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西繁和泞恃娇领着人马赶到时芙蓉楼已勒令停业,凤凄夭和暮若苑正守在尸体身旁,王嫱反剪着那褐色男子的手立于一旁。纳兰西繁蹙眉,眼神凌厉的看像那个褐发男子“怎么回事?”男子嗫嚅了下说道“太,太子殿下,他不仅粗鄙,而且,而且出口中伤我们娍楼城,所以,所以……”说着,他将安爷之前所说的话一字不拉的告诉了纳兰西繁。尸体周围的人们越听眉头越是深蹙,泞恃娇的人马忍不住喊道“你们土族是特么什么意思?!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娍楼城是靠女人吃饭的!”
“我们可从来没说过这话!指不定是你们娍楼城的人杀了人不敢认所以嫁祸给我们土族想逃脱罪责!”纳兰西繁那边的人马立即反击。
“够了!吵什么吵!当本太子不存在啊!”纳兰西繁怒斥一声,果然周围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的。泞恃娇看了看纳兰西繁“这件事不好办,死的是娍楼城的皇亲贵戚。”
“若是泞叔出面可有几层?”
“你不是不知我父亲虽为丞相却无法阻止陛下心存已久的计划。陛下本就想吞并土族,若不是对东海有所存惧,只怕早已开战了,如今这么好的开战借口,他又怎会轻易放弃?”
“若是当作此事未曾发生呢?”一旁的暮若苑开了口,泞恃娇蹙眉“如今已晚了,芙蓉楼内的事只怕早已传开了。”
“那该如何?总不能真让你们两族开战吧?”暮若苑说道,纳兰西繁握了握拳“是你们娍楼城的人打死了我们土族的人,除非早一步去调解,恃娇,你们娍楼城会不会……”
“不可能。”泞恃娇果断的说道“陛下本就想找借口开战,根本不会去与土族低头道歉!”
“我去与你们娍楼城交涉。”凤凄夭突然开了口,泞恃娇诧异的看向她“凄夭你……”
“他对东海存惧,如今有了借口攻打土族,难道就不怕我们撩邙让他腹背受敌?”凤凄夭冷冷一笑,泞恃娇和纳兰西繁顿时心下了然。突然有脚步声临近,众人回头,葙柔仍旧蒙着面纱婀娜多姿的从楼梯走下,走到褐发男子面前,声音莺柔“多谢公子搭救。”褐发男子一愣,而后笑道“不谢不谢,分内之事。”
“今日之事皆由葙柔引起,若引得两族不睦,葙柔真是罪该万死。”说罢,缓缓半蹲施了施礼。纳兰西繁正声道“此事与你无关,姑娘不必自责。”
葙柔垂了垂眼“太子殿下,此事若不解决葙柔心中委实不安,而且……经过此事,芙蓉楼已不如往常,葙柔想……”她突然看着纳兰西繁“葙柔想跟随太子殿下以获一席容身之地。”此言一出,只听周遭倒嘶冷气,纳兰西繁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由愣在那儿,泞恃娇神色复杂的盯着葙柔,片刻,只听她冷冷的说“西繁,让她跟着照顾你罢。”
“什么?可是……”纳兰西繁睁大了双眼惊诧的看着泞恃娇,泞恃娇微笑“就当在你身边放着个会服侍人的丫头罢了,收下吧。”纳兰西繁听出了泞恃娇的话里有话,便应了下来。回去的路上,泞恃娇突然拦住了纳兰西繁“我有事找你。”纳兰西繁瞥了瞥身后低眉顺眼的葙柔,她依旧带着面纱分不清脸色,纳兰西繁道“你们先在这儿侯着。”说罢,同泞恃娇走到了偏远处“找我何事?”
“当然是因为葙柔的事。”泞恃娇白了他一眼,纳兰西繁突然笑了“不是你让她留下来服侍我的么,现下怎么,反悔了?”而后他突然握住了泞恃娇的手“怎么,你吃醋啦?”
“呸!妄你聪明,还以为你知道呢。”泞恃娇拍开他的手,接着白了他一眼。纳兰西繁疑惑的怔了下“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不觉得葙柔有问题么?凤舞琳突然找到凄夭,说有邢妫的消息,凄夭才来了芙蓉楼,而且葙柔的身段都很像邢妫,这个时候,你们土族和我们娍楼就出了命案,你仔细想想,不觉得其中有疑么?”
纳兰西繁眉头蹙了蹙“所以你才顺水推舟让我留下葙柔,看她到底想对土族做什么,顺便还能挖出幕后黑手?”
“不错。”泞恃娇点了点头,又道“还有那个杀了安爷的人,只怕已出卖了土族,绝不能留,记得秘密处理掉!”
泞恃娇走后,纳兰西繁坐回马车里,马车缓缓驶起,纳兰西繁抬手轻轻掀开窗帘一角,透过繁复的木栏雕花,隐约可见葙柔缓缓走动的身形。纳兰西繁抿了抿嘴,突然喊了声“停!”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侍卫在外头说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让葙柔上来。”
“是,太子殿下!”
