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毫不在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毫不在意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出自泰戈尔《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莫轩推开小窗,看着对面完全黑暗的卧房,借着清晨有些微冷的风来使自己清醒一些。白月影对于落枫堡并不陌生,甚至私下因为任务交过手,但却有共识一样并没有将事件摆上台面。因着老堡主和庄主是八拜之交,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二人生分了起来,直到庄主离开,落枫堡的人都没再与山庄有过来往,生意场上也尽可能相互避开,可是最近对方却山庄下了黑手,看来是完全不顾念往日旧情了。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
昨夜白月影非要找自己谈谈心,绕来绕去无非是请自己不要责怪他,都怪朱雀做的面皮太逼真了才没看出来少庄主的本身来。莫轩似笑非笑地挑着眼角看向朱雀,“我说小白啊,本少累了。不如改为由朱雀替本少和你谈谈心吧,想想如何定夺。”小白眼睛亮了,有希望啊,等看到朱雀和少庄主那八成相似的皮笑肉不笑时,顿时心拔凉拔凉的。
“小白,说吧。”
“朱雀,你怎么和少庄主一个调调?”
“我代替他!当然得和少庄主做得八九不离十。”朱雀撇了撇嘴,“哎,你到底说不说,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之前说的转述给少庄主了啊。”
“别介啊!”白月影急了,你这简直就和少庄主一个德行!突然小白正经了起来,挺直了腰板,严肃的看着朱雀。“朱雀,你愿嫁我为妻么?”“什么?!”夜凉如水,二人就站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白月影捏了一手心的汗,他喜欢朱雀,自从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世人面前,他欢喜的同时也郁闷,生怕新来的少庄主看上她。如今虽然知道主子有意替自己牵红线,可是,您能不能别把朱雀往歪路上带啊,那个静若处子的朱雀,现如今哪里是动如脱兔啊,简直是魔怔到家了……朱雀抿着嘴低着头,看不清她染上晚霞的面容,双手一直绞着胸前的衣带。而白月影的后背已经紧张到全部都湿透了,双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此时一声突兀地口哨划过夜空,傅衡尘趴在窗沿上看得起兴,非要凑个热闹不可。莫轩翻白眼,这俩人都愁死自己了,墨迹个半天,此刻要朱雀开口还不如叫她去杀个人来的痛快,而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眼狼还瞎起哄!
“准了,赶紧滚回去睡觉!”朱雀猛地回过头,睁着大大的杏眼看着紧闭的门窗,少庄主你抢白!白月影愣了,少庄主开口同意了,虽说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吧。那朱雀自己的意思呢?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紧张的看着朱雀,却见她红了眼圈,看着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傅衡尘感觉像是看了一场书生小姐定情记,可是却在求爱的关键时刻,无量的笔者硬生生的跳过去,只言片语不提,直接惊堂木一拍,成了!看得这叫一个郁闷。
天还没有完全亮,莫轩背着个袋子顶着满天星斗出了门,直奔山后的相思罪而去。山中弥漫的浓雾还没有散去,迷迷瞪瞪还没睡醒的莫轩摸摸腰间的朱雀给的小腰包,里面放着泡了酒的雄黄还有鹅粪,好怪异的味道……要不是为了酿造相思醉,自己才不会出现在这诡异的地方,只为了赶在太阳出来前采摘相思罪。传言相思罪如昙花一样,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开花,总是在寂静无人的时候静静绽放自己。
相比较于昙花的超尘脱俗,相思罪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罂粟花!妖艳妩媚,愣愣地看着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花朵,绿色的草地上一片火红,晨风掠过,可以看到摇曳的花朵落下晶莹的晨露,惹人怜爱。莫轩轻皱眉头,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这是爷爷为了制药而种。然而近几年山庄的酒肆却用来酿酒?昨日自己尝过酒肆的收藏,却与山庄内舅舅特地留给自己的相思醉味道不同,原以为是改良过的方子,原来是有人打了这片罂粟的主意!福伯曾说过,相思罪是爷爷留下的心腹看管照料,从不允许外人窥探其中秘密,必要时可以毁了它。如今看来,如果真是酿酒材料根本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因为它根本就是罂粟!
