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他是因为她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氐安如雅，她没想到前辈刚刚说的那一堆乱码居然是和她的身世有关。更没有想到，冷依依居然是紫纱前辈的女儿，虽然这两天她也能够从紫纱前辈的眉眼之中看出个一二来，冷依依肯定是和紫纱前辈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而且是，十有八九是姑姑啊、婶婶啊之类，毕竟冷依依真正的身份，只有如雅知道。
不，她是冷依依的娘亲，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对，这么一算，依依明明是公主，那么紫纱就是……就是……
“你看看你们，一点大家的风范都没有了。”紫纱说着这句话，却抚摸着如雅的头发，一丝一丝，犹若抚摸着自己最爱的人。
氐安无憾、司空言洛当然会随着紫纱的动作惊讶到，没错，这七天确实是如雅在照顾着紫纱前辈，不过这七天来他们也看到了紫纱前辈的反应，虽然不至于太过冷淡，但也绝对没有如今这么优越。
究竟是怎么了？
无憾和言洛对于如雅的身世，是有一部分了解的。那个国度，是对是错，古书之上的不过是古人建国立业的想法，留下来的一定要流芳千古，那些被世俗和江湖淘汰的，就只有两种结局，要么遗臭万年，要么杳无音讯。
紫纱前辈如今的表现，似乎，如雅和她也有着什么关系吗？
“好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快把嘴巴闭上吧，怪难看的，”紫纱笑开，没有那日初见的妩媚，满满都是放下后的淡然。
她招呼每个人都坐下，然后给拿起茶壶，将青瓷的茶杯拜访在每一个人的面前，作势就要给每个人倒茶。
“前辈我们自己来，自己来。”司空言洛很是惶恐。
紫纱虽然他还不够了解，但是紫胤于他还是有一定关系的。去年他竞选武林盟主的时候，整个江湖的人都认为他是因为倾家的因素才得以晋级，而所有的人都会偏向他。只有紫胤，给司空言洛出了一道最困难的题。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对倾家倾老的恨意，并且说出了倾老极多的恶霸行为，句句都有声有色。
他在说的时候，并没有说那是一道题。第三轮比赛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提示，不知不觉就开始，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或者是一个简单的对话，或者是一个简单的不明显的表情。八大门派长老会在弟子还未有任何打算的时候，就做出决定要如何测试这个弟子。而八大长老所出的题目，或者是提前协商好的，或者是自己的临场发挥。只是最终的答复，肯定是显而易见的。
那次结束的时候，紫胤说了司空言洛一句，“我出的题目最难，也最简单。这过程中，只要你做出一丝犹豫或妥协的表情，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败。”
要知道，那一年紫胤是拿着武林盟主的位置在诱惑司空言洛的，他说，只要司空拜入他门下，盟主之位一定是他的。
而那年，司空言洛的话也成为众人敬仰的理由。
“谢前辈错爱，司空确实是借助倾家之力来参加武林大会，不过这会，于司空来说，不过就是浮华如梦、过眼云烟罢了。结果，对司空而言从来都无所谓。然而，多年前倾老师曾经救过司空一命，今日不要说八位长老对倾老师嗤之以鼻，就算是整个江湖都与倾老师为敌，我司空言洛，也绝对不会背起倾老师。”
“好你个司空言洛，今日我紫胤金口亲开，你这小厮竟然不赏脸！不过你也是逗了，我们此等说倾家那个老东西，你居然没有半点反驳，想必你心里，也是同意我们看法的吧？哈哈，少年，看来果真如此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拜入我名下，当这届武林盟主？你要知道，我决定的盟主，他们七个人是不会反驳的。”说着，他还看了看其他七个人，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紫胤心想着，成了，这小伙肯定要入套子。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兴奋了但是也无比嫉妒。这小子何德何能得到紫胤长老如此青睐，再说了，七位长老怎么就这么妥协了啊？武门性子急，差点当时就对着紫胤大喊大叫起来，是武清及时遏制了他的行动。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司空言洛肯定会放弃倾家这颗大树而拜入紫胤门下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司空言洛却笑了笑，如清风略过，给人一种极其清爽的感觉。像三月的春风，五月的初雨，八月的飒飒秋风，十二月的皑皑白雪。
“司空没有反驳长老，是因为倾老师不会在意这些尘世烦扰。我既然是倾老师所救，又怎会与他性情相反？不过司空还是没有倾老师禅性十足，还是想要和紫胤前辈说一句，自重。”
