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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兄弟姐妹

不想活了 梦黄桥 2025-01-13 21:34
扎丸子头的女孩子一脸惊恐,眼睛睁的老大,整个脸看上去就只剩下眼睛,喊出来的声音却跟唱歌似的:“姐姐!你怎么在树上!我们找了你老半天!你怎么爬树上去了啊?!”
另一个干练的女孩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地下怪腔怪调地喊:“符易生你给我滚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符易生本来站在树上,这会儿被树下的姐姐妹妹一喊,瞬间缩了脖子,胳臂腿儿紧紧地缠在树干上,恨不能长成柿子树的一部分。她眨巴着眼睛,心想不好了,被易养和卿卿看见了,一顿臭骂是逃不掉了。
常宜轼连忙打断那两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对符易生温言说:“快下来吧。”
符易生叹了口气,哦了一声,十分不甘心地顺着树杆溜下来。
离地还有半米远,周易养和赵忆卿就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大腿将她抬下来。常宜轼见她平安落地,松了口气。他心惊一场,暗怪符易生莽撞——上回她就鲁莽的大晚上跑去跟自己见面,教育了她几句她也没听进去,这回突然就爬上树去,好在平安无事。
他回想起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做的事情,心想果然年轻就什么都无所畏惧,做的事情,转的念头,在当时来说是自然而然,然而现在回首,却觉得莫名其妙而且大而无畏,就像刚刚爬上树只为了摘柿子的符易生。
周易养正吊着符易生的胳臂指控她的罪状:“你爬什么树啊?万一摔下来你怎么办?你让爸爸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一个丈夫劈腿的深闺怨妇。
“我抓的很稳,不会摔下来的。”
赵忆卿叉腰皱眉,仿佛捉奸在床的悍妇。她横眉怒目,指着符易生的鼻子骂:“那万一摔下来了怎么办?你想吃柿子我和易养打给你就是了,自己爬树干什么?!你活得不耐烦了?!”
怨妇周易养拍掉指到符易生鼻子上的手,再递给符易生一个大红的柿子,温言软语哄着符易生:“喏,给你,别再爬树了啊。”那是刚才一个男生给她的。
“我不吃柿子。”符易生笑着看了周易养一眼,“你自己留着吃吧。”
赵忆卿喝问:“那你爬树去干什么?!难道想把今天早上取消的晨练补回来?!”
符易生马上又唯唯诺诺:“不是……我……我摘柿子。”
“就是,摘了个柿子而已,大惊小怪的干什么?”秦宜迦欣赏完自己拍的照片,良心发现来给符易生辨白。
周易养转头看见他,再看了看秦宜迦嘴角的柿子囊,回身问符易生:“你又不吃柿子,去摘什么柿子?柿子呢?摘到了没有啊?”
符易生看了看秦宜迦的嘴角,再看了看草丛里的柿子蒂。
赵忆卿和周易养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
秦宜迦笑的酒窝深陷:“挺大的,很好吃!”
周易养和赵忆卿对视了一眼,赵忆卿一把拽过符易生,“快要上车了,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
符易生看了眼常宜轼,颇为遗憾地说:“那我先走了啊。”
常宜轼笑着点了点头。
赵傅二人的身影一消失,周易养突然从期期艾艾的怨妇化身捍卫自己所有权的悍妇。她一把勒住秦宜迦的衣领骂:“小混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姐姐的国王我就怕了你!别以为你是我姐姐的国王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你要是再敢让她上树什么的,我就对你不客气!”
“小混混”三个字深深地刺激了秦宜迦,不过他还算有风度,只皱着眉说:“干啥干啥?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她的国王怎么了?她上树怎么了?她还把我打……”说到这里,他连忙一缩舌头,哼了一声,“又不是我让她上树的,你拽我领子干什么?放手放手快放手!”
“什么?!你还敢不承认?你是他的国王,她得为你做三件好事,要不是你看上了这颗柿子,她会上树摘来给你么?——我姐姐那么老实,你要是敢再欺负她,我就跟你没完!”
说着使劲推了秦宜迦一把。
秦宜迦后退三步撞到柿子树上,一个熟透了的柿子被他一晃,啪的一声砸在他高高的鼻梁上。
秦宜迦哎哟一声,捂着鼻子。好在那熟透了的柿子很软,并没砸伤他。秦宜迦抹了一把,抹了一手橘红色的柿子囊。秦宜迦很委屈,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周易养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他咕哝一声:“不就是上个树嘛。”
本来转身走了的周易养听到这句话,红着眼睛转身来指着秦宜迦鼻子,那一瞬间仿佛被赵忆卿附体:“不就是上个树?!我告诉你,我姐姐身体不好,羽毛球都不能打,你居然让她去爬树?!你这个小混混有没有良心啊?!”
秦宜迦本来想说她身体不好还能把我给打趴下了?!常宜轼连忙拉开秦宜迦,对周易养笑着道歉:“对不起,这位同学,这全是我的错。不是秦宜迦同学想吃柿子让符易生同学上树,是我想吃柿子。可是我并没想到符易生同学会上树给我摘柿子。这件事情,我跟你道歉。刚才她在树上,我跟你一样担心,好在现在符易生同学没有事。这件事情我跟你道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易养看了看他,然后元神回归,美丽的大眼睛里面水波流转,“你们懂什么?我姐姐人老实,脑筋不会拐弯儿,从不会为自己想,你们别柿子就捡软的欺负!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初中的时候出过事故,腿上钉的钢钉两年前才取下来,我们都不敢让她站太久,你们还要欺负她。”
其实符易生完全没有她描述的这么柔弱,她只是想把符易生说的凄惨些,自己刚才对秦宜迦那来势汹汹的怨气才能发泄的理所当然。她比符易生有眼色的多,知道对着秦宜迦可以乱吼乱喊,对常宜轼可不能这么冒失冲动,要采取温柔攻势。
果然,常宜轼连连道歉,周易养这才抹了抹眼睛。 常宜轼心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善变么?
