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赴宴（上） “

师傅，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去？”墨语看着玉修淡青长袍问道。
“不用。”玉修回绝道。
“师傅，那要不要带些礼物过去？”墨语想着两手空空不是很妥。
“不用。”玉修仍就说道。
“可是总归天帝天后亲自操办的，这样会不会不好？”墨语踌躇着。
“都是熟人，不用虚礼。”玉修望了眼墨语，说：“难得见次父母亲，难免兴奋些，你倒是……不用穿的太素净。”
……
被玉修看穿了心事，墨语有些别扭，“墨衣挺好呀，低调又有风骨。”转而对杳沓说道：“你，好好看家。我和师傅去去就回。”
玉修眼带笑意，的确，以前的墨姬也是总爱穿墨色，也只有墨姬能把墨色穿出最难言的风情。于是由着墨语来，在杳沓抱怨的目光下，带着墨语腾云向朝阳殿进发。
朝阳殿外，祥云环绕，金光闪闪，墨语开心的想道，终于可以见父亲一面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随着师傅玉修步入殿中，直至入座，一排排的仙人有的面色各异，有的错愕、有的惊艳、有的迷惘。对了，窃听术，墨语研习的最有心得法术之一。探出一丝灵力，从地面悄悄延伸，将一众仙者的交谈一一收进耳内。
赤脚大仙对文曲星君道：“玉帝就是玉帝呀，这当初那么小一豆丁才一万年都长成这般，岂不是天界第一位女神很快就非紫微大帝的义女莫属了，不得了着实不得了。”
正听的飘飘然间，突然又听到娥皇女君对妹妹女英说：“玉修上神身边的美女是谁呢？之前怎么没听说玉帝身边有美人跟着？妹妹，你说我们是不是消息滞后了？”
女英不情不愿的酸腔冒出：“能有谁呀，玉帝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能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墨语。虽然不愿意承认她比我美艳，可是站在上神身边是蛮般配的。”
墨语倒塌，被师傅选为徒就走狗屎运，就算没我你女英未必就多美貌，真正是……丑人多作怪啊。结果直接听到派送贺帖的南极仙翁对月老说：“有没有很熟悉？老朽很久没见过这番光景了，如今想来真的很怀念墨姬妾尚在的日子。”
月老顿了顿，咂咂嘴说：“怪哉怪哉，只可惜小仙实在不知上神的姻缘之数……”
墨语还想再从月老口中听些什么，却被天帝一声厚重的嗓音“开宴，卿等随意。”而打断。转头一看，忽然惊悚到了，胜芳那家伙居然夹在了师傅和自己中间，手上捏着一枚自己锦袋里的蜜饯，好像也是最后一颗了！正对她泛着两个小梨涡，甜甜地说：“胜芳，胜芳。”居然还让她有一种和师傅拖家带口吃宴席的错觉，真是疯了、疯了。
墨语刚开口：“呃，师傅……”结果玉修好象早已知晓似的淡淡对墨语说：“既是一方河神修得正果，略加看管勿生事就好。”
墨语内心囧了，敢情不止是只河蟹还是河神啊，居然河神给她捶了数百年的背，呃……
此时，天后姝鸾身侧的清凤仙子看见了胜芳手上抓着的蜜饯，正是数万年前的一次群仙宴上，自己盛舞之后赠与玉帝还差点被其婉拒的蜜渍五色琉璃果。指甲攥进手心，凤眸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唔……等等，墨语一眼扫过，怎么看见天后怀中抱着一只长着两只小龙角的小团子，好可爱，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看向自家哥哥琼庐，用密语传音道：“喂，哥，那天后怀里的小龙包子怎么以前没见过，刚出世的啊？”
见琼庐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没有回应，估计还惦记着上次拖他下水的事，墨语自觉没趣就看向自家爹爹白瑞上神，用密语传音问起同样的事，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白瑞敦厚的国字脸瞬间迸发出光彩，同样对墨语密语道：“好孩子，终于让为父见到你了。看着你被玉帝教导的很好我很欣慰。为什么你第一眼看到的总不是我呢？居然关心那小龙包子，告诉你罢，那是天帝天后的孩子啦，说起来是婴儿形貌，但可比你大上不知多少岁。因为上古之战异常惨烈，我和龙殷都身负重伤，姝鸾为救龙殷不顾身怀有孕强行施法救治，导致生下的敖天生力微，吃进无数灵丹妙药也提升不了法力，且不论强渡修为有没有用，就是身为天帝天后也不能不顾职责强行将自己仙力全部输给孩子，就落得这般……哎，就连你母亲也是为了救我才仙力耗尽晋位不了上神。”
墨语听完白瑞的叙述有点淡淡的伤感，越发有些怜惜那个吐着口水泡泡的可爱小龙包。刚想着，大殿上传来清凤仙子恭敬的声音：“每次群仙宴都由天后亲自操办，身为服侍娘娘的婢女最晓得娘娘这些年来的辛苦，故私下特地编排了一支舞，名曰‘凤之于飞’。”
清凤语毕，连天帝都来了兴趣，要知天后姝鸾是凤凰一族的青鸾，难得清凤如此有心，之前清凤被天后牵线于玉帝未果，如今又献舞于前，才情胆识都是一等一的，遂击掌相迎。
谁料清凤忽然又言：“听闻紫微大帝之义女墨语上仙拜入玉帝门下，才一万岁便修为不浅，想必也琴艺绝佳。清凤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墨语上仙助兴一首。”末了凤眸一挑，直直看向墨语的方向。
墨语看着趴着桌上吃的正欢的胜芳，听着清凤类似于挑衅的邀请，暗笑道瞧我来逗逗你。于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地淡淡道：“墨语琴技拙劣，恐让大家见笑。”
清凤见状更进一步，故作揶揄亲密道：“难得万年一次的欢宴，姐姐都不怕丢丑，妹妹还忸怩什么？”
若说刚才是挖坑，这回是真挑衅了。哎，给你台阶你不下，不能怪我了。墨语又看了眼纹丝不动、表情更冷淡的师傅，轻叹一口气，一手撑于桌支着下颌，一手微捋散落于额前的发丝，慵懒一笑，墨瞳转向清凤定住，一瞬流转的光彩风华绝代，温婉的声音悠悠传来：“妹妹折煞了，阿姨你先舞便是，快到高潮时我自然为了映衬你而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