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上)好奇

“殷叔叔。”这日言羽起了个大早，见到殷付练完功夫后十分殷勤地跑过去给他递过面巾。
殷付看了他一眼，看他笑得诡异，他自是知道他心里决计是有什么事情。
但也没有说穿，接过面巾，抹了一把汗。
见到殷付坐下来之后，言羽一路小跑得跟了过去，坐在了身边，有点笨拙地伸出两只小拳头要给他捶背。
殷付也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对他如此熟络。
“殷叔叔，你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应该知道他很多的事情吧？”果然他是想要打探楚天诩的事情。
不过小小年纪，竟也懂得此番做法，也只能说他人小鬼大。
“算不得很多。平常事情还是知道的。”
“那青萱是什么人？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他看上去很伤心。”言羽见殷付开口与他说话，觉得有戏，内心有些激动。
但殷付听到青萱这两个字便是抿嘴不语。
“殷叔叔？”言羽见到他也不说话，以为他走神了，小声地唤道。
而后殷付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后：“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尤其是刚才那两个字。”
“为什么？”
“我曾经见过他发狂的样子，便是因为她。”
殷付淡淡地说了一句后回了自己的营帐，他刚才这番话对言羽来说着实有番难以理解。
虽然知道不该挖人痛苦的隐私，但怎么说他也是继承了母亲那种一点即破的好奇心，那个洞越来越大便是会让自己有些难受。
可是殷付的意思就是在说，什么人的事情都可以问，唯独那个人不可以。
所以楚天诩早上在校场没有见到他，营帐中也找不到人，也是有些担心，派人到处找，在伙房找到了他。
见到他抱着一个饭桶不停地吃着饭，伙房的人为难地看了一眼进来的楚天诩，楚天诩见他已经吃了很多，他并不像大食量的人，如此这般吃法一定会出事。
“皇上。”
二话不说的将他提起带出了伙房，言羽顺手带走了灶台上的鸡腿。
楚天诩也是习惯了他这种小小的身体，简直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一般。
言羽也不知道怎么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又不能问，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嘴有事情做，他才溜进伙房，算是吃掉了一个小营帐的伙食。
楚天诩将他带回营帐之后，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脱掉裤子，毫不留情地下手拍打他娇嫩的屁股。
“干嘛打我？”言羽不服气地伸手想要拉过他的裤子，但被楚天诩制止住了。
“朕教过你，不问自取是为贼，你要什么告诉朕，朕都会给你，那么久了你还改不了自己的习惯。”
“啪啪。”楚天诩厚重的大手拍在小肉上，连营帐外的门卫都感觉到楚天诩打得极狠。
“呜呜，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教训我，呜呜。”
言羽以前虽然没有爹娘的照顾，但也没有人这样打过他那个地方，而且还像楚天诩打的如此狠的。
“凭什么？”楚天诩挑眉，冷哼道，“如今朕给你吃住，给你衣服，你说朕有没有这个资格？嗯？”
“呜呜。”楚天诩大声呵斥道，吓得言羽多年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了不起吗，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不用你施舍。呜呜。”
“就是去偷？”听他这般哽咽的话，更加的生气了，下手又重了几分，而他的哭声却小了下去。
想不到他竟然咬着嘴唇，眼泪在掉，喉咙里在哽咽，就是不发出哭声。
“委屈你了？”楚天诩见到他不哭了，停下手下的动作。
言羽见状从他的腿上爬了下来，将裤子穿好，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不发一言地向帐外走去。
“你去哪里？”
“去找我娘。”言羽也是觉得自己瞎眼了，以前会觉得他还不错，现在他收回这句话。
看着他捂着刚才被打的部位，走路一瘸一拐地，楚天诩看着他倔强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一个小孩子那般计较。
可是他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他想要什么，难道他还不给吗，若是换了别的孩子，他只能认为是他们饿了，去伙房找些食物，但是他不一样。
楚天诩轻叹了一声：“回来。”
“……”言羽扭着身体向外走去。
“回来，不要让朕说第二遍。”言羽这次的别扭闹大的，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但是还没走出大营，就已经被楚天诩抓了回来，扔到床上的时候，碰到了刚才被打的地方，让他弹坐了起来。
“我走了你不是眼不见为净嘛，我偷东西是我的事情，你不过是把我当宠物养了几天而已，要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言羽站在床上，还要仰望楚天诩。
楚天诩低头，听到他爆发出来的怨念，微微一怔。
“你是这样想的？”楚天诩挑眉轻笑道。
“你说过带我去找我娘的，可每天都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不喜欢和你挤一张床。”言羽大声地说道，“他们说让我不要提起青萱这个名字才去吃饭堵住自己的嘴巴，我有问过伙房里的人，是他们给我的。”
