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被设计了

李楠严肃地问过秦褚关于陈巑的死，得到的回答是：“我没有必要杀他，况且我答应过你的。”
如李楠所想，太子不可能杀陈巑，即使是真的要杀他也该在胡儿见过他之后。
陈巑的死对外说是畏罪自杀。陈季朔为此当着满朝文武痛哭失声。他年近半百唯有陈巑这么一个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不难过？
但是按照推测最有可能杀死陈巑的应该就是陈季朔了。从那日刑部大牢留下的探监记录来看，先于胡儿进去探监的人执的是皇后宫中的腰牌。
皇后为什么要杀陈巑？
没有杀人动机。
那么只可能有人借皇后之名杀人，矛头又一次指向了陈季朔。
因为陈季朔为陈巑亲爹，是不能够探监的一类人。
胡儿悲恸欲绝，听了李楠的推测后更加憎恨陈季朔。
她的叛变给太子增加了新的能量。扳倒陈季朔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陈季朔自从陈巑死后仿佛一夜苍老。因为痛失一子他更加坚定要加紧施行原定的计划，便且将所有希望寄托于陈阿娇身上。
为了让女儿尽快怀上皇室血脉，他串通皇后为太子安排了一个香艳之夜。
“前些日子发生那些事情，本宫心里难受得紧所以让你们过来陪着说说话。”皇后如慈母一般的表情令李楠心里也涌起了一股酸涩。
说话间宫女来报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皇后让设在垂花厅用膳，命人温了上好的米酒备着。
“咱们先过去，花厅之内摆了些异域的花卉开着正好呢。”皇后率先扶着嬷嬷的手起身，李楠冒冒失失地也跟着起身。厚重的宫装下裳就在这时很不给力地绊到了，因为久坐而发麻的双腿更是不给力的软了。
“小心。”太子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时伸过来恰恰托住她的后腰止住了她向前跌去的势头。
“谢谢。”李楠吁了口气，轻声道谢。
这边的小状况落入皇后娘娘眼里成了小两口的亲昵交流。想到晚膳之后的安排红艳的嘴唇扯出一道欢快的弧度。
三人在宫人的簇拥下步入月坤宫内椒仪殿左侧的精致厅堂。垂花厅内果然如皇后所说摆设着许多形态各异的花卉。
但是更吸引李楠还是墙壁上镶嵌着的各式漂亮的珐琅壁瓶。这些彩绘的装饰品在五色琉璃顶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七色光晕，让人仿佛置身梦幻之境。
皇后是个素食主义者，所以膳桌上多是烹调讲究的素菜。
“能够将素菜烹调得如此美味只有母后宫中的厨子能够做到了。”太子夹一块翡翠山药卷到李楠碗里，细心地将上面的葱段夹去。
皇后笑意更浓，眼睛瞟向身后立着的嬷嬷示意她去将准备好的汤药端上来。
膳房女官亲自捧了金漆托盘上来，托盘里放着两只楠木鸳鸯碗。
皇后以帕掩嘴笑着去牵李楠的手：“本宫命膳房准备了两碗酒酿丸子，此时吃最好不过了。”
“母后不吃吗？”太子捏着汤匙望向皇后。
皇后圆润的手指抚上太阳穴轻轻揉了揉：“本宫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太医说不能吃这些东西。”
李楠自然是听话，人家让她吃她便三下五除二吞下肚去了。
太子搅了搅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丸子最终也埋头吃了起来。
“得把这汤也喝了才好。这汤放了宝贝最是滋补呢。”皇后笑意盈盈，指着太子碗里的汤如是说。
吃饱喝足李楠望了望太子眼神询问：“咱们什么时候溜？”
太子亦用眼神回复她：“等着母后的示下。”
皇后抓住两人的眼神交流揶揄道：“瞧你俩，当着本宫的面就如此如眉来眼去的，你来我往是说些什么悄悄话呢？”
李楠被她这么一说只感觉脸有些热，披在肩头的发丝渐渐如燃着的火丝。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把脸，发现手心都出汗了。
太子突然开口：“母后身子不爽不如早些歇息？”
“这么快就想走了？嫌母后无趣还是想早点回去……”后面的话皇后没有直说，可她望着两人的眼神暧昧火热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太子：“母后有精神儿臣自当陪着了。”
“这就对了。”皇后高兴地牵着两人的手步入九曲的回廊：“前方就是林邂宫了，你们瞧那楼顶的夜明珠可比明月？”
“果真如明月般大啊！”李楠出于好奇仰着头认真看着，一不注意身子撞上一堵肉墙。太子扶住她的纤腰，温热的感觉彼此传递。
李楠吓了一跳，率先挣开他向前迈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竟然来了不如上楼去坐坐。”皇后兴致高昂，转身对下面的宫人吩咐道：“去取一壶本宫的桂花酿来，并上几样嫡妃喜欢的糕点。”
皇后都发话了，东宫夫妇不得不跟着上了奢华迤逦的林邂楼。楼内不点灯烛，照明全靠嵌入柱子之中的碗大夜明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室内墙上的彩色壁画硬是生出一种3D的效果来让人惊叹不已。
李楠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地接近欣赏。木质的楼梯轻响，两名宫女款款而来，手里端着白玉酒壶和青瓷碟。
皇后身边的嬷嬷笑着接过酒壶，取三只同样白玉雕琢的耳杯为三人斟上香气扑鼻的桂花酿：“这酒是用去年秋天新采的金桂酿制的，因为新制所以香气浓烈酒劲浅薄最适合餐后饮用。”
“正是，还有这如意酥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再多也不涨腹的。”听皇后娘娘这么一说李楠真想尝尝了。
正好窗外新月高升，树影婆娑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几杯酒下肚李楠面色更红，隐隐感觉心跳加速。身旁的太子比她多喝几杯，已然支着头露出些许醉态。
“你瞧，太子都醉了。”皇后轻笑，拍了拍秦褚的手臂，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竟然醉了就扶下去歇歇吧。”皇后命人扶起太子起身，又亲自过来挽着李楠的胳膊让她陪着去照看照看太子。
几人徐徐前行，目的地是月坤宫内一间隐蔽的偏殿。虽说这间偏殿有些隐蔽可内里一应陈设却丝毫不输皇后寝宫。
殿内异常温暖，宽大的床榻被红艳的垂曼遮掩。宫人将太子扶上床榻，皇后推着李楠坐到榻侧：“太子就由你来照顾了，若是他久不清醒今夜就歇在这里也无妨。”
皇后身后的嬷嬷怪异一笑，扶着皇后出了殿去。
殿内仅剩李楠和太子，太子昏沉地倒在床上，李楠也不是很清醒。
殿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隐约闻到的甜腻的香气使人更加燥热。
李楠勉力推了推床上的太子：“醒醒，好像不太对劲。”识字不全的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进了隐秘的“交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