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争取

苏汶翦被封为司空，全权负责各省水利建设，莫绝尘没有说哥哥的事，但我知道苏汶翦这个名字即将像苏洵一样成为一个传奇。
苏家的男儿皆是皇上的重臣，苏家的女儿又是皇上宠冠后宫的妃子，百姓们十分想不通，不学无术的苏家小姐怎么让天子折腰的。
慧珠说起外面的事有板有眼，我听了觉得十分有趣，别说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像绝尘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会对我一见钟情，或许温柔体贴的女人他见多了，第一次见到我这样大胆奔放的。
“娘娘，奴才有事禀报。”昭阳殿的掌事太监崔寿在殿外大声通报。
“进来吧，什么事啊？”
“回娘娘，奴才打听到今天早朝的时候，大漠边境敌军蠢蠢欲动，皇上已经封了苏将军为帝王师大元帅，三日后启程讨伐。”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对于战争我一点概念也没有，我回头看静若，她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娘娘，苏将军战无不胜，娘娘无须担心，只是将军离开，司空大人也走了，苏夫人怕是很孤单。”
我点点头，虽然我是穿越来的，对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沉思片刻道：“崔寿，你先下去，别声张，我看看能不能求皇上让母亲进宫居住。”
夜晚云雨过后，莫绝尘依旧笔直的躺在我身边，这段时间虽然他依然常来，但是与我玩笑却越来越少，许是最近太累了，但我不得不开口，“皇上，臣妾的父亲和哥哥都离开了，臣妾不放心母亲独自在家，不知道可不可以接她进宫来？”
他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懒懒的开口：“宫中有规矩，朕不能答应你，不过可以让你母亲随时入宫陪你，这样可好？”
我看着他疲倦的面容，不愿为难他，“恩，多谢皇上。”
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早点睡吧。”
三天后，帝王师北上讨伐叛军，我作为后宫唯一的女眷与莫绝尘并肩为众将士送行，我的父亲苏洵，我第一次见他戎装上阵的样子，他面目俊朗，丝毫不像两个孩子的爹，这一刻，我的心中突然生出对他的敬爱与钦佩。
“臣多谢皇上娘娘送行。”父亲语气尊敬，铿锵有力却又充满不舍，我知道他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母亲。
“大将军马到成功。”莫绝尘举起酒杯。
我也跟着他举起酒杯，“愿父亲一路顺风，早日凯旋归来。”
他毫不犹豫，喝干杯中的酒，翻身上马，策马而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想哭，不知道我的父母如今是不是还好，他们会不会也在想着我，他们会不会还沉浸在失去我的悲痛之中。
我看着队伍越走越远，看着身旁的男人，脱口而出：“绝尘，你会陪着我吗？”
他回头对上我的眼睛，对于我直呼他的名字丝毫没有怪罪，“会。”
我愈发过分，“那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他犹豫了片刻，扬唇而笑，“会的。”
我再也不管他是不是皇上，此刻，宫门外的官道上，只有我们并肩而立，他只是一个我喜欢的，想真心对待的男人，我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的笑容逐渐扩大，夕阳在他脸上镀上一层光晕，他总是这么好看。
晚膳，因为母亲要来，莫绝尘并没有留下来陪我，我让小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母亲，在这个女子身边就只有我可以依靠了，我会尽我所能让她过的很好。
正想着，慧珠便搀扶着母亲走了进来，她依然那么年轻，看来丈夫儿子的离开对她来说已经是毕生的必修课，我真的无需操心。
“母亲，你快坐，别来这些虚礼了。”我看她打算向我请安忙道。
她坐下品茶，连眼角都藏满了笑意，“你这丫头向来不把规矩放在心上，如今已经是贵妃了，再这么由着性子来可不好。”
她说话虽是训诫，但语气半分责怪也没有，就好像从前我妈妈跟我说话的语气一般，我忍不住撒娇道：“皇上对我这么好，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呢，您放心，先传膳吧，咱们边吃边聊。”
静若听我这样说，未等吩咐便出去传膳，连母亲也直夸她，“皇上疼你，给你安排这么个妙人儿。”
我丝毫未觉得她语气有异，笑的更加灿烂，“是啊，说来我也不信，皇上那么优秀，竟然会喜欢我这样性子的小丫头。”
母亲看着我摇摇头，等宫人们将菜一道一道摆整齐推出去，她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爹手握重兵，如今你哥哥也出人头地了，皇上忌惮苏氏一族，自然宠着你。”
我不满意她说的，古代宫门将门中的女子大多像母亲这样，从未真心对人，“母亲，难道我连他是不是喜欢我都瞧不出来吗？您没见到，皇上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她给我夹了一些我最爱的菜，哄道：“做娘的才会跟你说这些，你不爱听便罢了，只是存个心眼，在这后宫之中动了真心最后伤的是自己。”
我真的不爱听这些，便拼命往她碗里夹菜，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
夜晚躺在床上，想着母亲的话，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他说会陪着我，一直对我好，他那么认真，那么深情的答应了我，他说的，我便信。
到了十五，要给皇后请安，我看着慧珠拿来的一套光彩夺目的绯色襦裙，斗争了一番，最终换了一套天水碧的宫装，剪裁的十分精致得体，宽大的袖口和百褶裙摆上绣满了各色蝴蝶，青丝绾成飘云髻，用细密的翡翠碎簪成几多绿梅，再插一对通身莹白的白玉芙蓉簪，我自己又细致的描绘了现代最流行的“空气裸妆”，清丽的面容又透出少女般的活泼灵动，真真是国色天香，艳若桃李。
看着宫女们惊艳的目光，我开心的摆驾去了椒房殿。
正殿中妃嫔们已经按位分坐好了等待皇后，见到我进门都微微一怔，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待我走近才纷纷起身行礼。
我抬手示意她们起来，便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品茶，许是见我十分得宠，她们也不敢像前些日子那样拿言语向我挑衅。过了片刻，皇后出来了，行礼后，皇后看向我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苏妹妹果然是天下公认的美人儿，连本宫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多谢皇后夸赞。”我随口应道，抬头却看到对面裴舞雩眼中除了淡漠竟然还夹杂着——嘲讽？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她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