片刻后,车帘轻掀,葙柔探身而进,微微施礼“不知殿下喊葙柔上车有什么事么?”纳兰西繁指了指右边的座位,沉声道“坐。”葙柔迟疑了下“太子殿下……”
“坐!”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葙柔这才坐了下来,只听纳兰西繁说道“到了土族,你便称我身旁宫女便可,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别说。”
“知道了。”
“还有,我母后的药房你别去,她最讨厌别人进她药房,就是我父皇也不行,你别犯了忌讳。”
“嗯,知道了。”
到了土族皇宫,纳兰西繁直径登上了青石台阶,回了自己的朝阳殿,安置好了葙柔以后,他才去向父皇母后问安。另纳兰西繁诧异的是正殿中空无一人,问了总管才知道圭帝有事不在族内,而帝后则钻进了药房三天都没出来,思付片刻纳兰西繁向帝后寝宫走去,突然前方急匆匆走过来一人,是他放在万凌谷的探子,只要万凌谷一有风吹草动,他便可第一时间知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来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纳兰西繁问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太子殿下,那个万凌谷的玛婪,欲盗取您放在密室里的东西,被谷内弟子发现,现下正关在监厅等您过去处理呢。”
“什么?!”纳兰西繁眉头深蹙,片刻不耽误的赶往万凌谷。到了监厅外,在询问了那几名弟子后纳兰西繁神色复杂的走了进去,玛婪被绑在圆柱上,一见他,神色有些惊恐,纳兰西繁拉过边上的椅子坐在了离玛婪不远的地方沉声问道“玛婪,我纳兰西繁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没……没有。”玛婪只想纳兰西繁冲进来一定会先戾声质问她为什么要盗取《黄帝内经》,却不曾想纳兰西繁会突然说这个,一时有些迟疑。
“既然没有,你为何要违反谷中规矩擅自进入我的密室?”纳兰西繁又问,玛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见她不肯说,纳兰西繁站起身直径走到玛婪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玛婪,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一向将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你为何要违反规矩呢?若是我纳兰西繁哪点对不住你了,你但说无妨,何必做出这种……会被赶出万凌谷的事情来?”见纳兰西繁一如往常般摩挲着她的头发,玛婪的鼻子微微酸楚,她眼圈微红的看着纳兰西繁,声音小小的“西繁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玛婪爱您,所以才会……玛婪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纳兰西繁不解的看着她。玛婪又道“西繁哥哥,玛婪爱您,所以玛婪看不得您对泞恃娇好,宴羌颐答允我,只要替她拿到了《黄帝内经》,她就会帮我让您和泞恃娇永远分离……对不起西繁哥哥,我错了,都是玛婪一时被嫉妒迷晕了头脑,西繁哥哥,你别,你别把玛婪赶出去,玛婪想留在哥哥身边。”
“你呀,真是糊涂!”纳兰西繁听着她的哭腔责备了她,并且亲自解下了绑住她的绳索“玛婪,你若真心悔改,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样我也有理由继续让你留下并且可以堵住万凌谷一千号弟子的嘴。”
“只要能让玛婪留在您身边,您说什么玛婪都愿意去做!”
“此事我会放出风声,你私下里去见宴羌颐并把《黄帝内经》交给她,告诉她你已经暴露了无法在回万凌谷,让宴羌颐留你在身边,我到要看看她打算如何对付我和恃娇!”
“可是,可是《黄帝内经》不是西繁哥哥最重要的东西吗?”
“我会将《黄帝内经》后半卷的顺序搞混,就算熟识医术的也未必能轻易看出,你将它交予宴羌颐,想必她也就不会怀疑你并且能够安心收留你了。”
“嗯,我知道了,西繁哥哥。”
“到了宴羌颐那儿,记得小心,要步步为营。”
“嗯,玛婪知道了。”
待纳兰西繁放出风声后,宴羌颐果然按耐不住来找玛婪,玛婪按照约定在一家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片刻后,宴羌颐果然来了。她一见玛婪,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东西到手了?”
“宴羌颐,咱们可说好了,此次我为了盗取《黄帝内经》已被纳兰西繁发现,并且各方势力均已盯上了我手中的东西,如今我可是无处容身了,你必须收留我!”
“收留你?”宴羌颐坐下看了玛婪一眼,嗤的一声说道“当初咱们合作的条件是你拿到《黄帝内经》交予我,我助你让纳兰西繁和泞恃娇分离,可没说需要收留你。”她看着玛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玛婪抿了抿嘴,宴羌颐还真是精明!她抬眼看向宴羌颐“你若是不收留我,《黄帝内经》你也别想从我手里拿到,你若想抢取,我可以保证《黄帝内经》倾刻之间便会成为一堆粉末!”
“你威胁我?”宴羌颐眯了眯眼,玛婪挺了挺背“是又如何?”宴羌颐看了玛婪半晌,唇角上扬“好,我可以收留你。”玛婪轻轻松了口气,却听宴羌颐又道“《黄帝内经》该给我了。”玛婪慢慢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竹篾交到了宴羌颐手里,宴羌颐连忙接过迫不及待的翻开来看,嘴角的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