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锋芒毕露

莫轩醒来的时候，竟已经回到了山庄。腿上的咬伤已经好了，甚至不见疤痕，朱雀神情怪异的告诉自己，是落枫堡的少堡主抱着昏迷不醒的自己回来的，白影接过人还未谢过，傅衡尘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连夜下山了。莫轩一愣，似乎自己昏迷前并未做出什么事，难道？“我回来时可还易着容？”“完整无缺。”莫轩心一沉，定时发现了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那就是他知晓了相思罪的秘密！此事不宜张扬，还是先解决了山庄内的事再说。
“带回来的相思罪种在院子里，派人给爷盯紧了。”朱雀汗，能别这么女汉子么。为莫轩仔仔细细的梳好头发，一根墨玉打磨而成的发簪固定住脑顶的发髻。月白色长衫前片下隐约能看到用颜色相近的丝线绣制而成的一大朵玉兰花，阳光下尤为明显，一条绣着金色祥云的衣袋束于腰间，蓝色锦缎裁制成的长身开襟坎肩上暗绣着岁寒三友。莫轩在朱雀拉开房门的一刻，深吸一口气，从容的戴上黄金面具，耀眼的蔷薇再次出现，几乎让等在前厅的福伯众人睁不开眼。是的，他们的少庄主回来了。
“今日在座的都是我问情山庄老人了。”莫轩慢悠悠的品着茶，余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舅舅留下心腹，可是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她懂。“本少初掌大权，以后自然要依仗各位。”此时，朱雀端着瓶酒走了上来，为在座所有人都倒了一杯酒。相思醉，福伯等人并不陌生，有人感慨，有人兴奋能一品千金难买的美酒，也有人白了脸色坐立难安。莫轩举杯先干为敬，众人亦回礼举杯畅饮，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罗叔，相望崖的酒肆你也呆的够久了，不如下山养老来吧。”莫轩指尖敲击着桌面，含笑看向诧异的罗毅。
“少庄主，老朽奉老庄主之命，守在相望崖一辈子了，恐怕山下的生活难以适应，还是算了吧。”老者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激莫轩好意，却无福消受。
“爷爷也许并没有考虑周全，本少念在您为山庄效力这么多年，今日特准你会齐林老家修养。”抬出老庄主压我？哼，老头子可没长后眼，要是他知道你背地里的勾当，准得直接劈了你！
“你爷爷？哼，就算是老庄主在这也不会和老朽这样说话！”罗毅作为爷爷曾经的心腹，山庄内外对他都十分尊敬，加上他这么多年按照老庄主的命令，一个人守着那座荒山，大家更是崇拜他的衷心，如今少庄主如此强硬的要求功臣提前退休，在座的老人不免有些愤愤不平，对于罗毅的说话态度大多理解。
“哦？”莫轩玩赏手中的酒杯，一只青瓷小酒杯，色泽温润，只可惜啊。不理会罗毅的吹胡子瞪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不知众位觉得相思醉如何啊。”话题转的太快，使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纷纷称赞罗毅的酿酒功夫深不可测，只有福伯沉默不语，即便是如此小的一杯，他已觉察到不同。朱雀此时再次进入，为众人倒酒。
“既然罗叔功不可没，这一杯便敬您！”莫轩手起杯空。众人同样敬罗毅，不过他本人并没有喝下杯中酒，方才那酒的味道，他熟的不能再熟，那是掺了相思罪的，他不能冒这个险，否则......这么多年来自己已经将味道做的很相似，常人几乎难以辨别，可是这问情山庄是什么地方，天下医者尽聚于此，难保不会有人觉察，所幸他们平日自律甚严，大多在外游历不常喝这种世间难得的“佳酿”，所以自己一直能隐瞒到今天。今天在坐的各位，都是山庄的老人，平日里讨酒喝罗毅都板着脸拒绝，众人碍着山庄规矩也奈何不了他。可是现在，他们就算多年未开荤，也肯定有人记得老庄主的相思醉，看来纸包不住火了。
“罗叔怎么不喝？”莫轩玩味的看着进退两难的罗毅，突然声音拔高了几度，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摔碎在罗毅脚下，“难道我这正牌的相思醉抵不过你那兑了东西的赝品么？！”众人一惊，方才喝的酒！
“呵呵呵，老朽不知道少庄主在说什么。”罗毅放下手中酒杯，目光闪烁却依旧死不承认，中计了！
“众位觉得如何呢？”莫轩自然有办法让他承认。众人大悟，后来喝的那杯才是真正的相思醉，而前面那一杯尽管味道相似，但确是有些怪异，纷纷向罗毅投去不解的眼神，“你罔顾问情山庄的信任，竟在酒中掺毒！”众人诧异，毒？自己怎么会觉察不出？“长期饮用会上瘾，逐渐变得病态疯狂，侵蚀人的精神身体。”罗毅惊讶，难道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实验药人？罗毅忽然一改前态，仰头大笑：“莫轩小儿，你以为你可以动得了我么？我为你们问情山庄付出了多少，回报却是把我扔到荒山野岭为你们看花圃！可是我发现了相思罪的秘密，有人出天价买走了它，并承诺我继续研究下去，会付给我更多的酬劳，这个人你永远也想不到！哈哈哈！”而众人大多悲悯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友，怎么会被金钱蒙蔽双眼，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莫轩看着疯狂的罗毅，心里恨得牙痒痒，问情山庄的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来人！给本少废了他的武功，驱逐出问情山庄！从此生死由天，概不相关！”莫轩并不知道如何废掉一个人的武功，大多如武侠剧一样，只听见罗毅的惨叫声，，福伯担心，罗毅被灭口不要紧，揪不出幕后黑手总是让人心里难安。莫轩弯了嘴角，拍拍手，门口竟进来的人竟是另一个罗毅！摊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冷冰冰的黄金面具上，如血一样红的蔷薇竟在无声绽放！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看着两个魁梧大汉毫不犹豫的要将自己拉出去，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饶，“少庄主，求您饶了我吧，看在我为山庄做了这么多的份上！”大汉停下脚步，等待下一步命令。
