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本贵女
酒肆颜
2024-09-26 20:29
“臣媳给母妃请安。”
“免礼吧！今日你来得倒早啊。”胡姬啜了一口凝神茶，不清不淡地说着。眼光利落地扫过若水，她对这个儿媳妇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尤其是现在她还有一个犯了事的妹妹的情况下。当初若不是亥儿在自己面前执意恳求，自己又怎么会愿意去说这桩媒呢！可是现在看亥儿对她的态度，实在很难理解当初的那股执拗到底是源于什么。
若水淡淡地笑着，回道:“臣媳近日听说秋寒露重，母妃频频咳嗽，夜喘多梦，特意熬了这碗杏仁羹，以备母妃润肺舒心之用。”
“你倒是有心了。”胡姬难得的笑了，吩咐边上的宫女道:“去端过来吧。”
宫女上前接过托盘，小心翼翼地把碗奉上。胡姬用汤匙微微搅拌，浅尝一口，舒眉一喜，又是一口，道:“味甘香醇，你是如何做的？”
“不过就是一般作法，臣媳只是亲自监火、控制火候罢了。”
“你倒是有心了。”胡姬放下汤匙，甚为惋惜地说道:“要是本宫那宝贝女儿有你一半用心，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若水依旧盈盈笑道:“母妃说哪里的话，未出阁的女孩不都是这般娇惯！暂且不说臣媳以往在家时不理炊事，近日我还听闻嘉仪帝姬嫁入王府后脾性也收敛不少。所以漾儿妹妹不是无心，而是还没到时候。”
若水说完，不动声色地看着胡姬，她等得就是这个机会。这个阳漾是胡亥的胞妹，比阳滋还年长三岁。在始皇眼中，虽不及阳滋那般疼爱，但放眼其他公主之中，也是少有的姣者，是故为人脾性和阳滋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胡姬为了她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毕竟再过几年，年华不复，那就真的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哎，真是可怜了漾儿这丫头，放眼这咸阳城哪里还有配得上她的王公贵族。”胡姬说得一脸惆怅，京都之中就这么几个大仕族，王贲已经娶了阳滋，蒙恬太过老成，蒙毅又刚好犯了事，至于李由，其相貌又不符阳漾心中构想。实在是，让人头疼。
若水淡笑两声，胡姬犀利的目光扫过，狠厉道:“你笑什么。”
“母妃可知现在的王公贵族皆是纨绔子弟居多，寻花问柳不在少数，若是如此倒不苦了漾儿妹妹。”见胡姬脸色微变，似有赞同，又道:“其实清贫人家也是有很多谦谦公子，不为浮华名利。臣媳未进宫时就听人说过什么'麒麟才子司浩'、'听音神童赵胜'、'妙手郎君李偲'、'京都武痴童潇'，还有'玉面公子'阎乐。他们相貌品性皆不输咸阳五公子，不过是碍于没有显赫的身份而不广为人知罢了！不过身份这种事，不还是陛下说了算。”
胡姬听着有些心动，道:“有意思。”的确，他们家族官小无所谓，只要漾儿喜欢，自己到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加官进爵，不成问题。只是，漾儿不管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公主，怎能随意抛头露面、挑选夫婿。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若水看出她心中的顾虑，道:“前些日子听闻夫君大人想招揽一些幕僚贤士，不知道会不会请这五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胡姬再不济，也应该知道可以用母亲的身份去勒令儿子必需请这五人过来。至于阳漾嘛，若水又说道:“臣媳近日想办一个游乐会，请一些公主还有皇子后妃、高官女眷一起在宫中联络联络感情。母妃你觉得可好？”
胡姬从未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此可心过，连连笑道:“就依你所言。”
“谢母妃。”若水盈盈拜身，嘴角是挥之不去的笑意。
那厢，那日与若兮不欢而散的胡亥整日心不在焉、心神具恼。赵高照例来其书房教授秦法律典、经史子集。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之间的看法有了改观，相处之下更为融洽、极似友人。
见胡亥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便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烦扰之事？”
“天下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胡亥拖着腮帮，惆怅地嘟囔道。
