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一约蓟兰晚上吃饭。这半年忠一的一举一动也被蓟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蓟兰不傻,知道很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可她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而不情愿接受这样惨不忍睹的现实:身缠万贯,家产过亿的她居然会输给一个一文不名的无名小丫头。她要争取,她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餐后,忠一温和地对她说:蓟兰,我们分手吧。蓟兰装得笑笑地问:这笑话不够幽默,为什么这样玩笑?忠一噎着了,润了润嗓子,郑重地说: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蓟兰不急不怒,问:为什么?忠一实说;因为我有爱的人了。蓟兰明知故问:是谁?忠一答:是,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女孩。蓟兰问:她很漂亮?忠一脸上难堪,说:是,可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蓟兰心里骂道:男人都是好色的东西,忠一你也不例外。见了尤物,便垂涎欲滴,咧着嘴猴上去。但脸上不做声色,和气地说:没关系。你现在喜欢她也没关系。哪个优秀的男人没有几个红粉知己?忠一问:你什么意思?蓟兰说:不要怕我会谴责你,就对我说分手。我不会说你什么,即便你去找你的红粉知己。因为我知道,你那样的生活不会长久的,最终你会回到正常轨道,回到我的身边。忠一愕然。
两人相对无言。蓟兰说: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那我该走了。忠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怕你以后会受不了,所以必须现在趁早及时对你说。蓟兰说:你没必要对我说,你爱玩,你便玩去吧,玩累了,记得回来便是了。蓟兰起身走了,忠一无语。
临近毕业,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是回到内地还是留在这里,大家都盘算着去留的问题。馨儿也正犹豫不决时,她和咪咪都接到电台的邀请函。希望她能在电台工作,当然,试用期的两年。只有两年后电台满意才能聘为正式员工。可话又说回来,现在在大城市找工作这么难。能有这么好的差事,她们算是幸运的。
馨儿想:自己还是在这个节目里,而咪咪则是‘知识竞技’那个栏目组工作,可见她的工作问题,可能刘志还是鼎力相助了的。不知自己的…跟谁又关系?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万一,这里没有着落,也可以会家里,内府,她的家乡所在的市区,也算是发达富足之地。内府之于这个省,就好比北部的清迈之于泰国。现在许多务工人员都涌入这个天府之国。当然大部分都是务农的农民工。身为本地人,要是她回家乡,谋一份工作也不是太大的问题的。
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事了,功课上学期都修完了,毕业论文也上个月通过了。毕业班的许多同学之所以还呆在学校里,完全是将学校当成了宿舍,因为外面租房对穷学生来说,是不敢奢望的事情。
她在电台的工作,除了以前的老本行,就是当那个化妆节目的现场模特外,还要帮工作人员准备整理服饰,以及打扫卫生。说白点,其实就是电台的一个打杂的。监工勉励她要好好工作,天天将那句话挂在嘴边“我们这有名的电台,别人是挤破头也难以进来的,你一毕业,能进电台,完全是蒋忠一先生的功劳。”听得馨儿耳朵都起茧了。除了周五整天要帮着监制筹划节目,整天要呆在电台,一般她上午去电台就能完成工作。下午她泡在学校图书馆。
馨儿还是住在宿舍里。只剩下她和咪咪了。另外两个早早地便南下找工作去了。在空旷的宿舍里常常只有她一个人是身影,无事时,她取出书来看,哪种大部头的古典小说。咪咪笑的‘老古董’。
馨儿在一次电台的晚宴上,和蓟建新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他是作为父亲的代表,据说现在他为了成佛,已经放下屠刀,修炼好几个月了。可那满嘴污秽,真是令馨儿头疼。虽然他身边美女如云。可馨儿却不想呆在这里,成为他的御用女之一。
临走时,她拒绝了蓟建新的豪华跑车。
又经常不见咪咪了,彻夜不归是她有新男朋友的象征。不知这次她是不是钓到有钱人。
蓟建新的信息不断。可是自己实在不愿意搭理他这样的男人。可能是她的拒绝,更有诱惑力,他对女人的热度从来没有持续一周。但对馨儿,却保持四年,虽然断断续续。
馨儿告诉他:不要在她身上枉费心机。蓟建新好像问问是不是因为蒋忠一。但他没有,免得添她娇气。问她:为什么?对我哪里不满意,只要你说,我便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馨儿说:你的本质。那是没法改的。不好意思,我是直率的人,只能这么实话实说。蓟建新说:我懂了,本质也能改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本质。
他虽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听了馨儿这么露骨的话,还是难免伤心。
上午在电台打扫卫生时,碰见了咪咪。接着喝咖啡的当儿,馨儿问她:你又在哪发财了?咪咪低声说:估计离发财不远了。馨儿问她:钓到金龟婿了?咪咪神秘一笑:差不多吧。不过,就是不是个金龟婿,也没关系,因为跟这么个大帅哥在一起,身无分文也没关系。秀儿问:有这么帅吗?咪咪说:明说,比你的偶像蒋忠一帅多了。馨儿摇头,未必信。咪咪问:你不是不信,你是眼红。你不能,可我却能。馨儿骂她嚼蛆。馨儿说:方便的话,什么时候带过来,我帮你看看。咪咪说:我没这么笨,带给你。他立马抛下我掉头追你去了。馨儿说:这样的男人,你也要?咪咪说:有钱的话,我就要。馨儿咬牙切齿,表示她的‘恨’。咪咪感觉自己的话太过露骨,便加了句:要是够帅的话,身无分文,我也要。馨儿还是摇头,表示不可理喻。馨儿问:听说,你的工作是刘志的关系,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咪咪反唇相讥:你的工作是因为蒋忠一的关系,难道你因为感恩,要以身相许?馨儿说:就算我想,人家也未必要,当然,更何况我也没这么想过。
暮春时节,乍暖还寒之际。无所事事的她却病倒了。其实现在也没有怎么劳累,一整天晃悠晃悠的,以前打两份工时,不会病。怎么现在悠闲了倒生病。
也是勤快的人是不会生病的,没有时间和精力,而且强壮的体魄有足够的免疫里抵抗力。病往往是懒出来的。
上午在电台懵里懵懂地上班,回到宿舍便倒头就睡。
足足睡了两天,才更好些了。谢大姐打电话来叫她去逛街,她都婉言谢绝了。
其实谢大姐原本也只是想将她拉出去,因为今天忠一生日。见她生病了,也不好强行拉她出去,更不便说忠一生日了。
晚上,她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污垢和湿热,感觉更舒服些了。电话铃响。馨儿接听:喂。您好。
对方说是蒋忠一。一听是蒋忠一的。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而且他打来做什么?
一听是蒋忠一的。馨儿立即成了一头备战的狮子,每根汗毛都竖立起来,开足马力,应付作战。
馨儿说:不好意思,蒋先生可能打错了。说完便想挂电话。忠一忙拦住。
馨儿耐着性子解释说:蒋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做那种生意的人,假如您寂寞了,要找女人,麻烦您找别人,要不,我介绍我的好友钟咪咪也可以,等下我将她的号码发给您,挂了。
说完啪地一声,挂了。
一会儿,忠一又打进了,一接听,他便解释说:刘小姐(听到这个称谓从他嘴里冒出,不知为什么,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对不起,我是来向您道歉的。因为以前的事。有所冒犯误解。
馨儿听了,欣慰些。后说:没什么。他说:那请小姐出来一下,我负荆请罪,当面给你道歉。馨儿断然说:道歉倒不必了。以后我们也不要见面了。
忠一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