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初为人妇

清晨，含苞待放的蓓蕾上，新绿欲滴的青草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机勃勃。晨曦的光芒轻轻的拂过温暖清新的空气，令沉睡了一夜的人们觉得身心舒畅。
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日出时分，司空苑醒了过来，夏秋臣早已经起床上朝去了。
陆芷妍站在她床边，笑盈盈的打招呼，“小姐醒了啊。”说完便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司空苑的目光扫过屋子，洛怜月正在梳妆镜前整理东西，另有两个丫鬟各自站在门边，等待着她醒来。司空苑翻身下床，陆芷妍拿过一件橘黄色的衣裳为她换上，慢慢的将褶皱理平整。
站在门里的两个丫鬟见状便走过来行礼，“见过夫人。”
洛怜月手持梳子，司空苑走到镜子前坐下，洛怜月伸手抓起她的一缕长发。“小姐，她们是夏相安排来照顾你的。”司空苑便转头看向她们，小小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纯真的笑容，“哦。”她歪过头，神情看上去相当无辜，“你们好。”陆芷妍面朝二人礼貌的问道，“我是芷妍，这位叫怜月，请问两位姐姐怎么称呼啊？”
两个丫鬟又各自行了一礼，个子矮一些的丫鬟调皮的眨眼，“奴婢香柔。”另一个显得成熟些的笑道，“奴婢含香。”这两位丫鬟看上去均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洛怜月了然，她和芷妍虽是小姐的陪嫁，毕竟还是小了些，夏相专程安排丫鬟过来照顾小姐，倒是想得周到。不过……并不只是为了照顾小姐的生活吧……
陆芷妍笑盈盈的看着两人，“香柔姐姐好，含香姐姐好，我和怜月刚到相府，以后请你们多多指点我们。”洛怜月回过头来扬起笑容，表示同意。
含香笑意温柔，“同样是伺候夫人的，我们也要请两位妹妹多关照，大家一起好好照顾夫人。”
香柔点头，笑容十分灿烂，“对呀对呀。”
司空苑只是看着镜子，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似的，独自发着呆，一句话都没有说。洛怜月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以一支蝶花吊坠金发簪绾起。“好了，小姐你看怎样？”她将双手放在司空苑的双肩上，对着镜中的司空苑笑问道。
“好看。”司空苑的笑容看起来很单纯。
含香笑道，“夫人，相爷与老爷都上朝去了，相爷吩咐过新妇进门敬茶之礼等他和老爷回来再行。”夏秋臣的母亲早逝，住在夏府的只有他与父亲，两人皆是朝廷大员，寅时三刻便去上朝了，敬茶便只能推迟到两人上朝回来了。
“敬……茶？”司空苑抬起左手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疑惑的看向含香，“那是……那是什么？有这种茶吗？”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体内也有隐藏的演戏天赋啊，果然是因为他们司空家的基因里有腹黑这个特色么？
香柔掩嘴轻笑出声，“夫人，敬茶不是一种茶的名字哦，是端茶给老爷喝，然后老爷要给您红包的。”
“红包？又没有过新年，为什么要给红包？”司空苑皱了皱鼻子。
香柔竖起食指晃了晃，“夫人，并不只是过新年才会发红包，还有很多时候也会发红包的，以后有机会奴婢再全部都告诉您好不好？”
被当成小孩子哄了啊。司空苑弯起嘴角，“含香你真好。”
香柔默，“夫人我叫香柔。”
“知道了含香。”司空苑笑得无辜。
香柔：“……”泪，我叫香柔啊夫人，是香柔不是含香含香在另一边站着另一边！
含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洛怜月与陆芷妍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笑意。原来小姐也有这么爱整人的时候啊。
司空苑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停留在肚子上，抚了抚，面朝四人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饿了，可以……可以吃早饭了吗？”
陆芷妍险些被呛到，小姐，这性格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我接受不了啊！
含香一听立刻一扫先前的小郁闷，笑吟吟的伸手对着门口方向比了个手势，“夫人，请您先去正堂等一会儿吧，老爷和相爷上朝回来后就可以用餐了。”
司空苑的眼眸亮了亮，用了点了下头，“嗯！”
香柔与含香走在前面领路，司空苑走中间，陆芷妍、洛怜月紧随其后。
香柔凑到含香耳边小声嘀咕道，“含香，我看咱们这位小夫人也没有传言中那样痴傻嘛，顶多就是有些呆傻而已。”
含香扯了扯香柔的衣袖，“你呀，背地里议论主子可是不行的。相爷可是让我们好生伺候夫人，没让你说夫人是非。”
香柔吐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丫鬟小厮，均是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没敢看司空苑。陆芷妍奇怪的瞥了他们一眼，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内院出来，穿过长长的回廊，到达正堂。
