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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风云暗涌

穿越东宫:谍影重重 香樟 2025-01-19 21:30
冬至之后便正式进入寒冬了,雍京的雪越下越大,有人高唱着瑞雪兆丰年,也有人哀叹苦冬难捱。
陈宫之内依旧是一片死气,没踝的积雪踩起来咯吱作响。扇子端着药穿过娇淑殿前的碎道,进了娇淑殿将药罐放下轻手轻脚地撩开棉布帘子探头看向内殿,回头招来打扫的宫女问:“娘娘起来了么?”小宫女摇摇头自顾自己的事去了。
辰时已过,娘娘怎么还没起来?扇子有点担心,掀帘入殿行至屏风跟前询问:“娘娘醒着么?”回答她的是屏内一声压抑的咳嗽声。扇子将幔帐撩起挂到倒牙儿上见了榻上的人半支着身体又是几声咳嗽。
“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宣太医来……”
“不必了,大概昨夜招了风今日有些气闷罢了。”
“那奴婢去给娘娘准备洗漱。”扇子快步出去招来宫人伺候李楠洗漱。连带将温着的粥点端到她面前候着。
闻着香气四溢的益气百合粥李楠才觉得缓过气来。但吃饱之后的那一碗苦药又令她气闷。
“成天的都是这些,他们要有本事就来一剂去根的,别再反反复复闹心得很。”李楠一小口一小口地咽着药,秀气的眉眼全皱在了一起。
扇子把烧好的熏笼递给她:“这病想要好全了自然是得慢慢调理,急不得的。”
“可见着胡儿了?”胡儿最近常常不在殿内,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问她她也不说。也是,她的主子在宫外,宫里的不过是个傀儡娃娃。
扇子略微思虑才开口答道:“据奴婢留意,胡儿姑姑一早就拿了宫里的腰牌出宫去了。”
“你怎知道?”李楠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出乎她意料,这个她选中的小丫头本事挺大。
“奴婢起得早听了内间响动便探头看了看,结果看见姑姑拿着腰牌要出门。后来去取药的时候问了小黄门子,他们说见着姑姑模样的人拿了娇淑殿的腰牌出宫了。”
“你倒是细心。”
“这宫里的事情本该是少听少问少管,但奴婢得了娘娘的吩咐自然要留心一些,怕娘娘到时候问到,奴婢成了哑巴。胡儿姑姑是娘娘的人奴婢今日造次,还请娘娘恕罪。”瞧她这一通话说得多好,李楠好奇当初她服侍陈美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招她的喜欢弄到差点把自己的命搭出去的地步呢!?
“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未来看娘娘您了。”见主子没有怪罪的意思她倒是抱怨了起来。
“他自有他要忙的。”李楠目光失焦似乎在想事情,扇子福身告退在殿门处回望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难解的迷惑很快便被长睫掩盖,小巧的绣鞋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宫殿外的廊道尽头。
胡儿漏液归来匆匆换了衣裳便到内殿向李楠请安,李楠趴在枕上看画册子,见她来了翻个身装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姿态。
“娘娘今日身子可好?太子殿下可来过?”胡儿虽问的是李楠眼睛却瞟向榻侧立着的茗香。
“殿下是没来。他忙你倒也忙,现在才想着来见我。”李楠坐在床沿上,水绿的刻丝罗裙铺散下来恰恰遮住一双玉足。
胡儿卷着幔子见她如此说便也不瞒了:“外头说京都府衙门聚了些要告御状的刁民,大人怕与大公子有干系让人去打听。娘娘不知道京都府这先晋的府尹扬子呈自来与咱们大人不合,如今要是真抓着大公子的把柄还不捏紧了,怎地会轻易透露?”
“所以你便自己去了?”李楠看着她的眼睛:“可打探出了什么?”
“的确有人告大公子,说是南省来的难民。他们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咬定大公子私扣灾银非要讨个说法。奏书业已拟好只是那府丞压着不报。”
“南省离京不说万里,千里也是有的,如今天寒地冻那些贱民如何能来?”茗香递上温好的牛乳,那是李楠特地要她备下的。李楠瞥了眼茗香,接过她手上的玉琉璃盏也不喝只是握着温手。
刚刚她还未留意,没想茗香竟在屋里。而胡儿既然知道她在,却又说得毫不避讳想来这位平日看起来痴蒙的丫头也是“自己人”了。
胡儿接口:“可不是,若是后面没有人怎可能找到京城来?这一路莫说盘缠耗费,就是路障也过不去的。”
“依你看谁敢如此作为?哥哥现下何处,得先通知他一声才是。”
“娘娘说的是,早已派人去知会了。大公子也已往回赶,估计不过廿二日定然来给娘娘请安。”胡儿故意忽略李楠问的前半句,她心里一定有底,只是不好明说。
扇子在外头叩门:“娘娘,奴婢送汤药来了。”
李楠正喝着牛奶打发茗香出去:“就说我安置了,那药不喝也罢。”
茗香起身欲往被胡儿按住袖子:“你且去端进来。”待望着茗香走出去她才回头对李楠说:“还请娘娘陪着演出戏,让太子过这边来,探探他的口风。”
李楠简直佩服胡儿的创意,每次都用这一招太子不烦她都要烦了。还指望陈阿娇招太子喜爱,他不厌烦才怪了。
药盏送进来搁到胡儿手里被她“噼啪”一声摔到地上,墨色的药汁染黑了地上那一块白色织花的地毯。
胡儿扯着嗓子装出一副慌了神似的大叫:“来人啊,传太医来。”
李楠来不及疼惜地上那砸得粉碎玉琉璃盏,身子就被胡儿推倒在榻上。外头响起了吵杂的脚步声,小罗子尖着嗓子问了句:“可是娘娘不适?”
