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川,素音的脸上立刻变了色,眼泪慢慢流下来。开始素音还强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着脸轻声的哭起来,哭得是那样的伤心!
五连半天没说话,坐在那里,听着素音嘤嘤的哭声,猛劲抽着烟。过了一会儿,那一颗烟快抽完的时候,他把剩下的烟蒂摁灭在烟缸里,咳嗽了一声,说:“素音!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我和你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也知道我该怎样做了。素音!付国疆是我师院时最要好的朋友,你是我倾慕的女人。为了你,一会儿我就去找付国疆,与他摊牌,非让他与那个狐狸精断了不可!不过,从明天起我每天都要去你那里,我们就假戏真唱,不怕他国疆不回头!”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回过身问素音:“这样可以吗?”
素音点点头。
“好!素音,就这么办!你不要伤心了,马上就会有结果的。……嗯,饭店的帐我已经结了,你慢慢用吧!我走了。”说完向素音诡秘地一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走出了这个雅间。
王五连开着车,行驶在去素音家的路上。在车里,他给国疆打了个电话,说马上要见到他。付国疆却说今天没休息,在单位。五连说,我马上到你单位。付国疆又说你不要去,不在单位。王五连生气了!厉声问他:“你到底在哪里?难道说你还在那个狐狸精的家里?”
付国疆说:“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
五连一听付国疆这话,断付定国疆就在侯曼丽那里。他生气地咬着牙齿,把车停到路边,对着电话大声吼起来:“付国疆!你这个混蛋!从今天起,咱哥俩的情义一刀两断!素音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对她无情无义!你不珍惜她有人珍惜她!我已经向素音说明白了,明天中午我就向她求婚,我不管你和他离不离婚,我一直求到她答应我为止!你和那个骚货就在一起好好鬼混吧!”
说完“咔”的一声扣上了手机的盖子,开上汽车径直向县委大院驶去。他要把国疆与侯曼丽的事告诉他二哥,让他二哥,县委书记王华然来管管付国疆。
可是他二哥却说:“最好是你以老同学关系再做做他的工作,实在做不通了我再出面。”
五连说:“好吧!这次我要用损招了!”
第二天中午,五连开着车去素音的舞蹈训练班。走到通往训练班院的大门口,却有一辆汽车挡在了那里,五连摁了两下喇叭,从前面的汽车里走出了付国疆。
付国疆靠在汽车的后尾部,燃起一颗烟,乜斜着眼看着车里的王五连。王五连也走出汽车,也燃起一颗烟,站在自己车的前面,直视着付国疆。付国疆像是一个胜利者,双手抱着肩,微笑着,说:“王五连!来抢别人的老婆呀!”
王五连微微一笑,回身进了车,掉过车头,走到大街上停了下来。王五连的车在大街上停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后车灯亮了几下,又倒回到刚才和付国疆对峙的位置停下。汽车的尾灯一直一闪一闪的亮着,看样子是马上要走。国疆哈哈大笑着,以为王五连要和他说什么,就先走到王五连的车门处,双肘趴在五连放下的车窗玻璃上,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向素音求婚的吧?你可进去呀!别走哇!”
说完,把一口烟雾吹到了王五连的脸上。
王五连口里叼着烟,付国疆对他的侮辱,使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一甩头,“呸”的一声,一口唾液连同那颗燃着的烟卷吐到了付国疆脸上,顺手把车窗玻璃关上。国疆大吼一声,骂道:“王五连!你真不是个东西!”赶紧掏出面巾纸,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王五连吐在自己脸上的唾液。
忽然,王五连另一侧的车门开了,只见素音打扮得很漂亮,进了王五连的车,很快关上了车门。王五连的车“呜呜”两声,好像对付国疆说“再见”一样,载着素音走了。付国疆眼睁睁看着已开出胡同的王五连的车,气得他跳着脚的破口大骂着:“王五连你个王八蛋!你等着我!”
他也钻到汽车里,命令马狄:“追!”他的车也“呜呜”两声,慢慢倒出胡同,去追王五连。
两辆小轿车一前一后,急速行驶在通往省城的公路上,像是警匪片中正反两派追逐的镜头。
王五连的车驶出城外,在去往省城的公路上,跑了大约十几里路程,看见公路一侧有一个废弃了的砖厂,就把车开了进去,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面对着公路停在那里。国疆的车也到了,“哧”的一声停在了王五连车的对面五六米的位置。王五连先下了车,站在自己车的一侧,两腿稍稍岔开,口里仍然叼着烟,两手放在跨上,叉着腰,等在那里。国疆从车里出来,张嘴破口大骂:“王五连!你真不是个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别人的老婆!你把我老婆素音交出来!”