赵高不禁笑出了声，果然还是孩子心，摇了摇头道:“可是与夫人有了口角？”胡亥并未听清，赵高却以为他默认了，便又道:“公子可懂女子之心？”
胡亥懵懂地摇了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赵高道:“莫非赵……公公，懂？”
赵高面色不变，道:“我虽不能人道，但能在这宫中立足靠得便就是这辨人识人的本事！”
“哦？怎么说？”胡亥来了兴趣。
“你可知女子最擅长的是什么？”
“魅惑男人！尤其是那种人间尤物。”胡亥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继续说道:“妲己亡商、包姒断周，这些都是女子的本事。”
赵高摇了摇头，胡亥不解，赵高解释道:“她们最擅长口是心非，用谎言来套另一个谎言。”说得同时脑中浮现出一张明媚的笑脸，但转瞬即逝，就被一张因恐惧而狰狞的脸替代了。
“那她们为何撒谎？”
“没有人清楚，世俗一些的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心广一些的却是为了对方的利益。总之不管是那种，都是从当下情况来考虑的。”
胡亥听得云里雾里，赵高掏出书简道:“好了，我们要开始上课了，还望公子把那些世俗情爱先放一放，以大事为先。”
“谨尊先生教诲。”胡亥笑着起身作了一揖，瞬间，二人皆俯仰大笑。
若兮心灰意冷，一心认为是造物弄人，是上天为她做了了断，如此倒也看开了些，而且每日奔波于睡房和仪香堂之间，忙得不亦乐乎，哪里还有时间去顾那些。
当然，偶有闲暇，她也会去红屋对着哑婆婆倾诉内心的苦闷和吐槽南宫里的某个宫女。但更多时候还是会说说自己的往事，从现代到古代。
有时候哑婆婆是自顾自地扫着满园落叶，有时候则是坐在若兮对面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地听着。不管是哪种情况，若兮都会发现哑婆婆会有一段时间的愣神，会情不自禁地笑着、哭着，难道是自己太有感染力，竟让这样一个失聪的老人听得懂自己的心声。
若兮也不是不曾好奇过哑婆婆的过去，自从知道她会写字后，二人也会频频折了树枝在灰土尘扬的地面上稍作比划。
她说她是陛下最爱的妃子，也是陛下最恨的妃子。
只有这么多，若兮知道这样的老人脾气越是古怪，心房越是多设，是故并不强求。只是一来一往间，仍旧觉得这些字很是熟悉，不知道从哪里见过，毕竟自从穿越过来后，结识的女性并不多，会写字的就更少了……
是夜，若兮如往常般，和哑婆婆共用完晚膳，刚隔着面纱吃了一口饭，哑婆婆就捂着嘴剧烈地咳了两声，很显老态。若兮立马放下碗、筷，担忧道:“怎么咳嗽更严重了！”
哑婆婆比划道:“年年如此，习惯了。”继而又剧烈咳了两声，脸上的薄纱随着气流时不时地被高高撩起。
若兮还是不放心，要走近些，道:“婆婆，把面纱取下，气更顺些也好。”哑婆婆立马低下头，拼命地摆了摆手，如此一来，咳得更加厉害。若兮执意过去，刚要俯身，突然一人挡在自己面前。抬头看去有些惊讶，道:“阿和姐，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和语气不善。
“不可以吗？”若兮自觉很是无辜。
“哑婆婆有喉疾，深秋总是咳嗽不断，如若处理不善，会恶化成痨病。是故才让她单独住在这红屋，以免传染给其他宫女，你倒好，还和她一起吃饭！”
若兮从未见她如此凶过，有些委屈地嘟囔道:“那你也把我关在这儿好了。”
“你……”阿和指着她，气甚，道:“还不快走！”
“走就走嘛！”若兮担忧而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哑婆婆，道:“我下次再来看你！”说罢转身而去。
见若兮走远，阿和才转身抚着哑婆婆的背，关切地指责道:“你怎么可以留那丫头下来吃饭！万一让她发现了，怎么办！”
“反正她也不认识我。我孤独了这么多年，难得见到这么投缘的人，心中甚是喜欢，甚是羡慕。”声音带着一丝老态、一丝沙哑、还有一丝苦涩，道:“年轻，真好。”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阿和立马拍了拍她的背，俯身间惊呼道:“怎么有血！”
“老样子了。”哑婆婆淡淡地说着，想让她放心。
“多久了？”
“这两日天气阴寒，等开春就好了。”说着拍了拍阿和的手背。
“你这老不死的，我还没和你斗够，你可不准先走啊！”阿和的眼中泛起泪花。
“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心疼我！”哑婆婆笑着望着阿和。
“快不许说了，你喉疾复发，不能说太多的话。”
哑婆婆了然的点点头，欣慰地笑了起来。
若兮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甚是气闷，突然一人从身后抱住自己，力道之大，难以挣脱，便大声惊呼起来。身后的人猝不及防，一手捂住若兮的嘴巴。若兮又惊又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