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凄夭越想越骇,最终,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可这个可能却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凤凄夭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圣狼王心血,相传炼就歃血盟需得心爱之人心头血,当年母亲夺走了父亲的心血炼就歃血盟,如今,竟要轮到自己了么?
凤凄夭猛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敢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她总想着暮苍敛尽管毒辣阴狠了些,但对她,总是不同的,可这次,他连跑来哄一哄她也不愿意了,他忙着完成他的目标,已经不想在继续同她玩情人间的游戏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一阵阵抽搐,疼痛难忍,险些倒在地上,拢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成拳,她不信,直到这一步她还是不相信暮苍敛对她没有情,她要去找他问个明白,她对他,总也狠不下心来,只要暮苍敛还是爱她的,她可以装作不知道歃血盟需要圣狼王心血,她可以的。
撩邙又变得空荡荡的,帝姬不知为何离开了,宣陌将军陪着柳翼大人也离开了,神皇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撩邙突然失了好几个主心骨,不由有些慌乱,好在他们平时跟着神皇底气还是足的,又有皇宫的禁卫军严守,一时间到不怕其他氏族对其不利。蚕篙被关在大卫宫中不得出,狐皇似乎也不愿意放了她,总想着她好歹是暮苍敛的表姐,日后总能有个由头制衡一下暮苍敛,省得他把不该有的心思打到青丘头上来,妖王整日里呆在自己的宫中闭门不出,该上朝上朝,该睡觉睡觉,仿佛从未和暮苍敛有过交易一样,西王母查了半天却总算查到了塘潮的去处,这个时候,刑妫已然打败了纳兰容羽夺走了苏三。
纳兰容羽负伤半跪在塘潮面前,低首道“公主对不起,臣未能看住南国公主,被刑妫小姐带走了。”而塘潮端着茶盏轻轻抿着,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来“表妹的修为狡黠皆在你上乘,你打输于她我不怪你。”
“现下如何?刑妫小姐带走苏三必定是龙神挑唆的,难不成龙神真打算炼就歃血盟?”
“炼不炼的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母后是怎么个意思,她一心想要放出女娇与我同父亲作对,如今反倒没了风声,太不正常。”
“臣这就去查。”
“不必了,龙神也不是个甘愿屈居人下的,母后想要同他合作只怕是要费一番心思的,我想让你去查另外一件事。”塘潮望了眼纳兰容羽,让他起身“容羽这名字比之你从前的要好听,我便这样唤你可好?”
“公主高兴便好。”
“容羽,你务必帮我查一查,我的子嗣,可还有存留的?我总觉得,当年母亲带走他们,不会斩尽杀绝,她早就知道会同父亲闹翻,不可能不留着孙辈得以拿捏。”
“是,臣必定查到两位殿下的下落。”
待纳兰容羽离开,塘潮放出暮若苑的元神,在天地大泽中滋养着元神的暮若苑看起来很精神,只是黛眉微拢,总是一副有千丝结于心中的模样,塘潮知道她在想什么,既不安慰也不反对,暮若苑想要从刑妫处夺回自己的身躯并非那么容易,她如今也不便出手。暮若苑望向塘潮,轻轻唤了声“姐姐”,塘潮微笑的推了碟点头过去“想吃么?”
“想。”暮若苑巴巴的瞅着点心,自从她为元神后便很难尝到这些,每每都是塘潮借身躯给她,让她得以尝一尝味道,这次,也是一样。
待暮若苑出来后,塘潮额前布着细密的汗,她用绢帕轻轻擦拭了下,仍旧微笑着看向暮若苑“待会乖乖的去乾坤池泡着可好?”
“姐姐你没事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下次我再也不吃点心了。”暮若苑见塘潮面色微白,想着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漂亮女子才成了这样,既愧疚又心焦。
“无碍的,过个身罢了,损耗一些真元没什么的,我可还念着你能夺回自己的身躯,所以现在快点去池子里泡着。”
“嗯嗯,我这就去。”说着,暮若苑便飘走了。
塘潮不免笑了笑,这丫头还真笨,过个身不过损耗少许真元罢了,岂会如此难受,想来,是有人触动了外头的结界,打算冲进来了。塘潮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管是谁,都不能把她孙女带走。
结界内外,两个绝代女子正在对峙,只是里面的那个淡定,而外头那个则有点恼怒,只听得外头那个喊道“塘潮,你就是如此对待自个儿娘亲的么?从冰渊极地里跑出来不说,如今竟还敢拘着结界不让本宫进去!”
