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那年的爱情（上）

从练功房出来后，已经换回休闲装的万卢挥手和渝雁告别，她今天约了《女人心情》的编辑谈稿子的事情。
可是没走几步，美女又跑了回来。
“忘了什么东西吗？”渝雁张着大眼睛问。
“是啊，是啊，惨了，忘记了要拿东西给民智。”万卢很焦急的样子。
“要拿什么东西给他？”
“民智说要看看我的文章，因为《女人心情》要给我开一个专栏嘛，需要介绍一下我，民智就想了解一下我写作的风格，然后根据那个给我设计一套造型，拍成照片登出去。”
“好啊好啊，我敢担保你会成为最走红的美女作家的！到时候我要第一个看！”渝雁兴奋地叫。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问题是我本来答应了今天把杂志拿给民智看的，可是编辑打电话来说专栏的事情，我一忙就把他给忘了。我们说好我今天去L&J带给他的，现在两件事情撞车了。”
“没关系，我一会儿也没事，帮你跑一趟就是了。”渝雁很善解人意地笑着。
“真的啊，渝雁你真是太好了，最爱你了。”
“别别，我受不了这样的优待。”
渝雁呵她的痒，万卢很受不了地躲着。
四十分钟后，渝雁轻轻按响L&J工作室的门铃。十秒钟之后，她听见有人跑来的声音。蒋民智跑着来打开了门，看见是渝雁，显得很惊讶。
“苏小姐？”
“我是来为阿卢做信差的。”渝雁微微笑。
“怎么了？”
渝雁拿出杂志在他面前晃了晃：“可以先让我进去暖和一下吗？外面好冷啊。”
民智一拍脑袋：“看我，尽顾着说话了，请进请进。”
L&J工作室其实是由一套公寓改装的，主卧室用来搭摄影布景，客房用来进行平面设计的案头工作，客厅就被用作休息室了，谁要是挺不住了可以在这里眯一会儿。
渝雁走进去时，客厅的沙发上堆着被子和枕头。民智忙一个箭步窜过去抱起这堆东西丢进里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昨天忙到很晚，也没回家，就在这儿凑合了，呵呵。”民智说，“你喝什么？还是奶茶？”
“不用了，你刚睡醒吧？”
“是啊，刚起来刷完牙洗完脸，要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开门。”
“我看你也是刚起来。别忙了别忙了。”
民智于是把渝雁让到沙发上，自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怎么看怎么觉得气氛这么别扭，于是都在拼命地想一些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渝雁苦思冥想，终于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她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杂志丢给民智：“阿卢说她今天要去跟《女人心情》的编辑谈专栏的事，就让我帮着把文章给你送过来了。这是她的文章，看看吧，我觉得真的写得挺不错的。了解一下她的写作风格，然后给她设计一个天下无双的完美造型，跟广大读者见面，让大家也享受一下我的待遇，可以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美女作家’。”越说越多，忽然之间她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一点絮叨，这是怎么了？于是，她赶紧简单地做个总结，“看看吧。”
民智看两眼文章就抬头看看这个跟第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的苏渝雁，看着她口若悬河滔滔不断的样子就想笑，于是低下头去，不让对方看见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的文章有时很犀利，但是我看着却是那么舒服。”民智温柔地看着那些文字，仿佛看着万卢的笑脸。
“你跟阿卢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渝雁抬头看看民智。
民智有点诧异，一副“原来你不知道啊”的表情，半天才回过神来：“万卢高二那年，我大学刚毕业，跟几个朋友弄了一个平面设计工作室，接点儿小广告设计什么的，那个工作室也挺小的，还没现在规模大呢，糊口呗。然后我……哦，一个朋友的表妹是万卢的高中同学，就介绍万卢来试个镜。后来我们几个朋友都觉得万卢挺上镜的，就一直留她在工作室里合作，就这么认识的。”民智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并且尽力避开自己前女友的事情。
“你们俩……谈过恋爱吧？”渝雁也觉得自己这样八卦不太好，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因为她越看越觉得蒋民智这次回来是有意跟万卢复合，那杨烈怎么办呢？那边一个成凯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又来了一个蒋民智，这可怎么办？所以作为好朋友，渝雁觉得自己有必要替万卢摸摸蒋民智的底。
蒋民智沉默了很久，一直就这么抬着头看着渝雁，看得渝雁都觉得不自在了，才缓缓地点点头。
“那怎么分手了？”
“万卢就是这样的，永远像个孩子，永远喜欢新鲜，喜欢自由。没错，她是离不开爱情的滋养，可是你要是用爱情把她给拴住了，她又会想办法挣脱掉。挺奇怪的。”
“不奇怪，现在有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渝雁觉得现在自己有时候说话越来越有万卢的架势了。
“是吗？”民智看着她。
“是啊，渴望爱情，没有的时候就拼命渴望，有了的时候又向往自由，想着一个人多好啊，自由自在的，没人能束缚得了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在出去玩儿的时候还要想着另一个人在哪儿，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没有想着我……这些事情想着想着就会让人感到厌烦，说不出来的厌恶，恨不得马上就摆脱的厌恶。”
蒋民智笑着：“可能我已经老了吧，跟现在的女孩子都有代沟，跟万卢更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不是吧。”渝雁也笑笑。
“是的，她喜欢千姿百态的生活，不同的时间段她的爱好就会不同。就像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喜欢健美操，我听说我出国之后她去做了一段时间的健美操教练，现在还在做吗？”
“早就不做了，觉得累，又害怕练出肌肉来坏了体形。”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民智仰着头，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叹了口气，“就连这次回国，我也是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决定回来的，因为我害怕回来之后看到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万卢。三年的时间，她变成什么样子，我无法预料。”
“那么你回来看到她之后，觉得她变化大么？”
“比我想象的变化小，呵呵。喜欢新鲜刺激的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一般这种情况下，人们都会有欲望重温旧情的。”渝雁一点点地带领面前这个男人步入正题。
“你觉得可能吗？”
民智这一问可让渝雁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沉默着。
“三年了，我只能感觉到我看到的东西有没有改变，那么我看不到的呢？有没有变，变成什么，变了多少，我完全不了解。”迟疑了很久，他补充了一句，“很迷茫。”
“你知不知道阿卢其实是一个很……”渝雁琢磨着该怎么措辞来形容自己的密友，民智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也很有兴趣听听这个女孩会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那个花心的密友，想了半天也等了半天，终于有了答案，“很浪漫的人？”
民智笑了：“知道。”他想说，我也是她从别人手里“浪漫”地抢回来的。可是还是没说出口，“当时就是两个人，当然主要是她，觉得没意思了，不想再在一起了，就散了。至于她那时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是不是因为爱上别人了才跟我分手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不敢知道吧？”渝雁忍不住接了一句。
“你这样说话很像她。”民智也忍不住应了一句。
“是吗？我不觉得。”渝雁其实挺不喜欢别人说她像万卢的，虽然她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在被万卢潜移默化着，虽然她很喜欢万卢，但是内心深处，她对万卢的做法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有个“万人迷”在身边是很好，但是那并不意味着自己也要学习成为一个“万人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