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家属

符易生一回到宿舍就上了QQ，到“安乐T大行”的群里面发了条信息。她的头像是个小和尚。
易生易养：请问这次门头沟的活动可以带家属么？
阿娇不是双胞胎：可以。请把家属的身份证号发到我的邮箱里面，方便到时候买保险和买门票以及安排住宿房间。
易生易养：请问可以带好几个家属么？
阿娇不是双胞胎：……那请问你想带几个家属？
易生易养：两个阿娇不是双胞胎：…………
等了一会儿，阿娇不是双胞胎：请问您是男生还是女生？
易生易养：女生。
符易生等了半天没等来贾娇的回复，以为她怕自己带的人多，常磊不批准，立马发了一句话。
易生易养：我们三个可以睡一间房，不要多余的房间，门票也可以自己出。
半天之后，阿娇不是双胞胎回复她：不用担心费用问题。房间的安排到时候再说，不过建议你的两个家属睡一间房，你跟别人睡一间房。
符易生觉既然能带两位家属，那怎么分配房间都无所谓，道了谢之后，关了QQ，因此错过了群里的精彩讨论。
她给周易养和赵忆卿发短信问口气。
周易养一听不能去门头沟私奔，就哼了一声。等到符易生仔细说了安乐T大行的金秋游行程，周易养觉得野山坡也不错，就勉勉强强的答应了。符易生说服赵忆卿的理由是十一期间外地游客进京，去了只能看人头，并且许诺，找个三个人都有没有课的下午一起去看故宫，那时候是工作日，人少。赵忆卿答应的很爽快。符易生就让她们两个准备洗漱用品，带两件厚的衣服等等。
周易养得知是十月五号出去玩，就打电话来问符易生：“那五号之前的几天假期我们去哪里玩啊？还有中秋这三天假期我们怎么过啊？”
“我这两天做作业。国庆的时候估计要上图书馆。到时候我们抽一天时间去B大玩，看看在B大的高中校友，然后休息一天，好不好？”
B大跟T大相隔十分钟的车程，都是知名学府，B大侧重于文科，T大侧重于理科。理科的学生看不起文科的学生是两个学校的大趋势，但是符易生在B大上学的两名校友却看不起符易生。原因很简单，那两个校友高中学的是理科，符易生是文科，且在符易生那所高中母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艺术生，尤其是学画画的，都是些不务正业逃课打架的坏学生。
周易养也算是艺术生，那两名校友在老乡会上见过一次，周易养很不喜欢那两人对符易生的漠视态度，因此不愿意见这两人。
“B大有什么好看的？姐姐，要不你过来我这边住几天吧，我们好好想想这几天要去哪里。”
符易生答应了。周易养开始得寸进尺，让她今天晚上就过去。符易生以下午要去图书馆看书为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周易养免不了抱怨几句。
晚上周易养杀了过来，非要她去跟自己住。符易生只好抱了两本专业书拿了两件衣服跟着她去了。
到了她宿舍才知道，周易养根本不是想着要去哪里玩，而是让她帮着她写歌词。
苍舒在中秋晚会之后，曾经说希望元旦晚会周易养能再出新作，于是团长便给周易养内定了一个节目。
想要出名，光唱别人的歌是不行的，更何况周易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就是她自己谱的曲和吉钰填的词。周易养已经谱了曲，她的御用词人吉钰在平遥旁边一个小破村里画毕业设计，没时间来理她。现在能救场的也就只有赵忆卿和符易生了。
赵忆卿虽然是个文艺青年，但是不喜欢佛学，求她近乎请阎王爷看病——自找死路。而符易生虽然没有吉钰那样空灵大气的才华和时而婉约时而诡谲的气质，但是就凭她给了尘和尚做了快十年的徒弟，写一些佛家的东西糊弄糊弄人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周易养的算盘打得噼哩啪啦直响，符易生在憋了两个晚上之后，终于把词给她填好了。趁周易养抓着那三张纸片不住亲的时候，符易生溜之大吉，回学校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周六的时候去通州代代课，下午没课的时候跟周易养和赵忆卿发短信聊聊天，晚上上上校内网跟常宜轼聊聊自己对人生的看法。符易生发现常宜轼简直是自己人生的导师，很多问题在她还没有问出口，常宜轼在与她聊天的时候就已经透露了问题的答案。她甚至怀疑常宜轼有超能力，能够看穿人心。时间飞逝，在与常宜轼聊了几次之后，转眼就到了十一假期。
一号那天她又被周易养抓过去，陪着周易养练习，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四号。
去门头沟的集合地点在T大，这天晚上周易养和赵忆卿都来跟她一起住。她将自己的床让给了姐姐和妹妹，自己打算到潘晓雯原来睡的床上对付一夜。无奈赵忆卿和周易养死活不愿意跟对方一起睡，最后只好赵忆卿去睡潘晓雯的床位，周易养和符易生挤一张床。
晚上正在收拾要带的东西，朱亮居然打电话来找符易生。
朱亮问：“易生，那个助学金活动可以带家属么？”
符易生很高兴地答：“可以！还可以带两个呢。我姐姐和妹妹都可以跟我去了。对了，你这个长假有什么安排？”
朱亮的脑子木了一下。他那天下午跟符易生吃过饭之后，就被导师招过去，说有个杂志社搞了个专题活动，想跟他约稿。导师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小名小利了，就鼓动手底下几个研究生去参加。朱亮作为他的得意门生，自然第一个就受到了关照。朱亮满口答应了之后，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找资料写文章，哪里还有时间打电话问符易生到底可不可以带家属。等到他满心期待地赶在五号之前把论文交给导师，没想到现在符易生兜头一盆冷水，朱亮瞬时间明白跟符易生吃饭的时候自己会错了意，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好在现在是打电话，不是当面询问。他连忙回想了自己这几天来的举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更加让人羞愧的举动，便敷衍两句，悻悻地挂了电话。
