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刚刚过去,稍作休整后,开始了那个年代所谓的大学学习生活。那个年代大学的学生,与其说是读大学,还不如说是读初、高中。都快两个学期了,上课的内容还没有突破初、高中的范围。因为讲大学的课程,有相当一部分同学一点也听不懂,尤其是理科的课程,对这些学生来说简直就像听天书一样。只有少部分高中毕业又当了两年或两年以上民办老师的同学,能跟上大学的课程。可他们又感觉课程进度太慢了,一个多学期了,没学到多少东西。学校还时不时地根据上级指示,搞辩论啦,评《水浒》啦,批宋江投降派啦……。只搞运动就占去了不少时间,正规的教学没有多少。他们渴求学到文化科学知识的愿望,实在是太强了。好在29班的王老师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班主任老师,她深知这部分同学的心思,她做学生时何尝不也是这样。
这天,她把秦川和江素音叫到办公室,询问了同学们的学习情况后,说:“咱们学校本来是四年制的大学,现在一下子改成了两年制,课程减掉了一大半,还不断的停课搞运动。就现在的形势,你们学完现有的课程都困难。我教你们的大学汉语课程,尽我最大努力让你们学好、学完。但其它科目我就无能为力了。不过,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说到这她到门口听了一下,又看了看门外没有人后,才接着说:“曾任你们中国文学课的杨教授、还有教你们高等数学的谭教授,他们非常欣赏你们的学习精神。虽然现在校领导不让他们上课了,但他们很乐意帮助你们。你们是不是课余时间找找他们?”
听了王老师这些话,秦川和素音高兴极了。他们巴不得让这两位老师天天给他们上课呢!
前段时间这两位老师还上着课的时候,只要是在大阶梯教室,其他班的同学经常去旁听。每次教室里的人都满满的,其他班的同学只要听说是他们上课,甚至逃了当堂任课老师的课,去听他们讲课。不管是他们哪一位上课,教室里都特别安静,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同学们在台下聚精会神地听着,认真做着笔记。每次等老师讲完课,同学们都要了老师的讲义,用蜡纸刻写了,油印成册,发给同学们当作学习资料留存起来。秦川、素音他们觉得有这样的老师任课,实在是太幸运了。可是好景不长,学校领导突然宣布,责令这两位老师停职检查。原因是有人揭发,说他们向学生灌输封、资、修的东西,搞资产阶级教育。代替他们上课的,是刚分配来的两位青年男老师。虽然这两位老师备课讲课都很认真、卖力气,他们还注意和同学们套近乎,但终因没有教学经验,知识面不及杨、谭两位老师宽深,给同学们讲课讲得不深、不透,有些问题他们自己都搞不懂,来上他们课的学生愈来愈少了。
秦川、付国疆和江素音他们几个倒是每次都来,他们并不是欣赏他们讲课,而是抹不开面子。自己原也是当老师的,如果换成自己会是什么感觉?假如自己毕业了,又当老师了,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说白了,他们与其说是在为这两个可怜的老师捧场,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寻找经验教训。今天听王老师给他们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他俩兴奋极了。谢过老师,立刻回宿舍把几个要好的、学习成绩差不多的同学叫到一块儿,悄悄和他们说了王老师的意思,大家都非常乐意。于是,秦川和江素音就代表这几个同学分别到杨、谭二位老师那里,说明了来意。两位老师非常高兴,很愿意为同学们讲课。于是就决定每逢星期一、三、五下午课余时间到谭老师宿舍上课;每逢星期二、四、六下午课余时间到杨老师宿舍上课。他们为了不给老师找麻烦,每次去的时候都是悄悄的,尽量避开其他同学和老师。这两位老师热情极了,他们看到同学们这么好学,从心底里感到高兴。讲课的时侯,虽然不是在讲台上,但他们仍然是一丝不苟。有时候为了给同学们讲清一个问题,总是很耐心地反复讲解、推敲、论证,直到同学们听明白了为止。他们给这几个学生上起课来,经常忘记了时间,好像要把他们的平生所学,一下子要教给这几个学生似的。学生们学起来更是如饥似渴,他们像是一个个贪吃的孩子,生怕自己吃不好、吃不饱。就这样,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坚持到了放暑假。期末测试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成绩在全年级遥遥领先。他们非常感谢这两位为他们孜孜不倦授课的老师。
就在他们潜心跟两位老师学习的最后日子里,学校里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王五连极力推举的校花,邻班的女生吴秀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26岁的她趁考试结束后不上课的时间,请了个事假,跑到她男朋友的部队上,在军营外偷偷与男朋友同居,被部队领导知道了。部队给了她男朋友一个重重的处分,令其转业了。吴秀华被部队遣送回学校,送交学校领导处理。学校革委会领导研究了半天,做出了如下处分决定,并在广播喇叭里宣布:
通报批评XX班女生吴秀华因资产阶级思想严重,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以至于犯了破坏部队建设,引诱某部队干部×××思想意志不坚定,无视部队纪律,非法与其同居的错误。为严明校纪,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给吴秀华以下处分:1、假期认真反省,写出深刻的书面检查。暑假开学后在全校师生会上做检讨。
2、给该生开除学籍、留校查看处分。
昌鹤师范学院革命委员会 1975年7月3日
这件事对同学们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一部分同学觉得吴秀华太倒霉了。埋怨你吴秀华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一部分同学因不关其痛痒,说些风凉话,当作课余饭后的谈资笑料。有更多的一部分同学认为学校的处分未免太严重、太残酷了!大家早就听说,吴秀华和她男朋友,恋爱已六、七个年头了。他们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六年前,男朋友参军时,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为响应晚婚号召,他们一直迟迟未结婚,用鸿雁传书的方式,表达互相之间的爱恋之情。她的男朋友英俊潇洒,精明干练,入伍两年后提了干。本来一年前他们是打算结婚的,介绍信都开好了。就在这时,吴秀华被推荐上大学的事批准了。那个年代,结了婚是不能上大学的。上大学是吴秀华多年的梦想。她的男朋友也很支持她,于是又推迟了婚期。前几天,吴秀华接到男朋友的来信,说是部队要换防,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两年后才可以探家,并且不许家人到部队探亲。吴秀华已经很长时间没和男朋友见面了,她接到信后,一刻也没耽搁,向老师请了个事假,就跑到部队上找她的男朋友去了。不料就发生了前面提到的事情。
同学们对她的遭遇非常同情,纷纷联名写信要求学校从轻处理,结果凡联名写信者,都受到了警告批评。在放暑假前的全体师生大会上,那位领导,总揽大权的革委会主任李速发,又拉着讨厌的长声,反复讲了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腐蚀青年思想的严重性,最后宣布:“如果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就要从重从严处理。尤其是在校期间不许谈情说爱,不许穿奇装异服。要让无产阶级思想占领学校的思想阵地,决不允许小资产阶级思想泛滥……”
他的话还没讲完,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我们都去当和尚、尼姑吧!”
那位领导拍着桌瞪眼睛,大呼小叫了一通,但台下总也安静不下来。其他领导却像泥塑一样,坐在台上无动于衷,好像台下乱成那个样子与他们无关一样。最后,还是那位学生会干部,大二的一位学生,从台下的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巴掌,大声喊道:“同学们安静了!同学们安静了!学校暑假还有安排,请同学们安静。”
同学们一听暑假还有还有安排,就暂时安静了下来。那位学生会干部回头,向台上打了个继续讲的手势。那位领导又拉着讨厌的长声继续讲了下去:“老师们!同学们!
经校革命委员会、校学生会、校团支部联合研究决定,这个暑假,我们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暑假。全体老师,除老弱病……之外,其余全力以赴,做下届的新生招生和毕业生分配工作。人手不够,从大一的学生干部中,抽调一部分上来作补充。由校委会作出具体安排。大一同学,要响应上级号召,到工厂、农村体验生活,把我们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帮助工厂、农村搞批判资产阶级尾巴运动。并搞好社会调查,每人写一份工厂或农村的社会调查报告。调查报告要作为毕业论文答辩的一项内容。具体按排由学生会、团支部作出部署。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四十五天的假期,一个月下工厂、去农村搞社会调查,剩下半月时间写调查报告。
协助学校招生工作的同学,在学校待命,随叫随到。希望全体同学,像当年老一代革命家搞农村调查搞农民运动一样,认真对待这项工作!”
他的讲话好容易才完,接着支部书记于正道走到主席台讲桌前讲话,大家想:“这位又不知道要讲多长时间?耐下性子好好听吧。反正这个暑假别想回家了。”
于书记走到主席台前,从话筒架上摘下话筒,“噗噗”地吹了两下,说:“同学们,老师们:我就通知大家一件事:各班班长、团支部书记留下继续开会,做去工厂实践、下乡锻炼的工作安排。散会!”
真没想到党支部书记只讲了这么两句话,就宣布散会了!又要下工厂、去农村,学生们又乱作了一团。大家抱怨着,发着牢骚。但是谁也不敢说不去下乡、不下工厂。谁要是敢公开的提出不下乡、不去工厂,说不准一顶“反动”的帽子就扣在了你的头上。没办法,只好要求想早点知道自己的班级要去哪里。可是书记却不公布结果,也不讲具体要求啦、注意事项啦就宣布散会了。有的人嘟嘟囔囔地说:“想听的却不讲话,不想听的讲个没完没了烦死人。他们领导之间到底咋的啦?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班长、团书的会一直开到中午才散。29班班长秦川、团书张兰(她是29班唯一的党员,团书自然也就是她的了。)一回来,同学们就围拢过来问:“我们到哪?工厂还是农村?”