“自重？”紫胤眉头紧簇，双拳也握紧并且在两个拳头之上放了十足的内力，这八个人里，紫胤是最有威望的，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可以独霸武林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测试，自然以为司空言洛也不过是演演戏而已。可是武林大会从来都不伤人的，现在，紫胤前辈双拳都放了内力，这一拳下去，恐怕就算是紫胤前辈自己都要受伤吧？这两拳头，要是打在司空言洛的身上，呵呵，别想了，还武林盟主呢，能在地底下活得潇洒别缺胳膊短腿儿就不错了。
司空言洛看着紫胤长老，弯腰抱拳。
“哼，我根本就没有在测试你，刚刚我所言也全部非虚。司空言洛，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很少发飙的紫胤，此次说话居然用了这么不文雅的自称，众人这才看出来，原来紫胤前辈真的不是在闹着玩。
“前辈，请。”
没有任何客套，司空言洛直挺挺站在了紫胤的面前没有丝毫闪躲。其实他表现到这一步，就算是假的，众人也都十分佩服他了。到这一步，如果刚刚就是个测试的话，那么司空言洛已经有资本选举武林盟主了。因为别人，都有大大小小的错漏。只有司空言洛，从头到尾都一点瑕疵都没有。
紫胤双眼发红，直接两拳一起打在了司空言洛的胸口和丹田之上。
这两个位置，一个主人身体之内最重要的器官，另外一个，主调息。这两个位置要是受到攻击了，相当于灭了一个军队的主帅和军师，传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过就是这样的道理，不过这个是擒了王，还把人家的国师一起灭了。
“谢前辈。”
司空言洛一口鲜血差点倒在地上，他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挡住这个攻击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司空言洛，不会将自己真正的实力示于人前。何况，又是这种他原本就不太愿意的武林大会。
不过差点是差点，司空言洛就算没有用全部的内力封了自己的所有穴道，对于他而言，受到攻击之后也不至于倒地不起的。何况，这紫胤前辈分明就是在试探自己，不然也不会在最后出拳的时候，减退了三成功力。
“你小子，有种。”紫胤大笑着，然后对着所有人说道，“武林盟主已定，司空言洛！”
紫胤最后一声，是用内力和千里传音一起说出来的，简直响彻了整个山峰和整个城市，这样，整个江湖之上都知道这届武林盟主的大名了。
“前辈，我不服！”
敢于在这种时候出现的，自然是只有四肢和内力但是没脑子也没心思的武门。一直都在关注着司空言洛的武清，听到这句话简直都有种想死的冲动了。就是平时太惯着这个小子，现在居然敢对着紫胤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不过话虽如此，武清也有些欣慰，自己好歹没有教出一个孬种。
“你是武门，哎你的测试早就结束了。别想了。”紫胤挥挥手，一脸嫌弃。
“啊？”武门一头雾水。
“你的第三轮测试在最开始，进门前你看到的那个求你帮她把碎纸片拼好的小丫头，是我们门派的一个烧火丫头。那纸片拼好之后，是四个大字，武林盟主。哎，武门啊，我知道你的。人不错，武功也不错，就是太虎头虎脑，也不能说没同情心吧，小丫头你确实是帮了，不过你这帮的，拼着拼着你这就把碎纸片撕得更碎了，囧啊……”
武门现在的嘴巴都能够装得下一个大大的鹅蛋了。
“还有那个点苍派的，功夫不到家；我们紫金派的，太优柔没自己的意见；那个那个龙凤派的小丫头，感觉还没发育呢啊。”
紫胤指着下面站着的弟子，一个一个评论道。他并没有看到台上的被他点到的门派长老，脸已经黑的可以遮掉整个天空了。
“那紫胤长老，那个司空言洛武功就到家了？这接您不还是吐血了？还有，他就不优柔，他就发育了？”武门生气极了，他可是不懂什么司空言洛的话，一看到凤家的表情，他就觉得这个司空言洛像个小白脸。
“武门，”紫胤从阶梯之上走了下来，“你是觉得司空言洛武功不如你？”
“当然是！”武门一向自负。
“好！”紫胤拍拍手，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可是他心里有着怎样的小算盘，大家都不清楚，“武门，你和司空言洛再进行一次内力对比，谁赢了谁就是武林盟主！”
“真的？”武门不敢相信，他刚刚冥思的时候，虽然已经耗费了一部分内力，但是面对已经重伤的司空言洛，肯定是只有赢没有输的可能性的。他倒是想不明白了，难道这紫胤长老认为这受了伤正在吐血而且丹田也已经被击打的司空言洛能够战胜他武门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紫胤想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文雅的话来。
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没有别的可能性。
而至于那个结果，众所周知了，虽然司空言洛用了一定的时间才击败了武门，但是也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倾家出了一个武林盟主司空言洛，而且两年的时间，司空言洛建立了整个江湖最具有声望的第一山庄。他两袖清风，时而关注下江湖之中正在跃跃欲试的小人物，时不时给他们一点指点，时不时参与一些活动，对于江湖之中的事务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只是这些东西，他到底还是不喜欢罢了。
