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中午,炽热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警察经过一系列的系统搜索依然没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证明这次爆炸的原因。
李警官对此感到非常无奈,甚至失望至极。
“别急,我们先回警局整理一下搜集到的零碎的线索,然后再去医院询问一下上午救出来的那些伤者吧,说不定可以问出些什么。”谨晨拍了拍李警官敦厚的肩膀。
谨晨回头看向海亦,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已经跟了自己一上午,走带哪儿跟到哪儿,甩也甩不掉,真是奇怪啊。
“先和我回警局吧。”谨晨对海亦说。
海亦乖乖地点了点头,跟着谨晨上了警车。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海亦终于忍不住,在警车停下后,打开车门就是一顿乱吐,把警局院子搞得脏兮兮的。
“你还真吐啊!”谨晨撇了撇海亦狼狈不堪的样子,有点反胃。
“人家女孩子都难受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关心一下,至少递个纸巾什么的,在这儿说风凉话。”随后而至的李警官也下了车,摇摇头叹气道:“典型的智商高得离谱,情商低到负分的家伙。”
李警官将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给海亦,再一转头时谨晨已经没了踪影。“这家伙。”李警官摇摇头,接着用关切地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子。
海亦对于谨晨的漠不关心甚至有些嫌弃的表现感到有点在意料之外,可转念一想,毕竟现在他和她之间只是“警察与嫌疑人”的关系罢了,何必自作多情求他安慰和关心自己呢。
“喂,你这位······嫌疑人,”谨晨走过来,一副高傲的样子,“没有地方可去了吗?”
“你都说了,我是嫌疑人诶,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放了吧?”海亦早就备好理由,再没说出口之前,她觉得这是个天衣无缝的神理由。
然而出口后,味道变得怪怪的。
“又不拘留你,只是怀疑。”谨晨摇摇头,要让他相信是眼前这个傻帽干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接受。
“不行!”海亦脱口而出,随后赶忙补充道:“不知道看似最安全的实际上就是最危险的吗?!”
谨晨被这句话撩得不由笑出声来,他笑容很清爽,打破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吗?”谨晨笑道。如果他再不改变面部表情,海亦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个雕刻出来的工艺品。
“啊?是嘛?我记得是这样啊。”海亦呆呆说着。
“不过这样说也什么错。”谨晨话机一转,很想敲一下海亦的脑袋,“我去警局里,不要跟着。”
根据调查,此次爆炸貌似只是一场意外事故,并非有人故意所为。
警局的桌子上放着十几张上午拍到的现场照片,谨晨紧盯着这些基本无用的照片良久,他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
半响,谨晨突然想起些什么,于是决定先去医院询问救治出来的那些受难者。
谨晨和李警官坐在警车内,他让海亦留在警局,当车内的谨晨看到车窗外的海亦时,他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被抛弃了般让人心生怜悯。
谨晨叹了口气,对海亦说,“上来吧,我带你一起去。”
途中,坐在车后排的谨晨和李警官讨论着案子,强烈的争执声并没唤醒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海亦。
因为晕车,海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旁边的一个年轻的警察认真地开着车。
从上车起,海亦就一直盯着车窗外。她望着外面的风景,繁华的大都市似乎与她之前所处的二十一世纪没什么两样,她没看到所幻想的任何有关于未来世界的所谓高科技产物。
没有代替人类工作的智能机器人,没有电影里所看到的在空中乱飞的车辆,人类也没有进化成好莱坞电影里的样子,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海亦的年代没有任何差异。
“你在想什么?”谨晨的声音从海亦耳后传来,海亦回过头,一张俊脸映入眼帘。
“没什么。”海亦这么回答了一句,转念,又对谨晨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难得海亦主动说话,谨晨爽快地回应。
“现在是什么年份?”这句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她怕听到这句话的人觉得她是个神经病,一个沉迷幻想久了而神经质的人。
话出后,后面的李警官与谨晨默契地同时对视了一眼,两人眉头紧锁,又似乎明白了什么般。就连旁边开车的年轻警察也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了海亦一眼。
海亦问完这句话,车内沉默了很久,与刚才的氛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谨晨的语气让人冷静,只剩下空灵的气息。
海亦摇摇头,说,“你们就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这里是二十一世纪,一个过去的时代。”谨晨说完这句令海亦极为莫名奇妙的话后,车停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再走啊。”海亦追随着下了车并大步朝医院大门走去的谨晨。
李警官拦下海亦,对她说,“剩下的等有时间再告诉你吧,这里面的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海亦走到医院的椅子旁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谨晨和其他几位警官正在病房一一询问,只剩她一人独自发呆。
海亦不断回想谨晨刚刚说得那句话,一切怎么都那么乱?
环顾四周,海亦惊讶地发现这家医院简直不能再熟悉,通往病房的过道是自己养父去世的地方,那时候,走在这条在走廊中的绝望与悲伤海亦似乎现在还能体会得到。而此时坐着的这个位置,正是曾经那个谨晨为自己擦药的位置。
“这真的还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没错,一点儿都没变。”海亦感到又惊喜又有点惊慌,那么,这里的人都变了吗?
还是,物是人非?
或许,自己所经历的都是个梦,又或许,现在才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