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羌颐将玛婪安顿在枫瑟那里,然后直接去了西海,暮苍敛果然在那里,宴羌颐一见到暮苍敛的身影便满心欢喜,飞奔着跑了过去“主人,东西拿到了!”暮苍敛微微抬眸,接过宴羌颐献宝一样献过来的竹篾,翻开来看了看,唇角笑意更深“做得好。”宴羌颐微微撇了撇头,脸颊上不免有粉樱流逝,暮苍敛站起身站至宴羌颐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想要什么奖赏?”
“陪我一天。”
“什么?”暮苍敛微微蹙眉,宴羌颐道“什么也别管的陪我一天,就一天。”说罢,盯着暮苍敛一脸的期待,片刻后,暮苍敛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他答应下来有多为难,宴羌颐还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再说凤凄夭去了撩邙,来到神皇宫找凤迄珏,告诉了他有关芙蓉楼命案的事情,并且在第二天便启程悄悄的去了娍楼城。娍楼城城主韩帝正和新纳的宠妃及时行乐,完全没料到凤凄夭和王嫱竟会神鬼不觉的站在床边,而王嫱手里的那把剑正寒气逼人的架在他的脖子上!宠妃“啊”的一声尖叫,使劲的扯着被子试图掩盖她那未着寸缕的曼妙身姿,而韩帝则狼狈的趴在那儿一动不敢动,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来人“你,你们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来和韩帝达成共识罢了。”凤凄夭不知从哪儿推来把椅子大喇喇的坐了下来,韩帝道“达成什么共识?你们这样把剑架在寡人脖子上也是准备来和寡人达成共识的表现吗?!”
凤凄夭自然晓得他的把戏,一旦将他放开,只怕他会第一时间按下床上的机关逃遁,待她和王嫱找到机关在哪儿时,他早已逃的没影儿了,这是所有帝王企图防止被人暗杀在龙榻上逃生的手段,当然,她的哥哥凤迄珏就没有在床上安装机关,因为他是神皇,所以并不需要。
“韩帝,别给我耍把戏,土族的人杀了你们娍楼城的皇亲贵戚,你打算如何?”
“你,你是什么人?土族的人?”隔着半拉的帐幔,韩帝委实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两个女的。
“你若想以此为借口同土族开战,那么便做好在同一时间得罪撩邙的心理准备吧。”
“你,你是撩邙族的人!”韩帝的头上开始布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凤凄夭突然觉得这个韩帝特别有意思,韩帝一愣,知道她在戏耍他,脸色沉了下来,面子问题另他短暂的忽视了脖子上的寒剑利刃!“你究竟是什么人?不敢暴露身份吗?缩头乌龟!”话音未落,脖子处的剑刃突然逼近了他的肉里,韩帝冷嘶一声,只听那个持剑的女子冷冷说道“放肆!这是凄夭尊主,你竟敢大不敬!”
凄夭尊主……韩帝突然睁大了双眼喊道“你,你是帝姬凤凄夭!你,你到底想怎样?我娍楼城可没得罪你!”
“只要你给我把和土族开战的心思压下去,你们娍楼,自然不算得罪了我!”
“可是他们土族竟敢杀了寡人的表姑父,寡人怎可放过他们?!”
“命案全程我都看在眼里,事实是你们娍楼城出言不逊恶语中伤土族,至于你的表姑夫为何而亡,只能怪他修为不够强大,怨不得旁人!”
“凤凄夭!你这是偏帮着土族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
“若寡人执意与土族开战又如何?”
“那咱们,战场上见。走。”凤凄夭一听他这话,片刻不犹疑,站起身便招呼王嫱离开,韩帝见剑锋擦过他的脖子这才松了口气,而后连忙胡乱套起长袍拦住了凤凄夭她们的去路“两位,两位等一等,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好商量的嘛。”
见他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凤凄夭冷笑“韩帝不是执意要与我撩邙以及土族宣战么?那还有什么好聊的?”
“帝,帝姬姑奶奶,寡人刚才所说皆是气话,您,您别当真!”
“那么,芙蓉楼命案,韩帝打算如何处理?”
“寡,寡人接受土族道歉,不与土族宣战就是!”
“好,这可是韩帝自己说的,韩帝把这个签了,芙蓉楼命案就算两清了。”说着,她示意王嫱将拟好的字据递到了韩帝手中,韩帝愣了愣“帝姬您这是什么意思?”