问情山庄看来需要彻底的清理一遍了,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决不允许有人利用爷爷和舅舅的心血祸害苍生!要不是因为舅舅留下一坛真正的相思醉,只怕世间从此多事!隔着重重迷雾,傅衡尘看到那个谜一样的人,一双眼睛格外闪亮。迷惑的看着她弯下去腰,以为是要采一朵花佩戴,没想到她竟然在刨土,想要把整株相思罪带走?!果然是个奇葩,有想法!看着脚下一株绯红的相思罪,傅衡尘从打第一眼看见这种花开始,便觉得像极了妖冶的勾栏女子,没有由来的厌恶,看来即便那人特别,依旧也是女子,爱花成痴。
把整株相思罪放进布袋中,莫轩依旧蹲在地上没有起身,想起爷爷起名的初衷,倒也不辜负罂粟之名,越是相思成灾,越是沉迷于过往,难以自拔,在虚幻中快乐直至毁灭,想来这也是一宗罪吧。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仓嘉央措)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温庭筠《新添声杨柳枝?二》)莫轩不禁感叹,爷爷和舅舅该是怎么样熬过思念的噬心之痛,可是这片花注定留不得。傅衡尘当然听到莫轩说出的诗句,却是有股难言的酸涩,你在爱慕着谁。看着她拎着相思罪没走多远,竟突然歪坐在了地上,片片绯红之中一袭雪白身影,还没来得及感慨,竟远远的看到空中飞过来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死蛇!傅衡尘快速避开,轻飘飘的落在莫轩面前,看着她略微有些迟缓的将腰带系在伤口上方。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她,“吃了它可以延缓毒性。”莫轩早在发现被蛇咬时就已经吃过福伯给的解毒丸,论医术,谁能比得上问情山庄,不过不能不识好人心不是,莫轩僵硬的接过药丸,并没有留意到对方不自在的神情。即便吃了解毒丸,毒蛇的毒液依旧会破坏自己的肌肉神经,她一个现代人可不信什么能解百毒的传说,还是要阻止毒液蔓延,将毒血挤出来才好。
“能否帮个忙,帮我找个木棍之类的。”莫轩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自己的手已经有些使不上力了。
看着白衣女子雪白的小腿上有些发黑的伤口,傅衡尘眼光闪烁,言行举止怪异,丝毫没有男女之防,且与问情山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终究捡了一根给她,看着足可以当拐杖的木棍,莫轩满头黑线,这个时代的人难道这么自信解毒丸的效力么。用尽全身力气掰断,竟已经全身是汗,看着自己哆哆嗦嗦的双手,莫轩只能装无辜小白兔。
“公子能否帮我将毒血逼出。”傅衡尘一愣,这明显是不相信自己啊,可是看着对方可怜柔弱的神情,还是心软了下来,日后回想起来当初应该多让她吃点苦头才对。本可以替她运功疗伤,将毒血逼出体外,可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将木棍插进缚于小腿之上的衣带中,朝着一个方向旋转木棍,使得衣带越来越紧,伤口处已经有黑血流出,练武之人的力气大没有什么稀奇,可是这边莫轩毕竟是个女子,放在现代有急救的血清,也不会现在满头大汗的咬着牙不吭声,心里却是问候了白眼狼祖宗十八代。自己下手用了多大力当然知道,可是没想到对方却是个硬骨头,等到毒血差不多放干净了,莫轩的腿上已经红肿一大片,傅衡尘似笑非笑抬起头,那人已经神志不清,眼神迷离的强撑着,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只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便彻底晕了过去,算你狠。
傅衡尘冷笑,确定那人不会死,而她的手下肯定会寻来的,将方才捡到放有硫磺的袋子扔到她身上转身欲走,却猛然回头,那伤疤似乎有点不对劲。对于丑陋的事物,傅衡尘从不愿多看一眼,更别说触碰,可是这个丑女人从见第一面起便让自己觉得很特殊,甚至有时候觉得很美。轻轻触碰烧伤的疤痕,竟不是烧焦后略硬的触感,再看眼睛下方,因为泪水的原因,面皮与脸接触的不是很服帖,甚至有些鼓胀,竟是易容术!一把撕下面皮,看到的是一张英气却恬静的面容,一如那半面完好如初的面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曹植《洛神赋》)。
傅衡尘愣住了,大家闺秀见过不少,江湖儿女人中龙凤者不胜枚举,或精灵可爱,或妖冶妩媚,或端庄秀丽,可是从未见清丽中隐约透着英气的女子,雪白衣裙,在这迷雾丛生的花海中,如梦似幻……山谷中依稀传来女子轻吟的歌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