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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请君入瓮2

大爱无疆 大海 2024-09-27 20:50


愤怒到极点会变成了绝望,绝望到极点便会让人大脑空白。表面上我是死死盯着他看,实则我什么都没想。脑中如盘古开天之前馄饨一片。

在我大脑空白缺氧的时刻,淳于澈先发制人,他在我一动不动的目光中紧紧抱住我,我的骨头快要被捏碎。疼得我浑身冒虚汗,在我终于回过神来之时他突然吻住了我。

他的唇轻轻压在我的唇上,然后慢慢加深力道,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大尺度的吻。当年淳于澈的吻不过蜻蜓点水一般,除去深水池里意识模糊的吻,这个吻来的强烈而陌生。甚至让我觉得这样的吻不该出自淳于澈的唇。

哦,我又忘了,他已不再是当初清澈温和无害的淳于澈了,现在我是被他吻晕了么?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胸膛处传来他急促而沉稳的心跳声,我瞬间清醒,清醒的不得了,这样下去我估计肯定被他吃了,刚才他喝的那杯果汁……

我咬住他的唇用力推开他。估计他吻得忘情了,竟然被我小小的力气推开了。我拔腿要跑猛得被他拉回沙发,他压低身子,一双眼睛越发漆黑,“苏贝沙,你要跑向哪里?你不是来求我的么?”

我琢磨两秒钟说了句:“淡定。”

对方拧起眉毛,我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

我居然对一个喝了春药的人说淡定。

眼看他又不淡定的将唇压了下来,我轻巧的别过头去。

他清冷一笑,“看来你很没诚意。“

“请给点时间考虑一下。”我尽量争取些自由,我简直要被他勒死了。

意料之外,他突然放开我,挣脱束缚的那一秒我立刻飞奔去洗手间。

反锁洗手间的门,我无力的靠着门板滑到地上,我这是做什么来了,我真的想好了么,为了苏轩的公司我将自己白白送出去,任他折磨羞辱?闭上眼睛,苏轩的眉眼渲染开来。

从我五岁时第一次见到苏轩,把泥鳅丢到他身上到他罚我站墙角,从他开车送我去上学到我生病感冒他赶去药店为我买药,从我住院他抱着电脑整晚整晚陪着我到他站在梨花树下遗世独立的孤寂背影,从我与他叫板骂他混蛋到他给我一巴掌,从他抱着我对我说对不起到墓园里静静守候在我身旁……我的苏轩,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我的苏轩。

那个被我暗中诅咒了N的立方次的苏轩,那个强大的如妖如魔如佛祖般的苏轩,他是我离不开的苏轩,是刻在我心里的苏轩,是与我相依为命的苏轩,是我在感觉不到他气息时才恍然大悟深深爱着的苏轩。我亲爱的苏轩,我亲爱的爸爸。

他此刻又在哪里?印度,登山,失踪,瀑布,一只鞋……我不敢想象。

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哭声溢出来,眼泪却泛滥成灾。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苏轩若没事,万喜,倘若苏轩回不来了,他的公司不过是做空城,我守着空城做什么。

我只盼有一丝希望也要守住苏轩辛苦打拼的事业,他的公司他的土豪宅,曾经充满他气息的地方我都要誓死守卫,我牺牲点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我灵台一片清明,拉开卫生间的门,迈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步子卷到淳于澈身边。

我一咬牙,心一横,“我准备好了。”

许是我的悲壮太过于悲壮,淳于澈愣愣看着我,半响道:“在洗手间里哭一场再出来好像换个人,我家洗手间倒是很有魔力,我竟没发现。”

我凛然道:“我没哭。只是洗了把脸。”

对方看看我的眼睛,“我家的水也有魔力,能把人的眼睛洗肿。”

可惜我没照镜子,看不见自己的眼睛肿成什么样子。

我悲壮的过了些头,就泛起二来,“在哪?”我指指沙发又看看卧室的方向,“还是去床上。”

淳于澈嘴角略抽,“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神色还算正常,不像是吃完春药浴火焚身火急火燎饥不择食的征兆,难道药劲过去了?我哭了连五分钟都没有吧,我胡乱的猜测,这药性挺短。

“在哪?沙发还是床上?”我忒二的重复一遍。

淳于澈促狭一笑,“沙发还是床上?做什么?”