“把字据签了,以防陛下随时变卦。”凤凄夭淡淡的说,韩帝有些为难道“这,这不太好吧,寡人毕竟是……”
“这份字据不会有如今在场的第三个人知道。”凤凄夭说罢,看了看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韩帝见她那模样便知她起了杀心,连忙挡住了她的视线“帝,帝姬,刘妃她不会说出去的!”凤凄夭收回视线,也不说话,韩帝迫于无奈只好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王嫱将它收好,凤凄夭唇角勾笑“那么,祝我们愉快的达成了共识,韩帝陛下可以继续行乐了。”说罢,同王嫱掐动灵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韩帝突然脚一抽筋,瘫软在地。
一大早宴羌颐便起身妆扮自己,甚至拿出了自己最为满意的衣服,怀着澎湃又有些狐疑的心情早早的便等在了约定好的街口,各族族民路过,纷纷觉得眼前一亮,不由驻足侧目,每当这时,宴羌颐总是高傲的抬起下颚不理会这样的目光,其实她的内心是汹涌澎湃的,连路人们都为了自己的美丽而驻步,那么暮苍敛呢?他一定也会惊喜于今天与众不同的自己吧,想到这儿,宴羌颐又不免笑出声儿来。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宴羌颐站在那儿感觉全身都快麻木了,暮苍敛没有来,他还没有来,他为什么还没来?!一定是有事耽误了,他现在一定焦急的往这儿赶着。宴羌颐一遍遍自我催眠般在心里安慰自己,突然,一场倾盆大雨席卷了街口,猝不及防的宴羌颐被淋个正着,也将宴羌颐最后的防线淋乱了,大雨滂沱中,已分不清她脸上交织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泉,远处突然出现的身影另宴羌颐猛得睁大了双眼,喊道“苍敛,我在这儿!”可是当身影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面色沉了下去,枫瑟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将涓伞挡在了她的头顶,温柔的说道“主人,我们回吧,他不会来了。”
“不!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宴羌颐一把推开枫瑟,凄厉的喊着,涓伞在空中抛起,而后无力的坠在地面,枫瑟登时被淋个浸湿,他也不恼,直直的看着宴羌颐。
黄昏将近,大雨终于停歇,天际微微显出橘红色,宴羌颐无力的蹲在那里,枫瑟则在一旁看着她,半晌,宴羌颐终于大声哭了起来,枫瑟想去安慰,却自嘲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安慰她。宴羌颐突然止住了哭声,腾的起身,一个健步朝前方奔去,她一路奔到了西海,竟然看见暮苍敛闲适的坐在那里交代木旋事情,她终于愤怒了,她冲到暮苍敛面前仿佛恶鬼一般盯着他“为何不赴约?!”
暮苍敛瞧着她未干的头发和湿淋淋的衣服,口吻很是平静的说道“有事在忙,下次再约。”
“暮苍敛!你是不是觉得戏耍我很有成就感,很有乐趣!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玩儿了!我再也不会陪着你玩儿了!”说罢,转身而去。木旋盯着宴羌颐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暮苍敛“少主,这……”
“没事,找到凤邰阳没有?”暮苍敛依旧一脸平静,木旋摇了摇头“凤邰阳行踪不定,很难知道他的去向。其实,其实少主,泞恃娇从小便跟着凤邰阳,想必凤邰阳会的她全都会,我们何不……”
“不行!泞恃娇有多聪明你我不是不知,光是她在十万蛮荒“女诸葛”的名号便是令人望尘莫及的,若是让泞恃娇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岂不是一朝辛苦负诸流水了么?!”
“是!少主说的是!”
“继续秘密寻找凤邰阳的下落!”
宴羌颐一路跑着,蓦地撞上了一人,只听那人喊道“哎呀!痛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睛的!”宴羌颐揉了揉被撞的胳膊,抬眼望去,那摔在地上无比夸张着叫嚷的,不是丝兰花姬么?丝兰花姬也看到了她,脸色立马变得嘲讽起来,她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站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宴羌颐没理她,抬腿就朝前走,丝兰花姬突然挡住了她“哎!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哟,穿的够好看的,怎么,苍敛哥哥没去赴你约?”宴羌颐的目光凌厉的直视她“你怎么知道他赴我约?!”
“这个嘛,苍敛哥哥跟我说的啊,只可惜哥哥一点也不喜你,不过利用你办事罢了,又怎么可能与你赴约?”丝兰花姬不屑的瞟了宴羌颐一眼,眼见着宴羌颐面色微白,她更加得意了,正想在说些什么,只听身后传来清清冷冷的熟悉嗓音“小花,你又在胡说什么?”丝兰花姬一见暮苍敛过来了,不满的嘟了嘟嘴,扑进暮苍敛怀里“苍敛哥哥,丝兰花姬不喜她。”
“小花乖,以后不许对你宴姐姐胡说八道知道么?”暮苍敛颇有耐性的说道,丝兰花姬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而后暮苍敛拉开丝兰花姬对身后的木旋说道“带小花回去。”木旋应了声,拉着丝兰花姬就要走,也不管丝兰花姬拼命的挣扎着。
“羌颐。”暮苍敛走到宴羌颐面前,温柔的抬手撩开了她眼角边的头发,宴羌颐猛得扑进暮苍敛怀里“苍敛,你究竟爱不爱我?”
“嗯。”
“若你真的爱我,为何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不碰我?”
“……羌颐,你应该知道……”暮苍敛还未说完,宴羌颐突然抬头垫脚将唇凑上了暮苍敛的唇,下一秒,暮苍敛竟然推开了她!宴羌颐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暮苍敛垂了垂眼眸“羌颐,你应该知道,若你现在非要做我的女人,依你的身份,是做不了我的太子妃的,甚至连侧妃也做不成。”
“我不管!哪怕是做你的妾室我也愿意!”
“够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在提了!”
“暮苍敛!丝兰花姬没有说错!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暮苍敛,别让我恨你!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见暮苍敛转身欲走,宴羌颐再也控制不住的嘶吼起来,暮苍敛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听到宴羌颐这般说,他转过身冷笑道“你可以滚了。”说罢,转身离开,宴羌颐扑通一声瘫在地上,下一秒,放声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