站在屋子里的丫鬟均向司空苑行了一礼，其中一个长相颇为艳丽穿着打扮与含香香柔颇为相似却更为鲜艳的丫鬟瞟了一眼司空苑，嘴角浮出一抹轻慢的笑容，却是对着含香和香柔开口说道，“相爷竟让你们两个去伺候夫人，还真是看得起你们。可要好生伺候夫人，别让相爷失望啊。”语气相当之意味深长。
香柔闻言立即想回话，却被含香不动声色的拽住了手，香柔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嘴。含香便微笑着回答，“是，青瑶姑娘说的是。”
名为青瑶的少女把最后一碟菜端上桌，侧身站定，目光径直越过司空苑看向屋外的天空。
陆芷妍皱紧眉，这个女人居然敢对小姐这般不敬？
司空苑脸上仍旧带着纯真无邪的笑容，脑中却已经闪过了无数的资料数据，这个女人叫青瑶么？夏府的老管家吕政的女儿吕青瑶，年纪比夏秋臣大一岁多，与夏秋臣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颇得夏秋臣极其父亲的看好。意思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夏秋臣的妾？难怪气场和别的丫鬟不一样，敢对她这个“主子”明显的表示轻视，估计这府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丫鬟小厮都已经认她是半个主子了吧。不过与她无关，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随便她怎么折腾都好。
香柔朝司空苑行了一礼，“夫人，奴婢去端茶。”
司空苑颔首，“……好。”
香柔便走了出去。
吕青瑶挑了下眉，轻哼了声。
这时，门口一个小厮传话道，“老爷、相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夏信与夏秋臣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屋子里的丫鬟纷纷行礼，“见过老爷，见过相爷。”
夏信摆了摆手，视线落在定定看着一桌子菜的司空苑身上，小小的女孩似是感觉到了，侧头对上夏信的目光，小小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容，然后又看向桌子上摆放的菜。夏信皱起眉，夏秋臣注意到了，便上前几步走到司空苑面前，蹲下身，“卿言，我们回来了。”
司空苑眨眨眼睛，“我饿了。”
吕青瑶蹙眉，却很快舒展开来，巧笑倩兮，“夫人，要等敬茶后才能用饭，您先等会儿吧。”
司空苑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夏秋臣，仍是重复道，“我饿了。”
夏秋臣抬手摸了摸司空苑的头发，温和的笑了，“好，我们一会儿就吃饭，好么？”
这时，香柔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向夏信和夏秋臣行了一礼。含香自她手中端起茶杯，夏信走到主座上坐下，夏秋臣便拉着司空苑上前，含香送上茶杯，司空苑疑惑的看向夏秋臣，小声回答，“我不渴……”夏秋臣微微一笑，“茶是给爹爹喝的，卿言端茶给爹爹喝好吗？”
司空苑抬头看了夏信一眼，声音小了下去，“我的爹爹不在了……他死了……我……”
夏秋臣很快反应过来，眸光中带了几分怜惜，“卿言，以后，我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端茶给爹爹喝，好不好？”
司空苑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幽光，双手举起，接过含香手中的茶杯，捧到夏信面前，刚对上夏信的目光便迅速低下头，似是羞怯了一般，“……爹爹请喝。”
夏信脸色微沉，接过司空苑送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手自一旁小厮送上的盘子里拿过红包，递给司空苑。司空苑看了一眼夏秋臣，夏秋臣含笑点头，司空苑便接过了红包，低声道，“谢谢。”
香柔松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想，这位小夫人只是有些呆有点小傻，并不像市井传言那样是个痴傻丫头，先前她还担心伺候小夫人会很麻烦很辛苦呢，现在看来，比预料的要好吧。
夏信放下茶杯，“用饭吧。”
夏秋臣颔首，“是。”他牵着司空苑的手，将她领到桌边，拉过一把椅子，抱她坐上去。
“……”司空苑在众人不曾注意到她时，伸手揉了揉快僵住的脸，她真心觉得自己好精分了，这样跟医学上认定的双重人格还真是像啊！嗯？她微眯起眼眸，眼角余光注意到吕青瑶正冷冷的盯着她，嘴角微勾，这便是古言剧中必备的剧情么？
盛满米饭的碗放在了司空苑面前，她端起。夏秋臣递过来一双筷子，莞尔一笑，“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夹。”司空苑点点头，筷子直接伸向了辣子鸡丁，不管是在哪里，她比较喜欢吃辣的习惯都没有改变。
一顿饭吃下来司空苑倒是觉得还不错，夏秋臣坐在她身边，只要她的目光落在哪一道菜上超过五秒钟，他便夹到她碗里，且油腻清淡酸甜辣皆有，味道很均称。细心体贴得就像她小时候，吃饭时爹地给她夹菜一样。所以，司空苑忍不住吐槽，夏秋臣你真有做超级奶爸的潜质。夏信则像是没看见一般，吃着他自己的。
放下碗筷，夏秋臣接过吕青瑶送上的手帕，先替司空苑擦了擦嘴角。司空苑垂下眼睫，条件反射的说了句，“谢谢……”
夏秋臣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下，又轻轻的移动，擦干净她嘴角沾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