“农村。事很多。下午上课了再说吧!”秦川和张兰跟同学们解释说。
素音和白玉争把张兰拉到一旁,问:“吴秀华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吧?”
张兰摇摇头,说:“还在革委会禁闭室作检讨。听人说她对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后悔,学校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听学生会主席说,学校领导在处理吴秀华问题上意见不一致,尤其是于书记,坚决反对给吴秀华开除学籍的处分。就是革委会李主任和部分革委会委员都要给开除学籍的处分,于书记拗不过他们。”
“唉!可怜的吴秀华,她能熬得过去吗?”
“没事,我走过禁闭室时从窗口看了看她,她在禁闭室的桌子前坐着,正吃校民兵队员送去的劳教饭呢!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挺无所谓的样子。”
“秀华真行!那,假期怎么安排她呢?”
“可能让她和谭教授他们一起在学院劳动改造吧!好了,别说她了,我们赶快打饭去吧!一会我们还开会呢!”
吃过午饭,午休时间还没到,部分同学已等在教室里,他们打听着假期下乡的安排问题。他们关心的不是如何搞社会调查,而是搞社会调查的时间长短,何时能回家的问题。毕竟他们大都来自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外的城市或农村。想家呀!
不到上课时间,同学们都到了。上课的铃声响了,王老师也进来了,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王老师走到讲台上,说:“同学们,学校决定让我们班到附近农村搞社会调查。具体安排……”她看着秦川,说:“秦川,你给大家讲讲吧!”
王老师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班里大部分事都让班干部布置。她什么事都征求同学们的意见。与同学们聊天时好像她就是学生,一点架子也没有,大多数同学都拿她当朋友。她很关心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尤其是离家较远的同学。虽然班里有好多同学的年龄都比她大,(当时上大学有要求:在农村或工厂必须劳动锻炼两年以上才有被推荐的资格。大部分没有门路的等好几年也不一定能被推荐上。有的人被推荐上时年龄已经很大了,二十八九岁才被推荐上大学的人很多。不是每一个在农村、工厂锻炼两年以后的青年都能被推荐上的)但由于她平易近人,很受同学们尊重。她布置的事,同学们都能很好地去完成。就连假期搞社会调查这样大的事,她都让班干部来布置。29班的学生们也很接受她的工作作风。
班长秦川来自新城地区,是已有四年教龄的中学民办教师,入学前还当了教导处主任,确实有工作经验。他讲起话来不但逻辑性强,且简单明了,有理有据,同学们也都服他。
王老师说让他给同学们讲,他也不客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起来。他讲了搞社会调查的具体时间、地点。根据同学们的工作能力、写作水平,又进行了人员分组。各组由谁带队、搞社会调查的具体内容与要求,都讲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最后他对下乡的人员分组征求大家的意见,说有不妥的请提出来进行调整。
秦川的话音刚落,白玉争就举手站起来,说:“班长同学,我对分组没意见。领导指向哪里我就奔向哪里。我想问的是最后半个月写调查报告,是在学校写,还是在农村写?”
秦川说:“哦,这个问题,学校对在哪儿写调查报告没作具体要求。我和王老师、张兰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班搞完社会调查后,就自行安排。愿意在哪写就在哪里写,开学第一天交上来就行。”
白玉争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说:“这么说,回家写调查报告也可以了?”
秦川看看王老师,王老师微微的点了点头,秦川会意。微笑着对大家说:“是这么个意思。但我个人认为,我们这样做,还是不要声张的好。重要的是一定把调查报告写好,要知道这次的调查报告也是期末写作考核的内容之一呢!”
“明白啦!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啦!班长你就放心吧!”
“哇!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家啦!……”,同学们议论纷纷,嚷作一团。
“另外,”秦川大声说。同学们大都静下来,只有个别同学还在说。王老师从讲台上站起来,观察是谁还在说话?说话的同学不好意思了,吐了下舌头,闭住了嘴巴。秦川接着说:“校领导还布置,让我们大一的同学,在假期里除了搞社会调查外,还要每班准备两个或三个文艺节目,在开学典礼上表演。要求自编自演。这是一次展示我们自己才华的机会,希望同学们踊跃参加。愿意参加的,到文艺委员江素音那里报名。”
一说搞文艺演出,大家都活跃起来。因为他们中间,大都在农村俱乐部搞过文艺演出。尤其是下乡、回乡知青中,在农村俱乐部搞过文艺的比较多。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通过搞文艺演出,被领导发现,才被提拔到脱离生产劳动的岗位。
不一会儿,就有十来个同学报了名,但大多数是女生。只有三个男生,是搞乐器的。江素音站起来,大声说:“男生太少了!男同胞们!你们谁上台演过文艺节目?”
