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半路的白微雅才猛然惊觉,自己这么跑掉,那么他呢?握枪的手紧了紧,毫不犹豫地往回走,沿路有两个杀手追了过来,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回头,两个杀手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已经倒地。
屋内一片凌乱,金爷站在那儿气得哆哆嗦嗦,可是唯独不见夏子凉的身影。
在她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拉起往码头那边飞奔,身后几十个身影紧紧跟随。
丝丝的春雨落在身上,有些冰凉的寒意。
夏子凉忽然停了下来,朝她喊道:“你去解绳子!快!”
白微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那几十个伟岸的身影后马上跑去解绳子,或许是害怕,手一直抖个不停,绳子也似乎在作对一般,后来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拔出皮靴里的匕首,狠狠地割断了绳子,对着夏子凉喊道:“可以了!”
“发动它!”夏子凉有些吃力地躲过那么多人的子弹,一边后退一边指挥着白微雅。
没有钥匙,白微雅凭着仅有的一点常识,拿起那两条线弄了很久才发动起汽艇。
夏子凉马上跳下了艇,把枪给了白微雅:“你射他们,我开船!”
白微雅第一次疯了般地杀人,对着岸上的那排人不断地开枪,直到没有了子弹才停下来。
艇子开出不久后便听到身后五六辆汽艇追着他们,夏子凉忽然按下了她,头顶上子弹滑过的声音让她不禁胆战心惊。
“等一下,我们跳下去?”
“什么?”
跳下去,会冻死的!只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夏子凉却忽然站起了身,把汽艇转了方向,朝着那班人开去,然后拉起她迅速跳下了游艇。不远处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海水的冰凉让白微雅冷得发抖,下水的时候明明握着手,只是一下了水却感觉拉着自己的手一松,湛蓝的海水里面丝毫看不到夏子凉的身影。她一边划着水一边喊着:“夏子凉!你在哪里,夏子凉!”远处的水面似乎动了动,她马上游了过去,一股刺鼻的鲜味马上窜入鼻息。
“我在这儿!”
她游了过去,紧紧拉着他的手:“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偏偏今天晚上有下起了雨,气温不免有些下降,两个人都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而已。
“向西不远处有一个海上小岛!”
两个人不知道在水里游了多久,见到小岛的时候白微雅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只是回过头发现身边的人开始下沉,她有些慌张地拖着他游到了小岛的岸边,借着细微的月光,发现夏子凉的左肩中了一枪!
她知道现在不能小女人,但是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地战栗,似乎从没有这一刻这么害怕过,扶着他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洞。
她摸了摸他身,发现有一只打火机,从靴子上拿出刚刚那把匕首,捡了一些树枝,好不容易生起火来。
她知道,现在只能靠她,她不能让夏子凉死,不然她也只能在这个岛上死掉!借着忽暗忽明的火花,她烧了烧手上的匕首,像是哄孩子一样低头柔声细语地对夏子凉说道:“我要帮你把子弹拿出来,会疼,你要忍住!”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或者更多地只是为了安抚自己内心不断溢出的害怕。
她撕开夏子凉左肩的上的衣服,可能刚刚在海里泡了一会儿,伤口有些发白,只是已经没有溢出血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就像上一次一样,就像上一次一样!
下刀的时候,她看见夏子凉紧紧皱起了眉,似乎是一种鼓励,手上的动作越发地流畅起来,幸亏子弹不深,不一会儿便取了出来。她扯下自己的衣袖,把夏子凉的肩膀包了了起来。
做完一切,她才有些虚脱地坐了下来,头顶忽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她害怕是金爷派人来搜擦,急忙扑灭地上的火。
落铭明明看到这儿有火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机却不见了。他似乎感觉到不妙,低低地叫了声:“哥?哥?”
夏子凉微微皱了皱眉,拉了拉白微雅的衣摆:“叫-落-铭!”
白微雅不太懂他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低着头,细声问道:“什么?”