这个人,无耻没下线。我把过了头的悲壮收了一收才感觉他又在调戏我。

我的脸终于红了,垂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我怒火中烧脱口而出,“你把刚刚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沙发还是床上?做什么?”他很干脆很自然的说了一遍。

靠,不能跟没下线的人聊天。真心受内伤。

我恨不得把脸扎进地板。

他突然横抱我走进卧室,我虽然悲壮的决定把自己悲壮的献出去,可我控制不住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放我到床上,将身子倾过来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眸底的情绪太过负责,我看不懂。最后他轻声道:“这些年来你想过我么?想过么?哪怕一点点?”

我说不出话来,他轻轻吻了我一下,“现在的你一定恨死我了,对吧。”

我依旧沉默,他近乎粗暴吻上了我,在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我这样对你,恨我吧,一定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

我想说我想把自己千刀万剐,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

对方脸色变得阴郁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狠心,我自认为当年的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给我打一通电话,写一封信,为什么在我离开不到两个月你就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为什么在我高烧昏迷不醒时,你不肯去探望我一眼,你把我当什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就那么好玩么?”

打一通电话,写一封信?高烧去探望他?当年他离开后的一个月,我曾在午夜十二点整拨通过他的电话,可电话是空号的声音将我的心生生掰成两半,至于写信,真是好笑,我又没他地址,他凭什么怪我。

“不联系我就算了,忘掉我只需要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出现在你生命,被你轻轻松松的遗忘,你可曾记得我曾说过等我回来。假如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你选择了别人,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可是你怎么可以在我消失不到六十天就投入别人的怀抱。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傻瓜。”

我紧紧咬住唇,我能解释什么,我的任何解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我能做的只有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淳于澈轻叹一声,吻住了我,这次他的吻轻轻柔柔,这样的淳于澈让我产生错觉,我一瞬间觉得我的王子又回来了。在这孤独无依荒凉忐忑的夜晚,我仿佛终于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流下来。

对方的指尖触碰到我湿润的脸颊,他不悦得皱起眉头,看了好一会,终于直起身子走到地上,“你以为我真想把你怎样?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这个感情骗子。”

我的眼泪立刻止住,此时此刻的我不怕任何人对我的攻击侮辱和中伤,我只怕嗅到一丝一毫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我只怕听到苏轩的噩耗,我的灵魂就此灰飞烟灭,我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他给我的温柔,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我翻身下床,瞬变女金刚,“这样说来,我白白被你占了便宜,你是不肯帮我忙的。那么再见了,我只期望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疯魔化的淳于澈丢到床上,他一双大手力道不轻地按在我肩头,“你越是不想见到我,我就越想让你看见,我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疯子,可没见过不要脸的疯子。

不看在以往的交情帮忙就算了,还占人便宜,占人便宜就算了,还不让人走,不让人走就算了,至少要拿出主人的气度好好招待故人,谁像他一样癫狂成这样。

生生世世缠着我,走火入魔的不轻。

“到底想干嘛?”我直截了当的问这个疯子。

疯子不愧为疯子,所问非所答说:“一切听我的,我是为你好。”

疯言疯语谁能听得懂呢?我费力甩掉他扶在我肩膀上的手,“起开,让我走。”我跟袋鼠似的连忙蹿下床,这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苏贝沙。”在我蹿到客厅之时,背后传来疯子的叫声。

我连头都不敢回,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向大门。

我的手还没触碰到门把,被身后的疯子扯回沙发上。我随手抓起身边的靠枕猛砸他的头,可谁知他家的靠枕质量忒不靠谱,砸着砸着鸡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飘出来。我鼻孔被鸡毛堵住,差点憋死,我仍掉手中空空的枕套,胡乱的挥扫眼前颇为壮观的白色羽毛。

我十指挥舞扑腾好一阵,鸡毛们才轻飘飘的尘埃落定。

我见了对面的淳于澈,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满头满身满脸的鸡毛,像刚从养鸡场与一群鸡大战三百回合且战败的模样。

淳于澈将脸上的鸡毛一一摘掉,意味不明的看着我笑得正带劲的我。

被这样盯着,我连忙收住情绪,收住笑容,别过脸去。

“苏贝沙,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我瞥他一眼,刚才他说了那么多没下线的话,那么多疯话,谁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一切听我的,我是为你好。”他重复一遍。

原来是这句最令我一头雾水的话。

我瞪着他,“你让我听你什么话,还有我凭什么听你的?”他居然还不知耻的说为我好。就他那架势,见到我好他肯定不好,见到我不好他肯定好。

“你父亲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你一小丫头懂什么。”

“我是不懂,钢琴家懂。”我略带讽刺道。真好笑真滑稽,我大学好歹也是学的商业管理,而他淳于澈不过是对商业一窍不通的钢琴师,怎么一晃几年,我这个专业的对商业狗屁不通,他那个非专业的变成了国外土豪金老板。

这什么世道?