符易生和赵忆卿从厕所出来后上车,里面只有两个摘够了柿子正在品尝的学生。赵忆卿累了,符易生自己下车去找周易养。转了两三家果园都没看见她,也没看见常磊。
符易生急了,怕常磊摧残自己家那朵美丽的小花,连忙打电话。周易养的声音甜的让符易生寒毛直竖:“姐姐,我在跟梁总聊天呐。”
她刚才听了常宜轼的道歉,对此人颇有好感,就聊了几句。符易生却以为她是在跟常磊聊天,忙问了她在什么地方。
符易生照着周易养的指引,终于在一株被房屋挡住的柿子树下找到了她。
周易养怀里抱着四五个大红柿子,嘟着嘴跟秦宜迦说着什么。见到符易生,就快步朝她走来,把所有柿子往她怀里放。符易生四下一看,没见到常磊,就放了心。她不去接周易养的柿子,反而去推周易养:“你先上车,我再摘几个柿子给罗苗和耿琳她们。你放心,我就在树下摘,绝不上树。”
打发走了周易养,刚好秦宜迦过来了。
秦宜迦笑嘻嘻:“哎,那你顺便也帮我摘几个柿子呗。”
符易生点点头,“那你帮我把风,不要让我妹妹和姐姐看见。”
秦宜迦犹豫了一下,怀疑地看着符易生的腿:“你妹妹说你腿上钉过钢钉,能行么你?要不我去找个竹竿儿,我打你接?”
符易生摇头:“我腿早就好了。打的话会伤着柿子,柿子就放不久,明天就要坏掉了——我想带几个回去给我朋友。”
秦宜迦双眉一扬,笑道:“我想也是。你那腿要是还没好,怎么能把我打趴下了?”
两人找了个隐僻的角落。这边人少,树上的柿子又大又红,选了棵枝桠多容易攀爬的树,符易生三下两下爬到树上。秦宜迦把相机放在远一点的地上,避免自己在接柿子的时候摔跤压到或是踩到,而后站在树下给她看方向。
符易生一连摘了三十几个柿子。秦宜迦脱了外套把柿子都包起来,叫符易生:“下来吧,这么多够你送人了,也够我吃的了。”
符易生滑下树来,拍去粘在衣服上的枯枝败叶。秦宜迦在一边打包好了柿子,看着她把假发取下来以指作梳认真严谨地梳理,神情专注慢条斯理,仿佛在拉坯做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不由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符易生把梳理好的假发重新戴到头上,面无表情地问他。
“没,没什么。”秦宜迦连忙压住笑意。
符易生突然问:“对了,常宜轼真的是你哥哥?”
“是啊,怎么了?”
“他怎么就会是你哥哥呢?”符易生感叹一句,心想一个姓王一个姓梁,最后她断定秦宜迦肯定是常宜轼的爸爸妈妈收养的。
“我管他妈妈叫大姨,怎么就不能叫他哥哥?”
符易生愣了愣。
秦宜迦又说:“对了,你那姐姐和妹妹怎么都不跟你一个姓?难道也是你大姨二姨或者舅舅家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你们三个一点都不像?”
符易生摇头:“都不是,卿卿和易养都叫我爸爸‘爸爸’。”
秦宜迦啊了一声,好奇地问:“那你爸爸姓什么?”
“我爸爸当然姓沐啊!”符易生白了他一眼。
“哎?不对啊,怎么你们三姐妹一人一个姓?”秦宜迦起了莫大的兴趣,又见符易生板着脸,不辨喜怒,像个瓷人儿似的,有心逗逗她,猜测道:“你跟你爸爸姓,那你姐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们的妈妈跟前夫离了婚,嫁给了你现在的爸爸,生了你。哎呀那也不对,那样的话你妹妹该跟你一个姓,怎么她又姓车了呢?你妹妹不是你妈妈生的?”
“不是!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符易生沉着脸,心想这人不仅不着调,且是个窥探狂,专门挖掘人的隐私,于是警告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嘛!”秦宜迦丝毫没有愧疚感,十分豁达地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你爸爸后来又给你讨了一个后妈,对不对?”
“我爸爸很爱我妈妈,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符易生心想:“助学金和奖学金都发下来了,对他不客气也行。他就算跟常磊告状,我也不怕他。”
“哟!我还真想不起来你对我客气过。”秦宜迦嬉皮笑脸,想起她居然在林田园面前把自己给打趴下了,就觉得难堪——他可是T大的名人!再说他跟人自来熟习惯了,自从符易生允许他续借那本回城大师的影集,他就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可以跟符易生乱开玩笑了。
“你爸爸给你讨了后妈,可你妹妹怎么又姓周了呢?莫非你那个后妈也跟别人离过了婚才跟的你爸爸?你爸爸怎么老喜欢跟离婚的女人结婚啊?”秦宜迦是万事都能对人言的性子,因此很磊落得出了结论,而后由衷地感叹:“帮别人养孩子,你爸爸真是大公无私!”
符易生虽然明明知道秦宜迦说的一部分是事实,但是此时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白花花一片,什么也不想了,照着秦宜迦的肚子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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