“落-铭!”此时的夏子凉气若游丝,声音飘飘忽忽,白微雅听得不真切,只是听到什么落铭,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地谈话,她走出了树洞,大声喊道:“落-铭!”
落铭听得真切,立马带着人往声源赶去。
上机的时候,夏子凉问了问落铭:“带了多少人来?”
“几十!”
“先让他今晚睡得不安稳再说!”明明受了伤,只是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浑身带着慑人的冷冽,连一旁的白微雅也不禁微微一怔。
夏子凉的伤势不适合移动,所以他们当晚便在附近的一个小镇找了间旅馆。
下机的时候落铭才注意到两个人浑身是湿的,视线落在白微雅的身上,微微顿了顿,吩咐手下先把夏子凉抬进去。
“白小姐,你好!落铭!”
夜里的温度有些低,或许刚刚处于一种恐惧的情绪,身体上的反应并不敏感,只是刚下机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在不断发抖。她微微点了点头:“你好!”
“白小姐跟我来吧!”
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看他一副斯文的样子,并不像夏子凉那样可怕,便跟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
落铭指了指床上的几套男装衬衫,“实在不好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女士的衣服,那些都是直升机上哥平时留下的,你就先将就着吧!”说完便退了出去。
白微雅看了看床上的衣服,拿了件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夏子凉应该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衬衫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地盖住了三分之二的大腿。
白微雅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门外传来落铭的声音:“白小姐,哥想见你。”
白微雅隔着门应了声:“等等!”
她原本不想出去的,这么多人在外面,她穿成这样怎么出去,磨蹭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出去。
落铭还在门外并没有离开,很明显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便被他压了下来:“白小姐,这边!”
夏子凉的门外站了八个大汉,看到微雅的时候无意不微微吃了一惊,只是碍着落铭在便没有讨论些什么,只是微雅还是可以感觉到不时探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纵使脸皮再厚,也会红。
“白小姐!”落铭开了们,低低唤了声正在发窘的白微雅。
“哦哦!”白微雅原本就已经够窘迫了,偏偏她居然在门外发愣,被落铭叫了一声后便急忙走进房里。
白微雅想不到床前居然还有四个人守着,怎么好像是被监控一样?
“哥,白小姐来了!”落铭走到他身旁低低唤了声。
夏子凉微微睁了睁眼,看到她的时候也很明显地吃了一惊,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落在落铭身上:“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撤了!”
落铭看了看他,然后无奈地有眼神带着那四个大汉出去。
落铭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走廊,在大厅的时候遇见维庆:“怎么样?哥他没有什么大碍吧?”
维庆扔了手中的香烟,看了看他:“失血过多晕倒了而已,而且,似乎白微雅已经帮他把子弹取出来了!”
落铭抬了抬头,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讶:“不会吧?怪不得当时哥就算是绑着也要绑着她去!”
维庆皱了皱眉,有些不明就里:“绑着?”
“白微雅是怎么也不愿意跟着来越南的,是哥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上飞机的!”
“这次不会是来真的吧?”维庆有些不可置信。
“难说,你都不知道刚刚哥看到白小姐穿着他的衬衫的样子,恨不得把其他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他刚刚一直走着就已经忍着笑,现在被维庆提起,不禁笑出声音。
夏子凉挪了挪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一旁的微雅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意思,平时见多了他的倨傲,难得一回见他这么落魄,不好好欣赏一回实在是有点儿对不起自己。
他狠狠瞪了瞪她一眼,招了招手:“过来!”
白微雅不满地撸了撸嘴,怎么好像在招呼宠物一样?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心有余悸地问道:“干嘛?”
他忽然轻笑出声,挑了挑眉:“你怕我?”
她瞪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凌乱的头发上,竟然不知不觉地伸出手去弄了弄。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坐上来!”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顺从地坐了上去,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狠狠剜了他一眼:“看着我干嘛?”
他挑了挑嘴角,视线却不移开:“知道害羞了?怎么穿成这样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时候不觉得?”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愠怒。
她怔了怔,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