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太多,是事实让我必须这样想。”第七滠安然的无视了任繁花的吐槽,继续和叶明对质。他怀疑的是叶明造假了两封信,故意把他拐到西境来的,他就是要找叶明来对质的。本来第七滠也不是想和叶明这样敌对的,但是任繁花已经和叶明敌对了,而且他也确实有怀疑到那点。
“殿下怀疑我什么?”与第七滠的安然相应,叶明也非常淡定波澜不惊,那个态度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有相应的对策回应第七滠的质问。他太胸有成竹了,不是演技太好就是真有全部对策回应第七滠。
“这两封信是你造假的,你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将我拐了过来,就是这样。”第七滠淡定的将两封一度被打湿过的信放在了叶明面前,因为被浸湿过,两封信都是随时可以被拆成纸片的,第七滠就拆了一张。“虽然乍一看跟翎王的布置似的,但是却让我发现了它是假的。”
“但是你也无权说我造假,殿下。”叶明继续云淡风轻,毫不畏惧。
“如果我说有证据呢?”第七滠邪笑一声,蛇眸子眯缝起来就和真的蛇一样。任繁花看得满心都是疑问,第七滠哪里来的证据,这么快就有了?但是第七滠的表情就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有证据才敢说的样子。
“呵呵,就是是我做的又能如何?”
“元帅承认了,这就是我刚刚获得的证言。‘是我做的又如何’,说明真的不是你做的——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做的。”原来第七滠玩的是空手套白狼,就看中了叶明的性格爽朗,不会遮遮掩掩那些既定的事实。
“大殿下是看中我的个性弱点了?”
“对,如果元帅你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我就没办法成功了。不过幸好你承认了,省了我的事。我想元帅的个性,大概我猜中你们全部你就会自己承认吧?老实说我没有求证的时间。元帅的口气是不是你做的假信,但是你可能必须替幕后顶罪。另外我们进来的时候你说给副元帅下达指令,还给西国公主写了信。”
“殿下有怀疑我和西国勾结吗?”叶明依旧淡定,即使第七滠说到了西国公主那一点。分明是西境最忌讳和西国拉上关系,他却淡定非常毫不在乎。和西国公主有联系又如何,他反正不怕第七滠怎么样。
“并非如此。”第七滠的回答似乎出乎叶明意料之外,他这样回答反而让叶明愣了一愣。他不怀疑叶明的忠诚,他只说造假信一件事。“我相信元帅你的忠诚,况且西国公主皇都里不是也有一个么?正是我的母后娘娘。”
“原来你最终还是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底细。”
“这不是我查到的,是任繁花。”第七滠本来也是不知道那回事的,自己的老妈本来就是西国的公主。他只知道他爹娶过西国的和亲公主,母后是后来当上皇帝的时候娶的什么的,却从不知道原来父亲的正妻一直都是同一人——直到任繁花告诉他皇后就是小如一。
皇后是西国的公主,不过是巧合和东方人一样黑发黑眸而已,事实上依旧是外国人。西国公主未必就是西国那些皇室里的无知少女,也能是曾经的曾经的公主如今的皇后——她的母亲是西国的女帝,她当然是公主。
“那么,你解读出来我说的西国公主是皇后,又能如何?你要冲回皇都去找自己老妈理论吗?”叶明笑得跟调戏人似的,毫不在意被他调戏的是大皇子还是普通的年轻人。他就这样淡定的等第七滠继续,带着一种看后辈的笑容等着。
“用不着,我想我考试成功了。”叶明承认就行了,幸亏叶明的性格和立场都决定了他只要第七滠猜出真相他就承认,省了第七滠许多时间。幕后是皇后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第七滠可以直接想象到他老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暗中放假信等他的。
帝后考验他不是一年两年,他必须是下一任的皇帝也不是如今才决定的。皇后早在他刚满月就抛下他不管云游了整个凤舞,布置下了什么东西也毫不为奇,等到他长成,正是当年的天罗地网收网的时候。皇后为什么会甘心帮助翎王他终于知道了,因为是有偿的,代价就是皇后会利用翎王的事情给自己的儿子布置下考题。
只可惜皇后当年低估了自己儿子,第七滠二十四小时不到就给拆穿了。
“确实是皇后娘娘当年布置的东西,不过信是假的,它的危险和它传达的讯息都是真的。你可以理解的吧?到底谁是幕后黑手的可能。”叶明说了一半停住了,因为接下来的东西最好不说,而且他面前的两位不需要他说也能懂。
当年的幕后,为什么不能是皇后?其实谁也没谋反,龙袍也是随便做的,一切都是皇后谋划的。她能够谋划到将近二十年后,为什么不能做到全部都是她的罗网。至于动机非常简单,无论她爱不爱自己的丈夫她都会为自己的儿子好。想要儿子当皇帝,有什么问题?哪个母亲都能做到这点,只是未必每个女人都有她那种本事而已。
“我母亲的手段,我清楚;我母亲的个性,我也清楚。”第七滠沉着冷静的回答道,他不是一般的坚信皇后不会主动去策划那么多。他相信的还是皇后是顺水推舟而为,不是主动计划。帝后在一起都那么久了,她不可能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信任。“多谢元帅,苗疆事不宜迟,我还是尽快走了。”
“殿下不需要我给你在报告上补一句么?”
