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没想到自己策划的一场盛宴会出现这么多状况,但是没关系,只要事情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她便是心安的。
适时胡亥已经进了殿门,气宇轩昂、脚下生风,与生俱来的贵态尽显。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男子,一个白衣飘飘、俊逸潇洒,眉眼间尽是弥久不散的暖意;另一个黑衣锦服、剑眉星目,全身上下尽是孤傲不羁。
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得吸引了目光,包括若水心中也是暗暗称叹,这些盛名久扬的才子果真名不虚传!悄悄用余光看了眼边上的胡姬,脸上尽是欣赏满意的笑容,看来对这些人还是非常满意的!
“儿臣见过母妃。”胡亥最先开口。
随后其余二人也纷纷作揖,“小生司浩见过胡姬夫人,若水夫人,阳漾公主。”“晚生阎乐见过胡姬夫人,若水夫人,阳漾公主。”
“好好好!麒麟才子,玉面郎君,果然名不虚传!”胡姬连连赞道。
“胡姬夫人谬赞了!”司浩笑得暖心,恭敬答道。声音清爽而富有磁性,一旁的阳漾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面颊微微有些坨红。若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了然地笑着。此后不外乎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宴上之辞,不过各有所得,倒也进展顺利。所有女眷坐于一边欢欣交谈,而男眷则坐于胡亥下手,与女眷相对。
一时间有说有笑,切磋才艺的比比皆是。
宴毕,寒烟出于礼节,前来拜别若水。
“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你也只是若兮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现在若兮身处南宫,而你贵为夫人,真是造化弄人啊!”若水拍着寒烟的手背感慨道。
“夫人说得是。也不知道二小姐现在如何。”寒烟面露戚容,眼泪快要落下。
“好了好了,你也是刚回来,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嗯。”寒烟轻轻抹干泪水,淡淡一笑。
外面月光皎洁,举手抬足间发髻上流光异彩,若水仔细地瞧着颇有些羡慕地开口道:“将闾真是疼爱你这么美的簪子不知是从何处寻了来讨你欢心!”
“夫人说笑了。”寒烟以袖遮面似是娇羞,淡淡道:“这是每个皇子的必备之物,夫人也有才是,怎么尽打趣我。”
“必备之物?”若水面有不解。
“陛下得了上好的羊脂白玉,便找能工巧匠分别打造成簪子,刻上每个皇子的专属图腾再分别赠予。难道十八皇子不曾说过?”
“呵!倒是我忘了。”若水用笑化去尴尬,继续掩饰。
“和皇嫂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将闾不知何时过来的,轻轻拉过寒烟的手问道。
“就是一些生活琐事罢了。”寒烟说得娇羞。
若水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打趣道:“才留人这么一会儿你就已经心急地寻来,算了算了,你们小两口久别重逢,我也就不多叨饶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皇嫂成全。”将闾不顾寒烟的娇羞扯袖,不羁地答道。
若水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白玉簪,怕是在若兮手上吧……
另一厢,阳漾拉住阳滋道:“怎么样,今天的事过瘾吗?”原来因为都是胡姬夫人带大的缘故,二人关系极好,似一母同胞的姐妹般要好,今日之事就是二人事先设计,借助尉芝之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当众羞辱玉娇。
“当然多谢你啦!不过要不是因为你也有所求怎么会原意这般帮我。”阳滋说得兴起,突然想起什么,贼兮兮地道:“不过你本想让我帮你搅局,可是我看你今日眼光不离司浩,难不成……”
“不要瞎说!我怎么会喜欢他!”阳漾撒气转身,面有微红。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啦!你自己心里这样想罢了。”阳滋笑得更甚。
“不与你说了!”阳漾嘟起唇,道:“早知道不帮你了!尽知道打趣我。”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我不说了。”阳滋表示投降,继而又严肃道:“不过司浩看着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阳漾闻言,微斜着头,忸怩地捏着自己的裙摆,脸颊上皆是小女孩情窦初开的娇羞。阳滋在一旁看着笑出了声,阳漾这次并未多说什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忧色道:“你回去怎么交代?王贲可不是好糊弄的。”
阳滋自信一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布好了后路。”
“真的?”阳漾还是有些担心。
“我的好姐姐,你放一万个心就好。”阳滋说得轻松,又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小心一些。”阳漾关心嘱咐,又道:“别忘了答应我的!”