王五连听了付国疆的叫骂,把烟夹在手指间,扬着手,仰头哈哈大笑道:“付国疆!你今天骂了我两次不是东西,我确实不是东西!我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你才是东西!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还趁有老婆吗?你既然那么怕老婆丢了,为什么你的老婆不愿待在家里呀?你为什么天天不好好陪老婆,跑到野鸡窝里抱野鸡去呀!哈哈哈!……”王五连昂首哈哈大笑着,转弯抹角地骂着,把国疆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抡起拳头照着王五连的前胸打去。王五连看着打来的拳头,也不躲闪,这一拳就重重打在他的前胸,把王五连打得向后退了几步。好像王五连是故意接他这一拳似的。王五连的烟仍然夹在手指间。他把烟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把烟向后一甩,用手揉搓了两下被打的部位,看着虎视眈眈的付国疆,微微一笑,道:“哈哈!付国疆!知道我为什么要挨你这一拳吗?这是我向有夫之妇求婚应得到的惩罚!你打了我这一拳,就算扯平了,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好啦!你像一个跟屁虫似的,老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国疆骂道:“王五连!你装什么臭傻!你想把我老婆弄到那里去?”
王五连这时立刻变了脸,厉声喝道:“谁是你老婆?我找的是我的同学江素音!她的丈夫早已经属于别人了!我找素音碍你什么事?你还像一泡臭狗屎似的,挡住我的路!滚开!我要走了!”说着向自己的车门走去。
国疆吼道:“王五连!你给我站住!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这么狡辨。他妈的,我真低看你了!你让素音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如果素音当着我的面,说愿意跟了你,我拱手相让,马上和她办离婚!”他又冲着王五连的汽车吼道:“江素音,你给我出来!” 王五连说:“你让她出来她就能出来吗?江素音今天中午要和我约会,不想让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给搅了!你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我几十里路!好啦,不跟你耽误我的约会时间了,我要走啦!”说着转身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国疆骂了半天,按理说素音早就应该出来了,以素音的个性,她怎么也不能坐在汽车里看两个大男人在野外因为自己打架。可是,素音就像听不见、也像看不见一样,躲在车里就是不露面。国疆真气坏了,提着拳头逼视着王五连,吼道:“你到底让她出不出来?”
王五连反驳道:“我为什么让她出来?我让她出来她就能出来吗?”
国疆怒道:“好!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弯腰拾起一块大砖头,就要向王五连的车窗砸去。
王五连不干了,上前一步,劈手夺过付国疆举起来的大砖头,扔在了地上。两个大胖魁梧的男人,在空旷的砖厂里扭作了一团 ,互相叫骂着,抡着拳头。
他们大约扭打了一刻钟的功夫,都气喘吁吁地罢了手,各自靠在自己的车上喘着粗气。王五连边喘气边说:“好啦!好啦!不跟你玩儿了!我要约会去了!你抱你的野鸡去吧!”说着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国疆又吼道:“把车门打开!”
王五连从车窗处伸出脑袋,一板一眼地说:“我根本就没锁车门!你自己开呀!”
国疆真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注意王五连的后车门是开着的。
“他妈的!我真是瞎了眼!竟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同学!”
他气哼哼地骂着,走到王五连的后车门处,刚要用力拉车门,门却轻轻开了,国疆眼睛瞪得大大的,愣在了那里。原来车里除了王五连以外,再无一个人! 国疆被气得脸都发绿了,气急败坏地“砰”的一声甩上了王五连的汽车门。王五连从车门处伸出脑袋,诙谐地说:“付国疆!你看好了没有?你丢了老婆可别怪我呦!”说着开动了汽车,从国疆身旁冲了过去,上了公路,向县城方向驶去。
国疆纳闷得很,明明看到素音上了他的车,为什么素音却没在车上呢?
“啊!一定是在拐角处,王五连就让素音下车了!”
“好你王五连个王八蛋!你敢耍我!”
他吼着,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愤愤地走到自己的汽车旁,扬起拳头在汽车顶沿“砰”地砸了一下。一直在车里观看的司机马狄,立刻出来给国疆打开车门。国疆坐进车里,向马狄命令:“去省城!”
汽车像甲克虫一样,调转车头,爬上了去省城的公路,以一百八、九十迈的速度向省城方向驶去。
他要到省城搬救兵。他知道,素音为了儿子会答应一切的!他要把儿子接回来,让儿子阻拦素音与王五连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