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往昔
2025-01-24 00:11
“什么时候来做手术？”
“葛医生，快过年了，动刀子多不吉利，我还是过完年再说，好吧？”
云筠眯着眼睛谄媚的看着葛平葛医生，葛医生是妇科专家，听了云筠小孩子似的借口毫不留情的回击道，“瞎说，别人害怕，你还害怕，不到两厘米的口子，让你说的那么可怕，你记住它的位置并不好，小心外力因素知道吗？”
“知道了，葛医生。”
云筠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突然站定，扒着门，满是狐疑，“葛医生，那个外面的女人你认识吗？”
“谁呀，我看看。”葛平起身戴上眼镜瞅了瞅外面，有些吵闹的走廊，座位上一个女人脸色不好的靠在椅子上，“你朋友？”
云筠自嘲一笑，“算是吧！”
“是个苦命的孩子，先天性两侧输卵管堵塞，来了很多次，一直坚持做治疗，到现在还是不能怀上孩子。”葛平叹了口气，当医生久了，也麻木了，只是孕育不了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女人着实可悲。
“她是来这里才知道的吗？”云筠随便一问。
葛平摇摇头，“她说她在东北确诊的，只是换工作了才到这里，有几个月了吧，每次都准时来。”
“几个月，准时来？”
“是啊，这个女孩很坚强。”
不想知道的原因，刻意回避的事实，云筠脑袋飞速转动，只是越想头越痛，太不合理了，如果一开始是这个原因，那么为什么还要个那个男的在一起？
……
叶桐下班回来，云筠正躺在沙发上目光涣散，电视声音开的很大，芒果台正在回放昨晚的快乐大本营，往日云筠都会仍旧热情的再看一遍，只是今日，“医生怎么说，你害怕了？”
云筠不语，只是双手紧紧环着叶桐的腰，“叶桐，我糊涂了，你说我是不是错怪申懿了？”
“怎么了？”
“我今天去医院，看到申懿了，她的脸色很不好，我去问葛医生，她说申懿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不孕了，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把我拉了进来，也许她只是想瞒着方垚所以故意变得这个样子吗？”
云筠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点点光亮，充满希冀，叶桐虽不忍，但还是狠下心冷冷说道，“云筠，别再自欺欺人，也许一开始她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当断则断云筠。”
“我知道，可是你不明白，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不在乎，在我心里，她和周琳琳是一样的，我不想打她的，一开始错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对方垚存有妄念的话，我就不会答应，叶桐，我很坏的！”
胸口被润湿，叶桐皱了皱眉，轻轻拍打云筠的背，不是她的错，一开始就是他多此一举了，谁又能够想到方垚竟会是那个人。
……
两周后，过年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处，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白天晚上鞭炮声不停，地上全部都是鞭炮留下的红纸残渣，方垚那天后给申懿发了短信，他不想问，只是发了分手两个字，申懿没有回，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见过一次面。
今天方垚要带云筠回老家，方父方母被方蓝带着，许久不见，云筠似乎消瘦了许多，脸上虽挂着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可他非常讨厌，太虚伪，太假。
云筠一如往常坐在副驾驶，把车窗开了一条缝，最近她的胃口很不好，经常反胃，她知道是情绪影响，可她就是没办法。
beyond的音乐传来，云筠拿起手机目不斜视给了方垚，可是余光还是瞥到了，是申懿。
云筠望向外面，只是车子得摇晃，让她发觉方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要看穿她一样。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一个村子里，很热闹，马路是水泥的，上面可以看出各家放鞭炮的痕迹，每家每户都贴上了大大的倒福，还有两个红灯笼高高挂起，过年气息浓郁，只是让云筠唯一不爽的便是如此喜欢她的狗狗们，小的大的全来和她问好，搞得云筠只得紧紧拽住方垚，松都不敢松。
方垚的手更凉了，云筠的手却很热，方垚有些贪恋，只是他的心里很难受。
走了几分钟，进了大门，就看到方小墨在院子里默默的玩手机，可以模糊的从玻璃看到厨房里方蓝正在帮忙林丽。
方垚先把云筠领进了主屋，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云筠脸上痒痒的，往里看去几个老人盘腿坐在床上，身着深红的唐装，看着都很慈祥，“小垚，这是小筠吧！”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奶奶开口对着方垚问道，方垚牵起云筠的手上前，小声说道，“奶奶见过你的照片，快问好。”
“奶奶好，我是云筠。”云筠笑笑，很是甜美，没有应付，只因她的奶奶早已经过世了。
“来，过来。”
云筠上前，手上随即多了一份很厚的红包，云筠有些惶恐，侧过头看向方垚，方垚笑着点了点头，“收着吧，这是奶奶的心意。”
云筠并没有被要求留下来，方垚带着云筠出去，云筠有些好奇，“你的爷爷呢？”
“他呀雷打不动正在午休，就在隔壁屋子，对了，爷爷有些老糊涂，所以可能会认错人说些胡话，你就顺着他就行。”
“知道了。”
在屋子里取得的暖意霎时被一阵寒风吹的烟消云散，云筠头有些痛，整了整围巾，跟着方垚去了厨房，说实话，云筠实在不想再吃方蓝的大餐了，一次都不行！
林丽也许久没有见过云筠，这次见到云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同样的表情可为何那么勉强透露着些许疏离。
“方蓝，这里面是什么啊？盖的这么严实，难道是你的黑暗料理，哈哈！”
云筠故意和方蓝开起了么玩笑，只因林丽看她的眼神太过锐利。
“去你的，这是嫂子做的梅菜扣肉。”说完就把锅盖掀了起来，“怎么样，香吧？”
云筠靠近只是闻了一下，便恶心不已，捂住嘴摆了摆手立马冲了出去，吐了许多酸水才作数，胃里一阵翻涌，云筠许久都没这么难受了，真是比她看到的孕吐还难受。
“你怎么了？”
方垚扶起云筠，方小墨也站在一边，一脸的好奇，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心“你没事吧？”
云筠起身，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最近吃坏东西了，所以方小墨别像我一样知道吗？”
“知道了，唠叨婆。”不屑的小眼神，高高翘起的嘴角，方小墨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云筠忍俊不禁，“臭小子，你过来。”
