疯狂,竟敢触动死士作战时的大忌,炼成死士圈阵。
这世间有穆踵迹一般觊觎权势疯狂的男人,有父皇一样为亲人为社稷隐忍不发的男人,还有这小子这种有热血有担当的男人。
正沉思不语,海翔云突然掀开薄薄的棉被,伸臂一揽,就把娇俏柔软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啊——你干什么?”突然的惊吓,司惟瑄一声娇叱,竟然忘了掩饰声音。
食指压上温软细嫩的唇,海翔云轻嘘一声:“小心。我陪着你。”
“你出去!”不能大声呵斥,恨得咬牙切齿,野小子,坏小子,每次都这样放肆。
“睡吧,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一手搂着她,一手捂着她的小腹,“殿下……你懂不懂,这种时候……我什么也不能做。”
附耳低语,温热的气息,吹着细软的发梢,酥/麻的感觉。
“坏小子,回朝一定收拾你!”司惟瑄磨牙,“我发誓。”
“嗯嗯,随便你收拾。”海翔云龇牙,手臂被细嫩的指尖狠掐,眼里却浮上笑意,这样同枕共语的感觉,还真是新奇。
“你……”棉被下的腿才一蹬,腹下又是一股热流,司惟瑄赶紧收腿不动。
夜黑无边,寂静的营地,气息渐匀,双睫慢慢合拢,温热舒适的感觉里,这山野荒地,竟然是一个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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