周易养和赵忆卿从洗手间回来就听见她跟人说再见。
周易养问：“谁啊？”
“我们导员。”
“男的女的？”
“男的。”
“他打你电话干什么啊？”
“哦，他问我这次活动可不可以带家属。”符易生把感冒药装进包里。
周易养眼皮一跳，问：“他问你这个干吗啊？”
符易生直起身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想关心我一下吧。对了，他以前在鹏志画室教我们画速写。他人不错，那时候挺照顾我和小鱼儿的，现在也挺照顾我的。”
周易养一愣，嘟着嘴问：“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说可以啊，我带你和卿卿一起去。”说着把创可贴收进包里。
周易养和赵忆卿对视一眼，都“哈”地笑了一声。
符易生莫名其妙：“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周易养说：“没什么。”
符易生也没再追问，仔细的对着出门必备物品单检验自己有没有忘记带东西。
五号一大早符易生就起来了，取消了每天早上的晨练，自己收拾完毕，叫醒赵忆卿和周易养，然后去食堂买了三人的早餐回来吃。出门时那两人各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全是吃的。符易生也背了一个，里面装着三个人的洗漱用品，再拖一个小号行李箱，装着换洗的衣物，搬家似的去主楼门前集合。
时间定在八点，符易生三人七点四十就到了，三人坐在主楼门前的台阶上。人渐渐多了，多数上回聚餐都见过一面，此时就找人套交情聊天，为接下来的三天寻觅旅伴。
一个男生跟身边刚刚认识的一个经济系男生挤眉弄眼：“哎你知道么，咱们群里有个网名叫易生易养的女生，要带两个男朋友同行！还说三个人可以同住一间房！”
那个经济系的男生正在摆弄相机，闻言一愣：“你说的是咱们群里的易生易养？”
“是啊。据说是美院的，嘿嘿，想不到美院的女生还真开放！嗳！听人说你不是经常去美术学院旁听嘛，美院女生是不是都跟易生易养一样开放火辣？”
那经济系的男生说：“不会吧？那个女生我见过的，瘦不拉机，身上没几两肉，怎么可能会找两个男朋友？”
“你还别不信，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另一名男生噗地笑一声，“还有人更加不可貌相的呢。咱们这个助学金的群里还真是人才辈出。女生找两个男朋友，男生带两个女朋友，你们看。”说着往符易生坐的方向努了努嘴。
符易生今天穿了奶白色的休闲装，早晚比较凉，套了件浅灰色针织长袖厚外套，头上还戴了过生日时两位家属送她的那顶假发，正一脸木然地坐在台阶上念《心经》。
周易养斜斜地扎了个丸子头，粉色长款针织开襟外套，里面是一件白底小黄花蕾丝小衫，搭配灰蓝色牛仔裤，粉色高帮帆布鞋，甜美中透着几分俏皮。
赵忆卿橙红色上衣，白色紧身牛仔裤，披了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外套，蹬一双墨绿色军靴，火辣热情中透着几分干练。
她戴了助听器，靠着符易生的背聆听白杨树上乌鸦的叫声，突然来了灵感，想写一篇恐怖小说，于是潜心构思。而周易养抓着符易生的手，伏在她的腿上专心补眠。
男生们见两个一甜美萝莉跟一火辣御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跟一个呆滞木讷的干瘦丑男亲昵，不由看直了眼，对符易生又是敬佩又是嫉妒。
那个摆弄相机的经济系男生这时候举着相机对着三姐妹就是一咔嚓，而后笑模笑样地过去，在符易生面前三步远停住脚步，看了符易生半天，见她还木着一张脸，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好咳了一声，撅着屁股俯身跟她打招呼：“喂！符易生，你那两位家属呢？”
符易生一抬头，就见一个雷公头，笑得不怀好意，辜负了左脸颊上那个可爱的酒窝。
“秦宜迦。”符易生毫无生气的叫出了雷公头的名字，心里叹了口气：“唉，又是他！”
活动是常磊倡导的，而秦宜迦跟常磊关系匪浅，这次同行也在情理之中。
秦宜迦是个坐不住的人，毛遂自荐做了这次行程的摄影师。
“喂！你那两位家属呢？”秦宜迦撅着屁股不舒服，就直起身来，饶有兴味地俯视着符易生追问。
符易生拍了拍周易养。周易养嘟着嘴直起身来，揉着眼睛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易养。”
赵忆卿瞥了秦宜迦一眼，“你找我有事？”
秦宜迦一愣。
符易生解释，“这个是我妹妹，这个是我姐姐。”
她很怕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沾染上秦宜迦不着调的习气，只给两人简短的说了秦宜迦的姓名年级和系别。赵忆卿怪秦宜迦打断了她的构思，因此对此人满怀仇视，不肯对此人好奇，瞥了人家一眼自后就继续潜心构思那篇恐怖小说去了，而周易养又趴回符易生的膝头。
想象中的“男家属”变成了两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女生，秦宜迦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头晕。
看了看三姐妹，他心底直嘀咕：“基因突变真可怕！”
赵忆卿和周易养心底均想：“易生怎么认识这么个小混混？以后得监督她少跟这种人往来，会学坏的。”
符易生想：“他又不是助学金获得者，跟着常磊公款吃喝——无耻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