“干嘛！”嘴里别扭着，可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前跨了一大步，“女人真是麻烦。”
“诺，新年快乐！”云筠把方小墨的掌心摊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红包，这是云筠自己的钱，方小墨这个小孩，她是很喜欢的，明面上装的酷酷的，能言善辩，其实心里很柔，很善良，典型的嘴硬心软。
“哎，你们女人真是，那个，新年快乐哈！”说完便一溜烟跑了，最后那一句话真的是如蚊子哼哼，不过云筠很开心。
“许久没看见你笑了。”
“怎么会，我一直都在笑啊！”
方垚看着云筠放大的笑容，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
满桌子的菜，多是肉菜，方小墨方垚坐在云筠的旁边，方小墨似乎心情很好，小筷子一直不停的动，方垚的爷爷奶奶坐在主位，林丽还有方胜天一直陪他们唠嗑，云筠瞅着满桌子的菜，只是一味的夹青菜，其他的都太油了，正在努力强行喂米饭给自己，眼前却出现了两片红烧肉，云筠看向方小墨，方小墨一脸淡定的瞅着眼前的肉，云筠失笑，轻轻咬了一口，不腻但是她却怎么也咽不下第二口，反而把梅菜都吃完了，这才好些。
“小筠，你怎么不吃肉呢，不合口味吗？”林丽突然开口，云筠刚想否认，方垚的爷爷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丫头是谁啊，长得这么有福气？”
“说了多少遍了，她是孙媳妇，叫小筠，。你看你，又忘了！”方垚的奶奶无奈又好气。
这一番下来云筠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拌着梅菜，云筠胡乱直接把肉塞进了嘴里，方垚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静静的等着云筠极其勉强的吞下去，左手垂下，握紧成拳，他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可他却做不到。
云筠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压不下去，“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寒冷的空气暂时压住了云筠的呕吐感，只是头还是有些晕，她好像身体越来也差了，还有肚子，坠痛感又出现了。
“跟我来”，方垚一句话不说冷着脸不顾云筠的反抗把她推进了一间屋子。
云筠几经挣脱由于惯性踉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甩了甩手，真的很痛，都被掐红了，“方垚，你疯了吗？”
“早就疯了，你不知道暴风雨的前兆便是平静吗！”
上前重新抓住云筠的胳膊，丝毫不留情，方垚死死盯着云筠，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害怕，害怕？她在害怕自己，方垚觉得一切都毁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同意，卷入了她，自己亦是如此。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云筠也升高了音量，毫不示弱。
两人就如同敌人，彼此怒视着，眼睛里都充满着嘲讽，“我猜猜，你这么对我是因为申懿吗，她刚刚和你说什么了，你的脸色那么差？”
“……她说，她说你怀孕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别再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一字一句，伴随着方垚冰冷的语气，如同冰锥死死插进她的心脏，血流不出来，堵在里面，难受的想要给自己一刀，“方垚，你信吗？”
云筠故作轻松的捂住自己抽痛的肚子，“你不回答，你信了，呵，其实我们之间根本不必如此，做朋友时，你信我，毫无保留，现在我们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对我其实是有所保留的，我曾经说过，我喜欢你，可是我要忘记你，现在，我，想要彻底忘记你了，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不是夫妻，只是一个陌路人。”
“为了他，你和叶桐才认识多久，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以为他会宠你，爱你，你可知道他真正的性格，一个有主见，控制欲极强，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你可以驾驭的了吗！”
云筠睁大了眼睛，死死盯难着得咆哮的方垚，他的眼睛红红的，云筠就看到他的最一张一合，许久方垚握住她的手才放开，“方垚，你还记得吗，高中时我曾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我是说真的，从一开始我要找的就是一生一世的人，可是直到和你再次相遇，我所有的教条全部为你宽容，我会吻你，会喜欢和你斗嘴，会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里脊，会宽容你的坏习惯，是我错了，把你对我的好夸大了，一味的沉浸，竟然想要做你永远的妻子，可是到如今我才发现，我们竟然如此的不合适，我们都太感性，会在意，会发疯，会伤心。那天我对你说我喜欢你，我多么希望下一句你对我说，我也是，只要你说了，我会毫不畏惧，毫不犹豫，即使摔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方垚缓缓松开了禁锢云筠的手，眼眶亦是通红，“那现在呢，你是否还保持着你的初心？”
云筠看着方垚，轻轻摇了摇头，拼命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冷，真的可以使人清醒，抬头望向有些灰蒙蒙的天，预报说今天有雪，什么时候下呢？
走下一节小的楼梯，一步一步，感觉心也在慢慢沉下去，突然脚下一滑感觉踩住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珠子，云筠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下去，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坠痛感越来越强烈，云筠今天穿的灰色的打底裤早已染上鲜血，急促的脚步最终停在她的面前，云筠抬头，果不其然，那个眼神云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即使只有一丝，怀疑，愤怒，还有刺骨的厌恶。
耳边传来方小墨的尖叫声，可方垚却如同被定住一般，久久不动，云筠伸出手死死拽住方垚的裤脚，最后一次，除却绝望其他荡然无存，忍着剧痛几乎是大吼出来“方垚，处女怎么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