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春夜小酌

在肖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院里隐约传来了男女喘粗气的声音，然后就是豆腐西施的声音，应该是刚和那男人亲了半天的嘴，上气不接下气的要那男人快点进屋，不要被路上的人听到之类的。那男人嘀咕着听到怕什么，反正是要进他的府里做妾之类的话，随着豆腐西施进了屋子，然后便是关门声了！

肖滨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低下头想了想，断了也就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总要搞清楚那豆腐西施的想法，要不然，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抬头看了看那院门，左右看了看院子的墙，自信的点了点头，掀起长袍掖在腰上，退开几步，一个助跑，便一手搭上了那墙头！

肖滨刚想把另一只手也搭上墙头，再用脚蹬着墙爬上墙头，却不经意的看到了巷子不远处，一个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只好松开那只搭住墙头的手，跳了下来，走了几步，找了一段长长的院墙，解开裤子，撒起了尿。

打着灯笼的那个人走了过去，肖滨也正好方便完，提好裤子，重新助跑跳跃，一只手搭住那墙头，然后利落的翻过墙，跳进了院子，向平常他和那豆腐西施偷情的屋子摸过去。快到窗前时，也没听到里面豆腐西施的呻吟声，只有那两人的说话声，肖滨觉得很奇怪，平常那豆腐西施还是很会用声音表达愉悦的。

待肖滨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捻开窗纸，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时，才有些了然。因为里面的两个人正在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说着话，大意是那看起来很富贵的老爷抱怨那豆腐西施，连袍子都没解，只褪了裤子，就把自己打发了，而那豆腐西施则是辩解是想他想的急了才这样。

其它的话，就是那富贵老爷问豆腐西施打算什么时候到他的府上做妾，得到的答案是想把女儿嫁了人之后再说，那样的话，她的女儿能嫁的好一些。这样的答案肖滨也是听过的，却没相信。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一些道理。

但一细想，就有些不对了，因为那小女孩肖滨看过，长得大概是随了她的父亲，比豆腐西施差上许多，就算再怎么样，没有极特殊的原因，也是做不成正妻的。而且那小女孩嫁人还要等上好几年，谁知道几年里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以豆腐西施的聪明，怎么做那么傻的事？

但那富贵老爷看起来是很相信的，提好裤子，豆腐西施又帮他整理好袍子，大概是有些意兴阑珊，也没歇息一下，只喝了口桌上的茶水，便掏出怀里的银子放在桌上，拿起灯笼点上，转身向房门走去。要不是平常豆腐西施的口碑不错，肖滨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暗娼了。

不管豆腐西施是不是暗娼，自己得赶紧躲起来，本来还打算趁他们俩打的火热，自己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先跳墙溜走呢。现在却是得先藏好自己再说了！肖滨轻手轻脚的退到房子拐角的暗处，屏住呼吸，听着那边的动静。

豆腐西施送那富贵老爷出了大门，还在大门那里摆弄了半天，才又回到屋子里。肖滨本想直接走掉，又有些好奇心，便又摸到了窗前，向里面望去。桌子上的银子已经不见了，想是被正在桌前收拾茶具的豆腐西施收了起来。

收拾好了桌上的茶具，豆腐西施又找出了换洗的衣服，看样子打算去洗澡，却没有直接转去后面的澡房，而是坐在了床沿，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对着里面的一对金手镯，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半天，还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把那对金手镯送到嘴边亲了一下，才又小心的包好放在枕头下。

看到那豆腐西施亲吻金镯子，又小心的包好放在枕头下的动作，肖滨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看着那豆腐西施站起身，转向后面澡房去洗澡，肖滨的目光也从冷漠慢慢变成了迷离，因为，那对金手镯是肖滨不久前特意定做来送她的！

翻墙出了院子，肖滨特意的到院门上看了看，果然已经没了标记，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巷子，回到了自家的门前。刚一叫门，露姐就出来开门了，看来是在等自己回来。回到自己的屋子，肖滨洗漱之后，静坐了半天，也没进入状态，只好躺下睡觉。躺在那里翻来翻去的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要睡着的感觉。

