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尚杰醒来时杨妮正侧卧在他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小手搭在他大掌上玩着他的手指,见他醒了甜甜地笑了下,在他腮上轻轻落下一吻:“感觉好点了吗?”
“嗯,你,吓坏了吧?对不起!”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下。他的大掌没有平时那么温暖,冰凉伴有微微的汗迹。
“是啊,吓坏我了,你对鱼肉过敏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样很自私知不知道?你要再不醒,彭瑜卿都要把我吃了。”对鱼肉过敏是他睡着时杨妮为他找的台阶,她接受了彭瑜卿的提议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清楚了真相。
“对鱼肉过敏?”
“是啊,彭瑜卿讲的。你不会对所有的海鲜都过敏吧?我可是属猫的!”杨妮扶他坐起来,又给他倒了杯水,故作轻松的调侃他。
“对不起,很久没发作了,我以为——我好了。”诸尚杰凝望着她,黑玉般的双眸里满是歉疚。
“猪,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陪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杨妮抱着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尽量的轻轻柔柔,不去不去碰触他心底深处的痛楚。
“嗯——”他靠在她胸口,唇贴在她丰满的柔软上,哪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他伸出手指勾在她晚礼服抹胸的边缘,轻轻向下拉??
“喂,你干嘛!”杨妮赶紧躲开,护住自己的胸口,“你属狼的,色狼!”
诸尚杰起身在她耳边轻语:“我只想色你。”说完未等杨妮接话,便转身去了卫生间。他再出来时已经重新整理好了自己,西装有些皱皱的,他干脆脱了搭在手臂上。“走吧,我们下去吧。”
“还下去吗?你不多休息下?”
“没事了。放心吧,乖,走吧。”诸尚杰上前来挽着她的腰,前后左右的瞄了一圈:“你披肩呢?”
“不知道,扶你的时候可能掉哪儿了。”杨妮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那,你把这个穿上!”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西装往杨妮身上套。
“干嘛!皱成那样,你自己都不穿,干嘛给我?我不要,丑死了!”杨妮扭捏着摆脱他的控制。
“楼底下那些才是真正的色狼,你不遮着点,就被饿狼盯上了。听话,一会儿给你买糖吃。”诸尚杰连哄带骗的终于把杨妮塞进了那件皱皱巴巴,宽宽大大的西装里,满意的在她嘴上啄了下,圈着她的腰把她带回了拍卖会现场。
桌子上的食物已被收拾干净,换上了酒杯和醒酒器,杨妮不由长舒一口气。落坐后其他几个人只是略微点点头,看来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看到诸尚杰回来,楚信走来,在他耳旁轻语了几句,只见他皱皱眉,略微沉寂了片刻,又低声对楚信交代了两句,楚信点了点头,拿着号码牌又离开了。
在一个嘉宾深情的演唱完一首老情歌后主持人再次登场,话语里透着兴奋和激动,向大家介绍今晚最受关注的拍品之一——一套翡翠饰品,包括一条项链和一对耳坠。
通过大屏幕可以看出:项链由35颗晶莹剔透、翠绿均匀的翡翠珠子串成,搭扣部分镶有一颗5克拉的钻石,碧绿的翡翠与闪耀的美钻互相辉映;耳坠为翡翠镶钻双圈,翡翠双圈成互相紧扣的造型,切割完美至极,其原石之大,可见一斑,凸显纯厚的翡翠美态。
主持人用浑厚的男中音向来宾介绍:整套首饰的35颗‘珠圆玉润’的珠粒和耳坠上的双环均为翠绿的老坑玻璃种,全部取自一块石料,色泽匀称、完整,是难得的珍品。
当然因为它的稀缺其起拍价格也惊为天人,当拍卖师报出起拍价2000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万时,台下一片惊呼。
杨妮也被下了一跳,一口红酒没咽好从鼻子喷了出来,诸尚杰蹙眉抓了餐巾就帮她抹,她夺过餐巾自己整理着残迹,笑着调侃:“2000万日币还是韩币?”
“嘘!”诸尚杰制止了她。展示模特已经佩戴好了整套首饰,站在舞台上从各个角度展示着翡翠独一无二的温润光泽;人们的目光被那青翠欲滴的色泽深深吸引着,那么细腻,纯粹,无瑕;那么明亮、浓郁、均匀;那么高贵,灵动,闪耀。
尽管价格惊为天人,可是仍然有人举牌叫价,很快价钱飙到了3200万,会场终于寂静了片刻,拍卖师开始数秒,3200万一次,3200两次,3200万三次,落锤定音,成交!
整个场面杨妮都伸着脖子跟着拍卖师喊出的号码满场搜寻,真不知道什么人拍下的这套首饰。
“你瞅什么呢,东张西望的?”诸尚杰拍了拍杨妮。
“找那个冤大头呢。看是谁花了3200拍了串项链,下次没钱花时打劫他。”
“你可以打劫我啊,劫色!”