阳滋摆摆手,道:“知道!有空就带你出宫去玩。”
送走阳滋,阳漾又往回走去,不期然却碰上了胡姬夫人,胡姬秉退下人,拉过阳漾的手,道:“咱们娘儿俩好久没有好好谈谈心了。”
“就是!母妃心里只知道父皇和哥哥,哪里还顾得上漾儿。”阳漾嘟起嘴,就似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任性地说着。
“又胡说了,在母妃心中,你们都是一样的!”胡姬夫人苦口婆心地说着,拍着阳漾的手背,道:“娘忙活这么久,不就是想为你谋一个好归宿。”
“漾儿不想嫁人,漾儿只想陪在母妃身边。”阳漾依在胡姬肩头撒着娇。
“你阳滋妹妹都出嫁了,你怎么能一辈子待在宫中!”胡姬夫人轻斥她的糊涂,转而又关切道:“今日所见这些才子,可有你中意的人选?”
“母妃!”阳漾脸颊微红,在原地跺脚。
胡姬并未在意,只是一个人说着:“我看司浩、阎乐两个人倒是年轻有为。虽说家世并不显赫,但这些并无大碍,全凭你父皇一句话即可!他二人你更中意谁?”
“我…我……”阳漾脸颊更红,支吾半天,道:“麒麟才子,名不虚传。”
“原来是那司浩入我们漾儿的眼了!也好,那阎乐我瞧着心机颇深,若选他母妃怕你吃亏。”胡姬大笑,又道:“我待会儿就去找你父皇说说。”
“母妃,不可!”阳漾一把拉住,急促道。
“怎么?”
“女儿不想强求。”阳漾摇着头道。
“可是……”
“母妃,你就依女儿一次!由女儿任性一次吧!”
“哎…”看着阳漾坚持的模样,胡姬只好妥协。后又关切道:“过些时日,我再安排你与他相处。我们漾儿生得如此美丽,怎么会有男子不动心。”
“多谢母妃。”
离席散去的司浩准备走陵午门出,走在悠长的宫道上,一串轻轻扬扬的声音传出,似是含着叶片吹出的民间童谣,甚是悦耳。司浩闻声一颤,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模样从脑海中跑过。
“这声音真是好听,不知出自谁之口,吹得又是哪里的民谣。”童瀟感慨道。
“这南宫里的宫女,身份从高到低,家乡从远到近,包罗万象。有这般技艺的,不足为奇。”随行的侍卫应道。
“看来这南宫倒是宝地!有趣有趣。”阎乐淡笑出口,问道:“不知司浩兄有何看法?”
“这宫女音韵极佳,怕是有些功底。”
“哈哈哈!能得司浩兄称赞,这宫女不简单啊!他日我定要见见。”阎乐笑道。
司浩不再言语,静心听着音调,安然出宫去了。
那厢,独自坐在河边漫不经心吹叶片的紫陌,心中无限伤感。若兮、琉夏等人不知何时过来,若兮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轻手轻脚过去一掌拍在她肩上,把她惊了一跳。
“没想到我们紫陌倒是大才女。”若兮饶有兴致地说着。
“你又打趣我!”紫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好了,好了,快教教我们这个怎么玩。”若兮转移话题道,顺便拿过一个叶片吹了起来,奈何只是徒劳。
“不要含这么多,轻轻用力。”紫陌悉心教导。
“噗…”依旧没有动听的声音。
“哎…真笨。”紫陌笑道。
“说谁呢!”若兮叉腰表示不服。
“就是你!笨丫头。”
“让你说!”若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作势要挠她痒痒,紫陌一味躲闪,一时间南宫内尽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