淳于澈正襟危坐,字正腔圆道:“我早已不碰钢琴,我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商人。”

我惊愕的打量满身鸡毛还坐的有板有眼的对方。当年他曾说过他是为钢琴而生,钢琴是他离不开的挚爱,而如今他离开了挚爱转投商海。他脑子没事吧。

见我一直打量他,他淡淡一句,“所以现在我比你懂。你老老实实宅在家就好,你父亲公司的事你不要插手。”

他这话说的真欠揍,既是我父亲公司的事,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况且他目前是我父亲公司最大的债主。

“我是苏轩的女儿,你说我会呆在家不管么?”

他点点头,“知道我说了你也不听,当年不听现在更不会听。”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我起身站起来,浮动一大片羽毛,“可以走了吗?”我认为现在的淳于澈疯的差一点,我趁热打铁的说。

对方也站起来,抖动的肩膀飘下几片羽毛,画面唯美起来,“你有多么不想见到我?”

谁愿意见一个疯子,还是个不要脸没下线的疯子。管你帅不帅。

我只想暴走,又怕再一次被他疯魔般拽回来,试探性地问一句,“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哦?”我瞥了他一眼。

“你和乔家那小子下个月先不要结婚。”他声音愈发低沉。

“为什么?”

“因为……你认为现在这样的情况适合结婚么?你父亲的公司摇摇欲坠,他本人也下落不明,这样的情况下你在婚礼上还能笑得出来?”

眼下他倒是将我的处境我的心思看得透彻。

“这样的情况下才适合结婚,冲冲喜。”说出这话我都愣了,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和情人斗气的节奏。

我只怕淳于澈看出我的小心思,小心的瞅他一眼,他的脸色暗了暗,“非要嫁他么?非要这么快嫁他么?”

我心想干你屁事。这次连苏轩都没反对。

今年刚刚过完年,乔一盟带着颇为隆重的一捆千年人参来苏家,一顿饭后,他对苏轩说:“请把苏贝沙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当时我的筷子双双落在我的鞋上,乔一盟应该是先向我求婚在争取苏轩的同意吧。我这女主角还不知道呢,他第一个在女主角的爹面前公布自己的想法了。

苏轩连筷子都没放,轻轻看了我一眼,“贝沙你认为呢?”

我低头捡筷子,什么都没说,乔一盟笑着一张脸说:“贝沙是害羞,他沉默表示赞成。”

乔一盟,没发现你这般聪明。

也许苏轩是看在一捆老人参的面子上便没说什么,乔一盟便选了个黄道吉日,筹备我们的婚礼了,其实前不久试婚纱的那一刻我心里依然是不安加慌乱,恍惚又惚恍。好在姚腾半路杀出,我甚至有些庆幸我没披上婚纱,更没拍那个我勉强笑出来会比哭还难堪的婚纱照。

见我许久沉默,淳于澈靠近我,俯身道:“你喜欢乔一盟,我之前竟没看出来,我竟自以为是的认为你的心在我这里。”

我微微垂下头不说话。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你以前喜欢我,后来我走后开始喜欢他,我可以这样理解么?”

我别过脸去,心想,淳于澈你就瞎猜吧。不过你这样瞎猜也好,让你认为我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薄情寡义的女人也好,彻底断了我们彼此的念想。

不想,不爱,不思念,天高地远,彼此过得更舒服一些。

“不要嫁给他好么,至少不要这么快嫁给他,好么?”我从他醇厚低沉的声音中捕捉到一丝哀求。

我定定望着他,他不是已经忘了我么?他身边的美女铺天盖地多不胜数,他何来这种宁采臣般的哀怨呢?

他轻抚我的脸颊,“不嫁给他好么?”

这种语气,这种温柔,这才是今晚我听到最恐怖最让我不能承受的话。

我宁愿他调戏我,我宁愿听他疯言疯语。

下一瞬,我被对方拥入怀中,他声音越发低沉,“不要嫁给别人。”

我的心猛一缩,缩到让我窒息,“不,我一定会嫁给他。”

我只觉得对方身子一僵,立刻放开了我,深深打量我好一会,他莞尔一笑,“刚刚被我骗了吧,是不是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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