听到青萱这个名字，楚天诩身体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不说话转身离开了。
经过这次争吵之后，楚天诩与他之间出现了一些隔阂，直到他们离开这里去楚京之后，他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殷付，你将他送到小秋那里吧。”
“皇上，你不打算带他入宫？”
“他这样的脾气，恐在宫里倒是闷到他。”楚天诩这般说道，他有些脾气倒是和她很像，都是不甘寂寞的人。
“是。”
进了楚京，殷付便带着言羽去了郡马府，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小女孩在练功夫的声音。
而后一个妇人挺着大肚子后内堂走出来：“萱儿，女孩子练什么功夫，以后还嫁的出去？”
“不碍事不碍事，小孩子嘛，多动动也是好事。”一个老汉开心地维护起自己的孙女。
“爹教我的，娘，我以后要当将军。”说着小女孩拿着木剑在庭院中嚯嚯地练着剑。
“郡主。”
“殷统领，你从边境回来了？”
她也是之前听李小飞说的，他与皇上去了齐国，后调兵进攻燕国。
“是啊。”殷付走到小女孩的面前，“你爹也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
“马步还没扎稳就开始练剑了。”
殷付按了按小女孩的小身板，小女孩的马步本就没扎稳，被他这般一按就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撇了撇嘴，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土：“哼哼。”
而后看到与殷付一起来的小男孩，浓眉大眼，跑过去：“我叫李思萱，你呢？”
“我叫阿羽。”
“这孩子莫不是殷统领的吧？我还一直以为殷统领未婚，想不到……”妇人掩嘴轻笑道。
“他是皇上从齐国带回来的，陛下答应了他帮他找他母亲的，不过先住你这里住段时间。”
“陛下还真是热心。”小秋牵过言羽，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长得和姐姐还挺像的。”
“是吗？你不说我还未曾注意，如今看看还真是有些相似。”殷付也开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还以为陛下只收集与姐姐长得相似的女子，想不到连孩子都找到了。”
姐姐？莫不是之前不能提起的人？原来他是因为长得像那个人，他才将自己捡回来的，并不是要帮他找娘，想着便是有些生气。
言羽见他们说起，也趁时机地问道：“我长得像谁？”
“天下第一的美人。”小秋摸了摸言羽的脸颊，笑道。
似是在回避他的问题：“萱儿，带小哥哥去房间。”
“好啊。”思萱也不怕生地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内堂。
见到孩子离开后，小秋又说道：“看来陛下还是没有忘记姐姐。”
“除了颜嫔娘娘外，也只有皇后娘娘能让陛下失去理智吧。”
小秋轻叹了一口气。
“那我先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嗯。”
……
思萱将他带到房间，开心地说道：“这里是你的房间，我的在对面，娘亲和爹爹的在另一个院子。”
“那个人是你的娘？”言羽低声地问道。
“是啊。我娘可是郡主哦。”思萱骄傲地扬起头，“听爷爷说，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义妹呢，我的名字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取的。”
青萱？思萱？
“那你知道青萱是谁吗？”李思萱难得遇见一个新朋友，生性外向的她当然是会止不住的说话。
“知道啊，就是皇后姨娘啊，不过皇后姨娘在六年前已经被大火烧死了。”说到后面，思萱也是会有些伤感。
“死了吗？”如今他才知道，为什么楚天诩不愿提起她，原来是已经回不来的人。
“姑姑说，这叫红颜薄命，听她说，皇后娘娘是绝世美女呢。”李思萱这般说道，然后小声地说道，“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成为美女。”
“噗。”言羽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觉得李思萱很天真，也很可爱。
“你敢小看我？”李思萱杏眼圆瞪地叉着腰看着他。
“没有啊，只是有点羡慕你有爹娘。”
“你爹娘呢？”
“大哥说我娘一个人生下我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失散了，我一直在找她。”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找皇上姨丈，发放皇榜就可以找到你娘了。”李思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包票道。
“他？”
“是啊，皇上姨丈人可好了，每次来这里都有好多玩具。”提起她的皇上姨丈，小丫头的话匣子又打开了。说了很多很多他的事情。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很好吗？听你娘说，皇上收集了很多与皇后娘娘长得相似的人。”言羽好奇地问道，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对话都是没有什么避忌的，可不像大人那样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
“这我倒不清楚，也不是很懂。”李思萱仰着头思考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能够看到能够理解的事情，才会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