“哈?”
“殿下对我的信任和对她的信任,是她计算的结局之外的。还以为会把你的思维惹到西国去,结果你连自己目前当年的行为都猜测到真的了。另外我告诉你好了,当年确实没有人谋逆,只是有人想诋毁女帝旁边某人的声名。结果最终那个人和女帝都死在他们的行动之前,反而在陛下登基后被翎王发现了龙袍。”
“于是翎王以为他谋逆,他为了自保只能反击翎王。或许只是一个半个时辰的问题,翎王输了。翎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失去了部下的忠臣,他无论如何都要反击。于是翎王找到了我的母亲,求她掩饰田宰相的死因。我母亲答应了却也利用了他的事情。”
“确实如此,即使重岚也为她的手段吃惊——不愧是诡将,临机应变的手段厉害之极。”
“任繁花,你还是得学着点。再见了,元帅。”第七滠拖着任繁花就走,还不忘打击一下任繁花不如皇后十分之一这点。叶明没有送客也没有说道别,只是目送第七滠离开后抽出之前空闲时间写的信补上了一笔。
他不是真的忙,第七滠早就知道的。
即使是元帅,他也是辞函交上去了等待换届的元帅,他能多忙呢。大事还是要他点头,但是为了新人能好好的管理好这个西境,新人早就已经动手参政了,他的事审批多于决断。他自己说有空的时间写的东西,明摆着的无关军事。而第七滠早就知道这一点,第七滠却没有生气而是冷静的分析起了他在干嘛——第七滠的心胸摆在那里,智商也摆在那里——明显已经是帝王风范了。
“无论你们两个如何退位,新帝登基之时我都支持了。”虽然新皇后看起来还稚嫩了一点,但是第七滠是个成熟的新皇帝不可置疑。反正她任繁花能辅助第七滠就可以了,国家不指望皇后强的和皇帝一样。“你的继任,和你本人一样让我讨厌,小如一。”
不过无论叶明怎么考虑,第七滠和任繁花都不会知道了。两个人都是说做就做的行动派,都说了赶着回苗疆给他们回答了,那就是要立刻回苗疆。虽然说任繁花还在水土不服,他们的交通工具换成了马车。
“我后悔了,我干嘛要怕你和任白雪掐架而亲自出马啊,这不是我这种老人能办得到的事情。”任天下说老其实也不老,总比皇帝年轻——皇帝还能彻夜不停的跑到苗疆去呢——他老的是心态。他就是想退休了等儿女各自成婚好让他抱孙子外孙,那种马不停蹄的奔波他本质上再也不想遇到了。
结果他都半隐退了,还是得彻夜不停的奔波。仅仅只是休息了很短一会儿,他又要上路了。即使马车都不能抚慰他受伤的老心灵,他无比的后悔跟了任繁花出来。但是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又无权说这话,任繁花还是病人呢。
“我是没有办法,因为我从出生后确定是男孩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被他们设计好了。”第七滠其实有点落寞,虽然不讨厌自己背负的未来,但是出生起就不能摆脱被设计好的未来,也可以说是悲剧。
“那就好好的当皇帝啊。”任繁花吐槽了一句,幸福或不幸说到底靠自己争取,不能改变世界就改变自己。他反正都已经做到合格皇储的位置了,随时都能继任,他早就已经接受自己的未来了。任繁花也差不多,知道古代反正是要婚姻不自主的,从头到尾没有强烈抗议过婚姻——当然后来发现第七滠就是大皇子惊喜了而已。
“我会让你看见我的才能在我父皇之上的。”
“停,打住,别让爹我听见政治话题,这方面我年轻的时候吃大亏了。”任天下紧急喊住女儿未来女婿,坚决不接受走向政治方向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