要是放在平时,江素音只要一说话,不管男生、女生,准有人答话。可是今天,男生们却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说话呀!咱们男生谁演过文艺节目?”秦川一板一眼地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接腔。
“只有女生,这怎么行啊!有男生参加,我们可以编排有剧情的小节目,三个节目都唱歌跳舞,没意思。”江素音回过头,看着坐在后几排的几个男生,无奈地说。
“我演过!我报名!”
突然,一个大大的声音从教室后排传过来。大家一看,都大笑起来。你猜是谁?——大猩猩王五连!
他两臂撑在课桌上,头却低着,听着同学们对他的嘲笑和议论。
班主任王老师也笑了。她站起来,指着王五连:“你……演过文艺节目?你演过什么节目?”王老师有点怀疑他会演戏。
大家听到王老师问他,立刻安静下来,瞪大眼睛看着王五连。
王五连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不好意思说。”
“怕什么?说说看。”王老师鼓励他。
王五连抬起头,绷着嘴,鼓足了勇气,望着王老师,说:“那我可说了,你们别笑话我。”他清了一下嗓子,“我演的角色多了去了:我演过《白毛女》中的穆仁志,演过《刘文学》中杀害刘文学的大坏蛋,还演过忆苦思甜戏中的大地主、二鬼子、日本人。领导们都说我演得不错。”他说着,双手离开桌子,身子也站直了,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他演过的角色。“我还会打快板,说快板书。”说到最后,还做了一个打快板的动作。
开始,他说一个角色,大家笑一次。笑了几次后,大家都不笑了。虽然他演的角色都是反面人物,但是能演成功,而且受到领导表扬,这说明他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不学无术的人,也有他闪光的一面。这不仅使江素音想起刚入学那会儿,他在教室门口,像个大猩猩似的做的那个“请”字的动作和花腔油调的京戏念白。看他的形象,还真的很适合扮演反派人物。想到这里,就说:“那好吧!就算你一个。”
“不好意思!”王五连笑了笑,向大家点点头,坐下了。
江素音数了一下,能拿起乐器伴奏的有六个人:有会吹笛子的,有会拉二胡的,还有一个当过民办老师教过唱歌课的,会简单的风琴八度伴奏。江素音非常高兴,她觉得可以组建一个小小的乐队了。素音自己能拿起的乐器最多,最拿手的要数手风琴和扬琴了。因为她的两个哥哥和姐姐都是搞器乐的好手。她跟哥哥姐姐学了不少,不过不怎么精通。除此之外,在舞蹈方面,她是较有特长的。因为她在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她所上的小学是当时的宝塔学校(重点学校)。在“六一”文艺演出时,素音被当时学校的舞蹈老师看中了,于是就整整跟那位舞蹈老师学了五年。可惜的是运动开始了,一切正常的教学活动和文艺活动都中断了。学生们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下,开始给老师们提意见,写大字报。有人给那位舞蹈老师贴大字报,说她摧残少年儿童的身心健康,给隔离审查了,关在学校的一间小屋里写检讨。江素音当时痛苦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最敬爱的老师关起来。她偷偷给老师送去妈妈包的韭菜鸡蛋馅饺子,从后窗里递过去。老师感激地含着泪花,她告诉素音:“老师现在不能教你了,你要自己好好练习,不然基本功就荒废了,等老师没事了还教你。”
可是,后来老师就不见了。一直几年都没有老师的音信。江素音牢牢地记着老师的名字:尹建平。
没有老师的日子,开始的时候,素音还自己练练功,把老师教给的动作复习复习。一年一年过去了,老师还不回来,素音也就放弃不练了。好在后来中学毕业,留校当了民办老师,学校里经常搞文艺活动,素音就有了用武之地,虽然舞蹈基本功已经荒废,但毕竟有基础,排出的舞蹈很受领导的赏识。
现在,在大学里又搞文艺活动了,素音感觉大显身手的时候又到了。她决心全力以赴,把这次文艺活动搞好。
素音统计了演员名单,共十一人,只有王五连一个男生。王老师看了看名单,说:“就暂时这样定了吧!秦川,付国疆,你们也参与吧!帮素音他们搞节目内容的选择和编排,能参加表演更好。这也是你们锻炼、提高、展示才华的机会呀!”
他们几个点点头,付国疆爱逗,说:“要说上台演节目,我不敢恭维,但编文艺节目我可是内行。我曾给我们村俱乐部编过快板书,在我们县演出,还受到领导的夸奖呢!这次啊,瞧我的吧!”
“别吹牛!你拿出节目本子来再说!”秦川最讨厌他吹大话。
“哎!付国疆,你不是会编快板书吗?那你就编一个吧!你编好了,我来演!”大猩猩也说话了,他主动请缨,要说快板书。
“好!我要拿不出一个像样的节目本子,我的付字倒着写!”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