胡儿掀开帘子出去不知与底下人说了什么,马上有人到前边宫里去请太子殿下。
二更未起想来未到九点,太子那厮应该还没有就寝吧。
这厢李楠装模作样地折腾着,太子殿下悄无声息地就来了:“太医来看过了么?”他披一件鹤氅行走间露出里头黛色的蟒缎袍子,显然他已经换了衣服准备歇息了。
胡儿打手让宫女端茶上来:“未曾,娘娘说太医总看不好,正伤心呢,殿下快劝劝吧。”
“病着难免悲观丧气些。”太子回头轻声对身边的太监吩咐:“你去说一声,本王今夜留在娇淑殿了。”
胡儿这边过来给李楠送了句悄悄话:“殿下刚从方孺人那来,你且缠住他问问大公子的事情。”
太子说要留下,宫人们遂退出了内殿。
灯烛“噼啪”打着灯花,李楠看向一脸肃穆的太子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
太子拾起她搁在榻沿的手轻轻放入锦被之中:“身子是自己的岂可儿戏对待,太医开的药再苦也得喝了。”语气之中充满爱怜,似乎这个女孩不是勒住他双翼的罪魁而是一个年幼娇气的妹妹。
“殿下。”李楠于心不忍,垂了睫不看他:“殿下为何待阿娇这样好?”
“呵呵。”他竟然笑了,脸色不复刚刚的冰冷,眼里甚至还带了点温情:“果然是病了,竟多愁善感起来。”
李楠抬头去看他,见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样一个男子怎么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睛?
太子抬手摸了摸脸:“可是胡髭冒出来了?最近事烦倒是潦倒了一些。”
胡儿送来重新煎熬的药叩了门进来。送药是假,探看是真。
“阿娇这病也不知好不好得了了,可怜许久未见哥哥一面若……”
“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太子亲自端起药盏来喂她:“喝了药见哥哥就不难了。”
“听说哥哥在外面惹着小人了?”待胡儿出去李楠才这样说出口,她想要太子明白她已经知道外面的事情,她若知道陈季朔必然知道。如果事情真是太子所为那么轻易让人知道了去只能说明他手底下的人不可靠。这样的提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举,只盼事情不要往坏了去才好。
太子并未太过惊讶,翻袖将手隐入:“如果是小人害他,明察秋毫之下定能还他清白,你可不必担心。”
二更鼓起,已到巳时。古代的娱乐活动有限,到了这个时辰没事的都该入睡了。李楠入乡随俗也养成了早睡的习惯,听了更鼓条件反射地想闭眼睛。
秦褚从未见过她这般,樱口微张,长睫下垂一副渴睡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病了以后性情也有了变化,他与她相处多年从未见过她的这一面,仿佛那是另一个人。
太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是困了我就传奴才们进来伺候安置了。”
这话说得暧昧,李楠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面上尴尬地笑着,心里可擂着鼓,要她怎么和他同床共枕嘛!
“殿下可是从方姐姐处来?”当着他的面自然不好称呼方雪晴“孺人”了。此时提到她只想让他心里涌起怜惜佳人的情绪,趁早回他的温柔乡去才好。
太子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是最不喜欢她吗?怎么现在竟然叫她‘姐姐’这样亲密?”
李楠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开口说话老是忘记陈阿娇的行事作风。
勉强堆笑解释:“阿娇重病之后也明白了些人情世故的道理,殿下竟然喜欢她我总为难她岂不是让殿下难做。”
“你倒是懂事了。”他这话说得倒像是叹息。李楠看他,却见他眼神飘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外头太子的贴身太监轻叩了三下门扉,请示他是否要准备安置,毕竟明日早朝得要早起。
一时的静谧,隐约听到廊上伺候的太监们呵气的声音。外头的风雪卷去多少人的美梦,如此温暖的宫室之内又有多少人夜夜失眠?
太子唤了人进来,说今夜宿在娇淑殿,考虑到太子妃重病在身不宜同床遂命人将寝殿内的侧榻收拾出来。
内侍们一通忙活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主子们安置了他们才能得闲。悄声退出去,仅留两盏微弱的烛火孤独相照。
夜那样静,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男女,彼此呼吸可闻。
李楠有些烦躁却不敢轻易翻动身体。她心里明白,隔帘而眠的那个人不会是她的归宿,这同居的孤寂深宫也不会是她的归所。她终究要想办法逃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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