“可以考虑,嘻嘻。”杨妮发现自己跟他呆久了明显脸皮变厚了,“我想起一首诗,写玉的,还挺应景。”
“说。”
“片玉寄幽石,纷纶当代名。荆人献始遇,良匠琢初成。冰映寒光动,虹开晚色明。雅容看更澈,馀响扣弥清。自与琼瑶比,方随掌握荣。因知君有用,高价伫连城。尤其是最后那句正对今天拍这串项链的人。”
“因知君有用,高价伫连城?——”诸尚杰意味深长的笑笑,呷了口杯里的红酒。
“你少喝点,空肚子,胃一会又不舒服了。”
“哎,我说你俩差不多就行了啊,这么多灯泡坐这儿呢,也不怕亮,跟这儿晒恩爱,要不你俩先回家得了。”庄青云插嘴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就是,在上面还没爱够?还要跑来刺激我们,不知道哥们还单着呢。”彭瑜卿转着杯子里红酒,灯光透过红酒折射在他秋水泽泽的双眸上,很炫目,很妖孽。
“你是单身的单,还是你女朋友的尾数是单数的单?”杨妮笑侃他。
“这句说的好,值得干一杯。除了瑜珊姐和瑜乔,能让彭少吃瘪的恐怕就只有妮子了。”庄青云很高兴,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干一杯。
杨妮按着诸尚杰的手,自己却举起酒杯:“一家派一个代表就行。另外,瑜珊姐又是谁?不会又是彭瑜卿吹——”杨妮说的很含蓄,可是笑的一点都不保留,灿烂的笑容里透着调皮,下巴上的小梨涡更加明艳动人。
“她是我姐,我吹,我也得能够得到,她吹我还差不多。”彭瑜卿仰头一口干尽了杯中的红酒。
“你姐?你还有姐姐?我没听瑜乔提过啊?”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八卦起来都一个样,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瑜珊姐比瑜乔打了将近20岁,瑜乔出生,瑜珊姐已经当兵了,很少见面。”庄青云解释说。
“瑜珊姐,她不再锦州吗?”
“她是驻国外大使馆的武官。是唯一的女,武官!”诸尚杰的话语里无不透着骄傲,可见他们两家的关系不一般。
“哇塞,彭瑜卿,你姐回来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和她拍照,签名。”
“她回不回来,问敖伟哥,和你家老大!我不知道!”他竟说的有些懊恼!
杨妮又听不懂了,上学时也不觉得自己笨啊,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脑子老是跟不上趟呢。她一脸迷惘的样子望着诸尚杰,只有他愿意给自己解释。
“唉——敖伟,我替您回首那段那青春年少时的往事,您不介意吧?”诸尚杰叹了口起,缓缓讲起:
“瑜珊姐,敖伟哥,和我大哥是青梅竹马,一起玩泥长大的,青春发情期俩人一起看上了瑜珊姐,狠命的追,明里暗里的俩人较劲,瑜珊姐不想影响三人的感情参军了,我哥跟敖伟也跟着参军了。两人到现在还在较劲,都没结婚在等瑜珊。瑜珊说这场游戏已经与她无关了,就算没有她,我哥和敖伟也会为另外一件事或另一个人争一辈子,因为他俩太幼稚,所以她决定躲得远远的。”
“啊——这么浪漫,好感人啊!敖伟哥,你真的到现在还没结婚在等瑜珊姐啊?”杨妮感叹的同时也在想,难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牢固,原来有张盘根错节的网牵扯着彼此。
“老四说的话不能信,知道吗?湿度太高,晒干了就发现啥也没了,全是水分。”张敖伟不否认也没承认,而是打趣错开了话题。
闲话家常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拍卖会慢慢的接近了尾声,杨妮甚至都没留意到自己圈中的那个黄花梨的首饰箱拍了多少钱,看来只能等会儿问问楚信了。
楚信过来时手里拿了一沓单子,分别按上面的名字递给了在坐的几位:“手续已经办好了,各位叫手下人去那爷那儿领就是了。四爷,咱的东西,我放您尾箱里了。”
“楚信,那个拍到了吗?多少钱?”
楚信没答,临走前对着杨妮比了个二。两万?二十万?杨妮郁闷,这只狡猾的狐狸给句痛快话咋就这么难!
回到家,司机打开尾箱,尾箱里只有杨妮圈的那只黄花梨木箱,并无其他物品,她诧异的问:“你没选东西吗?就我一个人拍了?”
诸尚杰神秘的笑笑,捧着首饰盒直奔电梯,杨妮嘟着嘴插卡按下32。
到了房间,诸尚杰把首饰盒放在岛台上,环着杨妮的腰,在她耳畔低语:“打开。”
杨妮轻轻打开盖子,最上面那层平放着一个红色的正方形盒子,她疑惑的拿起盒子,打开盒盖,又‘啪’的一下关上了。嘴里喃喃道:“疯了!你疯了!”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的竟是今晚天价拍出的那套翡翠项链和耳坠。
诸尚杰轻轻拨开她卷曲的长发,拿出项链,为她戴上,脱掉她身上皱皱巴巴的西装,将她转向自己,翠绿的项链配她光洁修长的脖颈,翠更绿,颈更白,唇更红??杨妮局促的望着他:“太,太,太贵重了,我,不,不能要!”
“高价伫连城,佳人难再得!”
“可是——”
“嘘——什么都别说,和你给我的相比,一切都微不足道!就让我抱着你,抱着你,永远,永远??”诸尚杰拥着她,轻轻摩挲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