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场,将地面的一切都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们在路上留下的痕迹也被冲进了爪哇国里去。
大雨好,大雨,下吧。蓟建新笑着说。这样他们休息再找到我了。哈哈哈。
岩洞的投影,在红光里,很是奇特。蓟建新的脸,一块红,一块青,斑斑驳驳,就像魔鬼丑陋,可怕。
而当她听说来了尖峰岭,则只感觉毛骨悚然,汗毛直竖。她开始设法和他商榷,谈判。先稳住他的情绪。然后再伺机而逃。
可是,此时的蓟建新已经走火入魔,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哪怕是馨儿的。他现在就像个木偶,机械地严格按照事先的计划行事,按部就班。只要是有可能阻碍计划的人和事,一概不听。粗暴得仿佛他的心是电脑的程序。没有一点人情感觉。
见她叽叽呱呱的,又将她的嘴用胶带封住了。
馨儿失望之极。问他打算在这里带多久,他也不吭声。馨儿看看那些早早堆放在眼前的食物,足够吃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馨儿不知道他带她来这要干什么,待多久。层层焦虑,卷卷忧愁,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窒息。
孩子还好吧,忠一在哪里呢?是否很伤心,婚礼现场不见新娘。现在他们正往这边赶吗?
洞口藤蔓缠绕,树根交错。将整个洞口遮蔽得严严实实。白天的晌午还能看见光线,可是早晨和傍晚和晚上一样都是黑洞洞的。所以烛光的时间很长。馨儿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从这里钻进来了。没痕迹没有路子。因为来时,蓟建新将整爿的藤蔓用一根长长的木棍高高翘起。而现在这这些回到地面的强生命里的热带植物,一场大雨后,即刻又将跟扎进土壤里,而且长势旺盛。
这样就算他们找到这里来。也无法发现他们的。更何况,雨水将他们的足迹洗得一干二净。他们根本无法找到这里。
馨儿想:不知自己在路上留下的那个重重的脚痕,有没有被大水冲平?不知忠一他们是否有这么仔细。也不知自己故意将裙子缠绕在荆棘里时,撕下的那个荷叶边,人们是否会看见。
可是找到那,那也只是一个误区。蓟建新早已防到了馨儿的鬼主意。
当时,飞机在热带原始森林的一个平坦的高低,降下,他们从飞机上落下时,蓟建新逼着她换一套皮衣。可是馨儿不舍得将婚纱丢弃。蓟建新说:现在谁能给呢背这种东西了。馨儿说自己会抱着婚纱走。蓟建新就让她。有个师傅拿着斧子开路。三人就从荆棘丛生的丛林里披荆斩棘而下。当时馨儿是没有被困的。只是被蓟建新牵着。于是她的大裙摆动不动被荆棘绊住。
然后扯也扯不出来。馨儿小心翼翼地解着,还是被撕裂,扯断。
虽然蓟建新以前帮她扯,而且警惕着她会做标记,紧儿巴巴地将那些小布头都收拾起来。
可是婚纱完全散架,随时随刻就能扯下一块,于是,馨儿乘着他们不被,在滚木丫杈上缠上一段。后来导航出了点故障。他们又回到了原路。两人男人都没有发现,而馨儿最先发现了,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缠在灌木里的纱条子。于是跪在地上佯装肚疼。自己滚下路面好些远,不让他们往回走了。
两人一边哄着她,一边调适仪器,后来又有用了,于是继续向前。
后来,蓟建新发现馨儿怀里的婚纱的荷叶边越来越少,感觉不对劲,紧盯着她了,而且用枪托顶着她的腰,押解要犯一样。所以馨儿就不敢了。
认路师傅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来这里度蜜月的小两口了。打算到达目的地后,狠狠地宰他一刀。
到了后,蓟建新给他钱。师傅敲了双倍的。蓟建新将身上的先决和银行卡都给了他,叫他赶快走人,恐吓他不能伸张。
师傅见了钱,乖乖地离开。虽然看着馨儿乞求的目光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这也不是他的错,不能怪他。
蓟建新是在声东击西。其实那根本不是他要去的点,他怕那人会变化,所以还防了他一招,拖着馨儿又走了好几里路。这是他熟悉的路段了。然后进了他事先踩好的点。
不知过了几天,现在蓟建新不再捆着她了。可是他守在洞口。目无表情。
馨儿想跟他交流,想求他放了自己,回去,什么都好说。但是,能跟他说什么呢?因为他不是图钱,只是为了爱情,或者直接地说,是为了她的美色,她的身体。只是简单地为整一口恶气。而这些她不可能给予他,钱,多少都好说,她可以叫忠一给,可是他不稀罕。
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除了霉运背气时运不济外,其实自己也有些责任。以前悬崖上没有搂抱他;没有哄骗他订婚,戏弄他,然后又跟着忠一出逃。或许就不会有这些。
所以现在,他抢也要将她抢到这里来,而且也是在忠一结婚的时候,这算是掏软肋的致命有力的报复了吧。蓟建新满足了吗?