“母后,恕塘潮难以从命。”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母后的来意塘潮知晓,只是,塘潮绝不会交出若苑的元神,所以母后请回吧。”
“本宫决不能让若苑的元神留在你的手中!”
“母后若是怕没了胁迫龙神的筹码,女儿倒是可以给母后指条明路,龙神是不会为了若苑的元神听从你的命令的,你若是胁了帝姬,或许能够一试。”
“哼,你什么时候竟如此了解暮苍敛的心思了?本宫告诉你,这次本宫来了,就必须把暮若苑元神带走!”
“嗬,娘娘好大的口气,可有问过我们么?”远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嗓音,柳翼同宣陌赶了过来,听见西王母嚣张的话语,柳翼实在忍不住朝着西王母喊道。
“我认得你,撩邙族的。”西王母眯了眯眼,瞅了瞅柳翼和宣陌。
塘潮也在里面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艳若骄阳,实在匹配,看着也是相当养眼的人物。
“本宫来带走暮若苑的元神凭什么要问过你们?你们也太张狂了!”西王母恼道。
“我们是若儿的父亲,娘娘想到带走她自然要问过我们。”柳翼折着扇子说道。
西王母闻言,又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两人,嘴里不屑的说道“哦?原来若苑的干爹就是你们两个?撩邙素来与东海不合,你们俩竟还敢当着整个十万蛮荒的面宣称若苑是你们认的干女儿,你们也真是相当厉害。”
“这位,姑娘,我们可否见见若儿?”柳翼也不理会西王母,只看着结界里的漂亮女子问道。塘潮看了他几眼,仍旧云淡风轻道“既是若苑的干爹,当然是可以见得,只是,西王母娘娘誓要夺走若苑元神,我可不放心把结界打开让你们两位进来。”
“阿陌。”柳翼望向宣陌,宣陌点头,眼中闪过冷戾,西王母一见,不由寒了脸道“素闻凤帝手下四大长老各个非等闲之辈,想来修为也不会差到哪里,本宫便来讨教一番!”说着,手中灵光闪现,凝出道道金光朝柳翼和宣陌袭去。
三人缠斗起来,塘潮在结界内欣赏起来,她母亲的修为仍旧强大,不过这两个后辈的修为也不差,虽难以占上风,不过也难以败下阵来。想着他们还有的打,塘潮直径转身回去,方才西王母突袭结界,扰了她心神之机正是若苑元神入体之时,总归伤了些元气,她得补回来才行。
东海龙族已完成了封相大典,泞蒹葭累了一天,她可没料到做个丞相仪式还那么多,特别是那件尊贵高洁的丞相朝服,虽说是按着她身量所制,可那洁白绣银线的朝服怎么看怎么显气质高华,她却觉得这样一来仿佛就不是她了。换回寻常衣服的泞蒹葭躺倒在床上,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偏偏不能如她所愿。
“泞相,陛下宣您前去昭阳殿同官员们一同庆贺您封相呢。”门口传来讨厌的声音,泞蒹葭蹙了蹙眉,不耐的睁开双眼,嚷了句“知道了”,然后翻身起来,理了理衣服,平了平衣褶,推门而出,门口一个宦臣正候在那儿。
“奴才给相爷带路,相爷请。”宦臣努力饰演着他的角色,泞蒹葭不高兴了,喊道“相爷?你叫我爷?你看不出来我是个女的吗?!”
“这,小人该死!”宦臣“咚”的跪下,青石板与膝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泞蒹葭有些不忍,可没有喊那宦臣起身,不给点教训都以为她泞蒹葭好欺负不成?这会子都敢喊她爷了,下回指不定喊成什么不男不女的名字。
“奴才一时口误,宫中从未有过女子封相,奴才,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宦臣抖着身子吓得不行。
“哼,以后见着本相别喊相爷,陛下难不成没告诉你们如何喊么?”泞蒹葭可不信这宦臣不知道该如何喊,想来定是试探她的聪明机智好如实禀奏龙神才对。
“陛下日理万机,岂会为了此等小事浪费口水,奴才入宫不久,是陛下身边的宦臣总管遣奴才来伺候……您的,总管并未告知奴才如何喊……您………”
“罢了罢了,既跟着本相,本相自不会亏待你,以后告诉宫里的奴才侍女,日后见着本相,即称呼丞相大人就行了。”泞蒹葭垂眼望向跪在地上的宦臣,宦臣连连点头遵命,泞蒹葭这才让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