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追爱记
恋恋不舍
2024-10-01 15:31
“叮铃铃。。。。。。”清脆的座机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顺手从沙发的角柜上拿起电话。
“喂！你好，江素音。你是哪位？”
“我是秦川。你好吗？”
特有磁性的男中音又响在她的耳畔。
“我。。。。。。”
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江素音心里慌乱极了。她不知道和他能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有好些话要跟他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字出口后，就捧着电话怔怔地楞在那里，心怦怦跳着。
电话另一头着急了：“喂，素音，你怎么了？说话呀！”
不管秦川在电话里怎么急，江素音捧着电话像泥塑似地坐在沙发上，眼泪扑漉扑漉地滚落下来，就是不说话。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着，说：“没事。我很好……只是……只是……接到你的电话心里有点激动，我们……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吧！”她声音断断续续、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几句话，也不管对方在说什么，就很武断地把电话挂断了。
是啊，现在他们彼此之间还能再说什么呢？一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收养了两个孩子，一个亲生），高冕市的市委书记；一个是品貌端庄、受人尊敬的中学音乐老师。尤其是江素音，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他必须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对秦川。
但是，人是有感情、有思维的，你不让情感抒发出来，你不让他（她）思维，那就无所为人了。江素音感觉现在的自己，还不如没有感情、没有思维，做一个毫无情感之言的别的什么东西，都比现在的自己好。
江素音把挂断电话的手拿开，楞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与现在的秦川之间，在情感上有点太冲动了。想到这里，心里平静多了。，刚想给秦川拨电话道歉，手机响了，是短信息的铃声，而且连响了三次。她打开手机一看，是三则信息组成的一封信（当时普通手机信息栏能容纳的文字量很少）：“素音：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如果时间能倒退，我们一定把握好，实现我们的心愿。”
“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心情要放宽一些，要节制。你我都已年近半百，情感上不应该那么脆弱。”
“要处理好这个问题，不要让后辈人笑话。我还做你的大哥和知心朋友，好吗？”
知心莫过于此，秦川短信中的话真说到了素音心坎儿上。但要真正做到，断然很难。要她处理好情感上的问题，也就是说，在目前自己的婚姻正处于危机的情况下，秦川的出现给她带来的震撼，要做到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此时此刻她很难做到。因为她的婚姻，她的情感生活，透过表面的美丽，实则像一杯无色无味放了很久的白开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快蒸发完了。她的心就像这个几乎空掉了的杯子，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一切都没有了。得到爱的滋润，对她来说已是妄想。现在秦川的突然出现，好像给了她某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希望，尤其是知道秦川还是那样关心她，爱护她，对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时候。这，使她兴奋，继而又烦恼无尽。对秦川固有的情思和她现实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她一连几天吃不香，睡不实。真可谓“斩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四十多岁的她，能够冲破世俗的观念和生活的羁绊，和自己的丈夫离婚吗？她困惑极了，矛盾极了，更烦恼透了。
自从接到秦川的电话和短信后，她对秦川的思恋之情与日俱增，秦川的音容笑貌时时在她眼前晃动，满脑子都是秦川的影子。晚上失眠很厉害，经常整夜睡不着。终于她病倒了，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心脏像是破损了的机器，不规律的狂跳着，胸闷得喘不上气来，不得不住进了医院。陪床的仍是她小妹。
天阴沉沉地，下着蒙蒙细雨。现在已是她住院后的第三天了，丈夫的影子都没见一个，她也懒得给丈夫打电话。好在她病得不太厉害。
小妹却不高兴得很：“我姐夫死哪去啦？这都第二次住院了，他还是不在家！”
“他……出差了。”素音躺在病床上，无可奈何地说。
小妹说的何尝不是实话，年前她住院做阑尾切除手术，丈夫就一天床也没陪过。江素音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到因为丈夫使她难堪时，她还得为自己的丈夫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他开脱。她感觉自己是多么可怜、可悲！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小妹急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喂，是姐夫吗？……怎么没声？哦，是短信。”
小妹把手机递给素音。她打开信息，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这短短的几句话，她读了之后半天都激动不已：“春雨丝丝，思绪长长。在这绵绵细雨之日，希望你心情愉快，早日康复。”署名“秦川”。
江素音心里怦怦跳着。此时此刻收到他情意绵绵的短信，怎能不使她激动！
她望着窗外如丝的细雨，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读着秦川的信息，好似秦川就在雨帘的那一侧，关切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用手机拨通了秦川的电话。
第二天中午，秦川利用在省城开会之余，专程到医院看望了她。他们在病房里整整谈了近一个小时。他们谈得很投机，不时传出朗朗的笑声。
自那日江素音与秦川在病房里会晤后，素音的病很快好了，不到一星期就出院了。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星期天，江素音因为辅导的几个准备报考音乐专业的高三学生没来上课，就坐在家里的钢琴前，改写准备参加县教委组织的中小学“六一”汇演的文艺节目。她情不自禁地又翻开那天在医院时秦川发来的短信。
这几句话她不知读了多少遍，她总觉得这短短的字里行间包含着深沉的情感，蕴藏着无限的爱意。这爱与情就像一股甘泉，滋润着她那干涸的心田。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多少天后，正在干渴难耐困顿不堪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一片绿洲，心里充满着无限的希望……
可是，那绿洲一下子升到了天上！她知道了，她清楚了，那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她的心凉透了，双手十指习惯地搭在钢琴键盘上，腕臂微提，十个手指快速地在钢琴键盘上跳动，一串急促的、像凄凄雨声一样的旋律从钢琴里发出，随着旋律的放慢，江素音脱口唱出秦川给她短信上的前两句话：“春雨丝丝，思绪长长。”
对往日的追忆，对在师院时美好往事的回忆，她也何曾不像这丝丝春雨，对已逝去的美好往事的思念，无限绵长！无限绵长！
随着她那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跳动，旋律也随手流动，她那圆润的歌喉又随口唱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雨丝长长常常想，为何美玉空对月？阆苑仙葩它山葬？两厢迷处各垒巢，招凰引凤配鸳鸯。”
他们两个本来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可是，命运的双刃剑却活生生的把他们分开，各自结婚成家生子。秦川的情况她不太清楚，可是她自己的婚姻，她非常清楚，已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哀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平！
江素音激情的唱着。他的歌声简直就是一种哭诉，后边的一句几乎泣不成声了。但是，随着旋律的流动，旋律慢慢变得坚定，铿镪有力。随着旋律的级进上扬：（音乐术语:旋律进行的一种形式）歌声变得坚定、有力：
“我欲，我欲，我欲九天摘明月……”
“月”字的音调高昂明亮，如贯长虹，好像她下定了最后决心。可是后边的旋律却又急转直下，变得无可奈何的下行旋律：“奈何，奈何，奈何深山根已长……”
钢琴最后奏出了长长的尾音，她终于回到了现实。
是啊，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与丈夫生活的二十个年头里，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她现在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儿子！如果没有儿子，她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为了给儿子营造一个舒适的家庭生活环境，创设一个益于儿子身心健康成长的家庭生活氛围，让儿子得到在他童年、少年、乃至现在应得到的幸福，她忍受着不堪忍受的精神上和身心上的痛苦，忍耐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她艰难地跋涉着，付出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在情感的世界里，除了与儿子那种与生俱来的母子之爱外，爱与被爱与她无缘，她只是一个爱情的空壳。这就是江素音现在的情感生活。这个时候秦川的出现，她还能一如既往麻木地生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