馨儿想到这,心里还是充满自责和愧疚。于他,还有可怜的忠一,以及她的可爱的小贝比。孩子,妈妈想你了。你还好吗?
不过,馨儿觉得还是有必要郑重地再次像他道歉。以前的那次逃婚。最终酿下今天的恶果。
馨儿跟他谈。她说:建新,我想回家。蓟建新听不得她温柔的语调。粗暴地打断。
她说:建新,我们谈谈,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别伤害我的孩子,还有忠一,也不要伤害我。我同意你的一切要求。
蓟建新喝道:我要你嫁给我!你会吗?
馨儿摇头:除了这点外,任何一点都可以。蓟建新没想到她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咬牙挺住。
心里酸溜溜地不是滋味。恨死蒋忠一。
馨儿说:要我道歉,要我赔偿,等等都可以,除了结婚,因为我不爱你,这对你不公平(蓟建新说无所谓),还有我爱忠一,他也不同意。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相信忠一一定会倾其所有而为之的。
蓟建新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扑过来,卡着她的双肩,喊道:他有这么好吗?你就这么爱他吗?没有他你就会死吗?
馨儿被他摇晃得头晕目眩。两眼昏花。馨儿叫他住手,蓟建新停了,手摸上了她的脸颊,望着她,然后嘴巴扑来,蛇信子般。馨儿越躲,他越热火,两人扭打,撕扯,馨儿渐渐体力不支,疲软的她只往下掉。然后他将她压倒在床上,然后脱去她的皮衣。她无力地护着她的胸,抽泣。
整个过程,她都在哭。他得到满足和快乐后,心也剧烈疼痛。然后他拿着她的手打自己的脸,拼命打,可是她的手柔软无力。眼神却像剑一般犀利。
她小声说:我恨你,你去死吧。
他抓着她的柔弱无骨的手,伸进自己的心里,脸颊贴在她的手臂上,抽泣。
她说:你也会有愧疚之心吗?你也知道内疚吗?假如你知道内疚,就把我现在放了,我不会怪罪于你。
提到这关键的话题,他就格外警觉。他跳开了。又坐到洞口,开始守门,就像一只忠实的看家狗。
全身疼痛,脑子也钻心般疼。馨儿想到死。可是即便死,也要能爬起来呀。
她安静地呆在那,一动不动,蓄积体力。然后她感觉自己似乎能爬起来了。她坐起身,然后郑重地问她: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就放我走吧。放了我和孩子吧。
蓟建新说: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因为你不愿意给。
馨儿听了,气得血直脑门冲,然后,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踉踉跄跄地往岩壁上撞,不等她撞上,被蓟建新一把抱住,然后将她丢回床上。
所谓的床只是一方隆起的高地。然后蓟建新给铺上了藤蔓和枯草,最上面还有两床被褥。
蒋家的搜寻队已经到了尖峰岭。刘志打电话给航空局,确定直升飞机的在哪个点着落。然后他们就从这个点往四周搜寻。
开始他们看到了馨儿婚纱上的荷叶边缠绕在树上,于是逗留在那座山头附近,苦苦搜索。因而也误导了许久。
馨儿开始拒绝进食。假如,你还要这样欺负我,我就打算饿死,馨儿说。
蓟建新撬她的嘴,喂她牛奶,要么她死死咬住,要么差点被牛奶噎死。
见她哽住了,直翻白眼,口吐白沫,气接不上来,知道牛奶进气管了,蓟建新连忙站在床上,拦腰抱住她,将她倒立,倒出些奶,所以她才缓过气来。
吓得蓟建新一阵冷汗,身子一软,她掉在床上,她窝在床上直喘气。蓟建新人也瘫软在地。
看着上汽不接下气的她,蓟建新又开始分裂了。
叫她打自己,见她动不得,就自己打,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左右手轮流开弓。边打边说:我该死,我真该死。就算死,你也绝不能死在我的前头。
馨儿听到这,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
馨儿只想饿死。蓟建新无法,答应她的要求,不再触碰她的身体。
于是她开始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胃里咕噜咕噜叫,肚里饥肠辘辘,可是就是咽不下去。
蓟建新将牛奶对着水,一点一点喂她,开始少些,后来加量,然后增加浓稠度。慢慢地她又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