这个回忆，没想要居然如此美好。那样安静的江湖，再也不复存在了吧。
“在发呆吗？司空？”紫纱问道，她刚刚想要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讲出来，就发现司空言洛已经恍了神，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不起，紫纱前辈。”司空言洛想起那些年，都是北易帮助他打理山庄和江湖的，忍不住有些悲伤。
“没事就好。刚刚跟你们说，洢姬年算是我的儿子，不过就是算得上罢了。”
“那前辈的意思是？”如雅很是关注，如果洢姬年和紫纱前辈有什么关系，那么就证明那个洢姬年和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关系。她上次见到了那个附魂的洢姬年，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来。
“司空，你和他们讲讲，洢姬年的事情吧。要说我，必须要从洢姬年开始说。”紫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总是时不时微笑着，嘴角不曾落下过。
一直都在看着她的紫胤，单爱十年，他当然知道师姐是一直在强撑，一直都是。那冷依依和她长得根本就是九分相似，还有一分不过是年龄上的差距罢了。他见师姐一只手拿着茶杯时不时给所有人倒茶，另一只手，却始终放在桌子下面。
紫胤接着捡东西的当儿，才看到师姐那一只手抚摸的，是那个小盒子。来的时候，司空言洛已经和他说过了，那盒子里装的，是冷依依的断指。
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如今，只能通过逼迫来使自己微笑。
“是，前辈，”司空言洛回道，然后和大家说起来，“洢姬年，是年族的后来，可以说他已经活了百年，也可以说他和我们同龄。因为那八十年，他是被怀在他娘亲的肚子里的。”
“什么？八十年？”
如雅大吃一惊，女人的这些事情她是有所了解的。怀胎十月生产算是正常，脱月这件事情极小概率发生，而且，就算是传说中的哪吒也不过是在娘亲的肚子里呆了三年而已。这洢姬年到底是什么妖怪，居然在他娘亲的肚子里，呆了整整八十年？！
“没错，八十年。年族之人，怀孕之期有长有短，怀孕之期越长，那么产下的年族后人各方面能力就越高，而洢姬年，是年族有史以来最聪明也是整个丹国甚至是大陆最出色的人。如果，他没有弑父弑母的话。”
“哼，也就是说，他不过就是个下三滥罢了。”氐安无憾说道。
他感叹着，原本以为这洢姬年还是个什么对手，如今一听，弑父弑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不是下三滥是什么？刚刚一直碍于自己太子的面子上没有说话，现在真是忍不住了。氐安无憾最厌恶这些没良心的人，他老娘可是怀了他八十年不是八十天啊，这整个丹国能够活八十年的，数都数不出来几个。
“不，恰恰相反，他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娘亲，才会弑父，而他娘亲深爱着他的父亲，所以在看到丈夫离去之后，直接撞上了洢姬年手中的匕首，在同时封了自己所有的穴道，不让任何人救。”
“假正经。”氐安无憾还是厌恶这种人，不得好死。
“你别老插话行不行，要不就跟刚才似的你别说话了你。”如雅听不下去了，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符合正常的伦理啊？不过女人么，就算口中怎么说着自己不爱听八卦，做事情怎么怎么干练，到底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所以她现在很想知道结果是什么，一点都不想让那个讨厌的氐安无憾插嘴。‘
“好好好，姑奶奶。，”氐安无憾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如雅公主了。
“额，那我继续讲。其实，他为什么弑父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听说，他的父亲做了一件对不起整个年族也对不起他娘亲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年族从来都是隐匿在深山老林，就是因为这个因素，洢姬年性情大变，誓要统治整个江湖。不过他做的无声无息，就像我们，从来都不知道魔天谷的最后毒手，居然是洢姬年。”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复了。上次司空言洛被魔天谷的人抓走，还喝到了只有家庭情况极其优越的家族才能喝到的茶，那时司空言洛就不敢多想。不过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是洢姬年附体到左北易的身上，自然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得到本就属于北易的能力和财产。包括来自苗疆的冰月的两个弟子，想必也是北易的杰作。
“他是因为我。”紫纱突然插嘴。
“师姐？”紫胤不太明白，师姐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