“哼，看在你曾为爷爷守花圃的份上，饶你一命。可是，”罗毅一口大气还没喘完，就彻底给憋回去，晕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赏给晨慕做药人吧。”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莫轩雷霆之势，将福伯早先发现有问题的人通通都揪了出来，按照山庄的规矩或罚俸或驱逐，将最可恶的罗毅被赏给了用毒狂人晨慕，那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一直坚守自己岗位的人，莫轩并不吝啬予以嘉奖。一时间，山庄上下都对少庄主的手段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用星辰的话说，收服人心做的相当有水平。莫轩笑，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要攥成一个拳头才能打对方一个乌眼儿青。星魂愣，有水平。
舅舅在发展山庄经济的时候，专门要求各个店铺采用现代的记账方式，即便带来了无尽的方便，可是莫轩依旧头疼，一见账本就眼晕。好在福伯和祈钰能帮不少忙。额，好吧，是所有账本都扔给他们了。福伯曾经劝诫，不能全权交给外人做。莫轩笑着递上一杯茶，看得福伯鸡皮疙瘩掉一地，福伯你不是外人，嘿嘿。福伯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亲人。不过幸好是自己守着这祖孙三代，也还好是自己，能有幸见证了这一切。
莫轩这边忙着清理门户，重整旗鼓。傅衡尘那边也没闲着，调查来调查去，竟查不到那白衣女子分毫。问情山庄的眼线也大多被废了武功扫地出门，主事的祈福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何时起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不再痛下杀手。果然那些被废了的眼线，竟像是失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山庄内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不止如此，商场之上的问情山庄似乎有卷土重来之风，失去了周远瞳的问情山庄对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可是如今，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起死回生。傅衡尘不信，一个瘸了腿的蚂蚱还能飞出自己的五指山？！后来总结经验教训，人家不是蚂蚱，是只沉睡的狮子，如今更是添了一对翅膀！
问情山庄的产业遍布朝国，而莫轩好奇是否只存在朝国一个国家。答案：是的，除了那些周边的游牧民族，诸葛老爷爷说过，天下分久必后合久必分。如今政权集中还没过百年，弊端初见端倪却不会迅速导致统治者间的四分五裂，不过长此以往下去，可难说呦。而买卖嘛，也会因此受到限制，得想个办法，让那个朝国的统治者不会感到来自问情山庄的威胁才好，既然那个傻子乐意吸引火力，那就让他风光一阵好了，但在那之前，本少要赚足了腰包。
莫轩将几日来设计布料花样、玉器首饰等投入市场，果然引起不小轰动，尤其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不惜豪掷千金。但即便如此，由于产量稀少，价格也飙升到历史新高。落枫堡不予理睬，即便式样新颖，做工精细可以漫天要价，也仅是只有少数人能佩戴的，且出产量少，能挤占多少市场，平常人家根本难以望其项背。就在人们对衣料首饰的狂热有退减之势时，问情山庄名下全国各地的布料店首饰店突然搞起了“降价大促销”，大批量出售平价首饰与衣料。囊中羞涩的姑娘有了选择的余地，尽管不如从前那些天价玉器式样精致，好在简洁大方。而在侯门将府的女眷眼中，自然还是觉得自己千金换来的首饰高贵大气，身上的锦缎吸人眼球能衬得起自己的身份，毕竟价钱在那摆着呢，因此不会被那些降价促销的次东西引得心里不平衡。而落枫堡一时间门厅冷清，傅衡尘见势头不对，立马购进大批玉石布料，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有更低，没有最低。奈何莫轩的促销活动在引起原材料市场水涨船高后，见落枫堡上套，自己立马停止了甩卖活动，市面又恢复至从前的行情，加上大部分人大多刚刚买得自己心头好，没有更多的消费能力，以至于落枫堡门庭前落叶纷飞凄惨无比，着实令傅衡尘栽了一个大跟头，恐怕投进去的银子一时半会是赚不回来了。
“少庄主，这次教训落枫堡真是痛快。为什么其他店铺却不这样呢？”星辰究竟是太小，对于这种让朝廷忌讳的事莫轩万万不会做，想必落枫堡再气急也不会糊涂至此。
“笨！”小六即便有了星魂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可是大家依旧这样叫他，“问情山庄向来慈悲为怀，少庄主教训落枫堡是应该的。不过怎么能在天下赖以为生的米粮药上动手呢？”年纪稍大的他也算有点上道，但是心里也还是只有问情山庄的清誉，眼光并没有延伸到朝廷，毕竟在他们的心中，朝廷和自己从来没有瓜葛，半分没有。莫轩鼓励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星辰星魂二人面面相觑后恍然大悟，赚钱赚傻了。朱雀跟在少庄主身边日子不长，但本就心思细腻的她当然懂得其中原委，自从少庄主把那俩活宝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以后，二人越来越没大没小。自顾自闷头傻笑的两个人当然感觉到那一双凌厉的眼光飞刀，噌噌噌切生鱼片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当萝卜似的削成花。哎，大哥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看上了朱雀。多年后二人问白月影为何娶了当年的女阎王，白月影抱着开始学说话的小白，根本没空没搭理俩人，只顾着和不知所云的小白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