索性也不睡了，肖滨起身穿好衣服，到前院的厨房，准备弄几个小菜下酒。肖滨的怕影响露姐休息，动静不大，但还是吵来了露姐，只好他负责烧火，露姐掌勺。灶膛里红红的火光，把肖滨的身影映在后面的墙上，动作之间，似乎比从前多了几分踌躇。

宅子里的几个女的，都隐约知道肖滨和那个卖豆腐的寡妇有些不清不楚，但没人管他。唯一能开口说说他的，也只有原来的李夫人，现在的吕夫人。但平常肖滨一口一个紫彤姐的讨她欢心，她又比肖滨大十来岁，大概是母爱有些泛滥，加上正在养胎，所以不单没表示不满，还有些怂恿的意思。

只要不是花楼里不干净的女人就行，左右也是自家男人占了便宜，要是人品还可以，弄来做个妾室养着，也养得起，但有一点，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地位，生了孩子之后，同房的事也得可着自己先来。吕夫人不单是她自己那么想，还把同样的思想向李婷儿和小桃红也都灌输了不少。

肖滨偶尔的很晚回来，露姐当然也知道他去干嘛了，今晚应该是也看出来，肖滨有些不开心，所以一边炒菜，一边还旁敲侧击的开导起肖滨来，大概的意思是，女人么，除了出阁的和没出阁的区别，生了孩子和没生过孩子的区别，便没什么区别了！

露姐还给肖滨出主意，说现在只要找个好的生意遮掩，吕家就是富贵之家了，找几房漂亮的小妾，还不是简单至极？吕夫人又不刻薄，就算喜欢偷着来，将来的丫鬟婆子还不是有都是，只要为人别太刻薄，别弄得天怒人怨就是了！

原来露姐是以为肖滨勾搭人家没得逞，肖滨摇头苦笑不已，只好岔开话题，问起露姐的打算，是不是打算回娘家找亲戚？还说分给她的银两也一直保存的好好的，只看她的打算。谈到她自己的事，露姐就没那么善谈了，只说还在考虑，便不声不响的炒着菜。

炒好了菜，找来了酒，一起拿到自己的屋子，肖滨便留露姐一同吃些酒。大半夜的，人家折腾起来帮你炒菜，不叫人家喝上一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平时也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个院子里，对内也没什么主人下人的区分，细算起来，露姐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做奴婢只是暂时对外有个身份，掩人耳目而已！

露姐也没推辞，大概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肖滨说清楚她的打算吧，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确实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肖滨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想法。酒的度数很低，两人推杯换盏的，越喝越舒爽，越聊越亲近，肖滨终于弄明白了露姐的情况。

她夫家这边是没有指望了，亲近的人都死了，这是肖滨早就知道的。主要是不知道她娘家那边的情况，要是有关系比较好的亲近人，带一笔银子回去养老，倒也不错，所以肖滨一直都没细打听，就是怕她多心自己想要省下银子打发掉她，早就把为她准备好的银子让她收着，也告诉她随时可以走。

但露姐一直都推说她近期不会走，守着那么多银子不安生，走时再来取一些就是，所以一直也没收下那些银子。原来都是当着其它几女的面，露姐没表现出什么，如今只与肖滨两人饮酒，便一大堆的心里话倒了出来。她出嫁多年，娘家早没了什么亲近的人，要是带着银子硬靠上去，短时之间，还好说，时间长了，怕是要出事情！

而且露姐觉得，是肖滨救了她，虽然不需要她报答什么，但她却也读过书，明事理，一直想着是不是能的找个机会报答肖滨。最重要的是，这些日子下来，露姐发现她过得很舒心，虽然对外是个奴婢的身份，但就算真的是下人，好像也不错。

露姐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当然清楚，一户人家里面的氛围，取决于当家做主的人的眼界阅历和知识修养，要是当家做主的人各方面都很出色，家中上到妻妾，下到丫鬟婆子家丁，都会过得舒心。要是当家做主的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暂时过得不错，家中的氛围也会让人很不舒服。

借着酒劲的露姐和肖滨说了心里话，就是想要以后就跟着肖滨了，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能舒心的过日子。而且还能报了恩，两全其美。至于身份么，也没什么奢望，就当个洗衣做饭的婆子好了。听了露姐心里话的肖滨，觉得一下子就收回了傍晚被自己扔在了那豆腐西施那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