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早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冬天过了，春天也过了，迎来了初夏，初夏不比盛夏，还残留的春天的影子，好下雨，一下雨就是一整天。
萧王府的奴仆格外忙活，匆匆忙忙的往苏玉姚的凝和园走去，因为今日苏玉姚即将临盆。尚子萧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宣过来了凝和园。
过了几个月，苏玉姚临盆之际，当然，夏云兮的肚子也已经明显可见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屋门，屋外大雨滂沱，黄豆大的雨滴打落在树叶上，噼里啪啦。
“今儿个，外头怎么嘈嘈杂杂的，发生了什么事？”夏云兮看着屋外淡淡的说道。
“听说是侧王妃即将临盆了。”季娴回答道。
算算，苏玉姚确实是到了临盆期了。
夏云兮“哦？”了一声，说道，“好吧。把屋门关上吧。”
“是。”季娴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如今碧珠走了，夏云兮的衣食起居都是由季娴来照顾。
屋内是极其安静的，夏云兮坐下来静静的看书。
凝和园，屋里屋外站得满满都是人，苏玉姚躺在床上，疼的哇哇直叫，叫的人的心里发慌。尚子萧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姚儿，别害怕，有本王在呢。”
满屋子，站着的太医既是手忙脚乱，又是惊慌失措，因为尚子萧与他们说了，要是稍微有一点儿差错，那他们太医院的人都不要活命了。这能叫人不害怕吗？
一切准备就绪，一个太医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您会回避一会儿，等会儿听好消息。”
苏玉姚不愿意让尚子萧出去，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王爷……”
尚子萧心疼的拍了拍苏玉姚的手，说道，“姚儿，别害怕。”
苏玉姚点点头，不舍的松开了抓住尚子萧的手。
屋子的门关上了，外边依旧是大雨滂沱，没有一点儿要停的迹象，屋子里，苏玉姚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让人揪心。
尚子萧眉头紧皱，站在门外不停的徘徊，几次都想进屋去陪着苏玉姚，都被墨书阻止了。
半个时辰之后，屋门开了，一个太医走了出来，面如死灰，夹杂着害怕的神情，他对尚子萧说道，“王爷，侧王妃有难产的迹象？”
难产？这让尚子萧瞬间像是被雷劈了劈了一般。
太医又道，“微臣医术不精，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尚子萧勃然大怒，狠狠的推门，走进屋子，大声呵斥屋子里所有的太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你们也不要在太医院干了，提着头回老家去吧。”
听着此，屋子里的太医一齐跪了下来，苏玉姚的难产不是一般的难产，一般的难产是保住一个人是没有事的。可是苏玉姚的难产，只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不然谁都不能保。但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正在慌乱之时，一个太医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微臣有一个办法。”
尚子萧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立马问道，“什么办法。”
太医们也一齐看向这个说有办法的太医，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医术难道比他们精湛吗？不过他们还是希望他是真的有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太医说道，“萧王妃医术高明，说不定可以让她试一试。”
说完，屋子里跪着的太医们觉得是有生的希望了，在他们的心里，萧王妃是一位神人，相信她肯定是有办法，一定能解决这个令他们众人棘手的问题。
尚子萧震惊，有希望同时又觉得是失望。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墨书就自告奋勇，“王爷，墨书这就前往潇湘苑请王妃过来。”
尚子萧点点头，如今这个情形也只能让她来这里瞧瞧了。
墨书大步大步的冒着大雨来到了潇湘苑，走到夏云兮的屋门口，被季娴给拦住了，“你来这里干嘛？”
季娴想着那日墨书的所做所为，完全不能忍受。
墨书想着苏玉姚的情况紧急，不想与季娴多解释什么，只想尽快把萧王妃带到凝和园去。
“季娴，我有急事，你闪开？”墨书说道。
“你有什么急事先说。”
“我来找王妃的。”墨书真是烦着季娴了，就告诉她一般算了。
“找王妃又是做什么？”季娴又问道。
“你哪里那么多的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传来了夏云兮的声音，她在屋里看书，听着门外有声音，好像是谁来了。
“季娴，怎么了？”夏云兮问道。
“王妃，没什么。”季娴觉得墨书找自家主子能有什么大事，莫是捣乱的。
墨书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大声的朝屋里喊道，“王妃娘娘，墨书有事求见。”
听到是墨书，夏云兮有些迟疑了，他来做什么？
“我们家王妃不会见你的，你快走吧。”季娴继续说道。
墨书来这里，十有八九是尚子萧派来的吧，到底有什么，听听看，反正也不会少了什么，无非就是多听了笑话。
“季娴，你让他进来吧。”她淡淡的说道。
开了门，墨书走了进来，他直接说道，“王妃，您救救侧王妃吧。”
夏云兮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把手中的书轻轻的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救救苏玉姚，她又怎么了？莫不是上次设计自个儿没有得逞，如今又想出了一个法子？
“怎么了？”她问道。
“侧王妃难产，求您给她开一副催产药，让她顺利生下孩子。”
难产，让自个儿给她开一副催产药？果真是一个笑话。
“你做梦！王妃是不会给侧王妃开催产药的。”季娴立马说道。
季娴对于墨书是不想说评价什么，而对苏玉姚，有事就来求自家主子了，没事就想方设法的陷害她，死了更好。
夏云兮朝季娴挥了挥了手，示意她不说话，“谁告诉你，我这里有催产药的。”
“太医说的，只有你可以救她了。”墨书急切的说道。
“那些太医是高看我了，我怎么会有催产药。”
墨书的脸瞬间变黑了，正要说什么，夏云兮说道，“你走吧，我这里没有。”
墨书不愿意离开，又要说什么，季娴打断了他得话，“走吧，王妃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季娴把墨书强拉着出了屋门。
墨书回到凝和园，所有的太医都期待他带来了好消息。
“王爷，王妃说她没有催产药。”墨书把此事与尚子萧说了一遍。
“没有？”尚子萧是不相信夏云兮会没有，觉得她定是故意不给的。想着苏玉姚还在痛苦的挣扎，于是，他选择亲自去找她要。
尚子萧匆匆忙忙的前往潇湘苑。
尚子萧来了，季娴自然是不敢拦着他的。她很吃惊，这几个月来，他从来都没有踏进过潇湘苑一步。
尚子萧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夏云兮听到细小的脚步声，微微抬起头，看到是尚子萧站在屋子里，她微微笑道，“你也是来找我要催产药的吧，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没有。”
“我知道你有！”尚子萧肯定的说道。
其实，夏云兮是真的有这种药，只是她不想给苏玉姚这个狠毒的女子，给了，还不是恩将仇报。说过，苏玉姚与尚子萧的事，她不想再有什么瓜葛。她只想好好的守住对她好的人。其余的，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尚子萧见夏云兮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云兮，你就那么狠心看着姚儿与她的孩子丧命吗？”
这么狠心？苏玉姚做了这么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没见他说过狠心。自个儿无论做什么，还不都是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夏云兮冷笑道，“当初，苏玉姚要在药里动手脚，企图让我的孩子堕胎，你怎么就不说她狠心。若不是她有意，碧珠又怎么会死，你护着她，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又叫我如何再帮助你们。”
“云兮，只要你这次救姚儿，以后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尚子萧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让夏云兮救苏玉姚。
无论怎么说，都是想着苏玉姚的。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早就应该知道抱怨是没有用得，可是她偏偏有存有一丝希望。
“尚子萧，你这算是在求我吗？”她问道。
“是！”尚子萧没有迟疑一刻，因为想着苏玉姚还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就觉得什么事都不重要，救她是刻不容缓的。
求她，他不是一个如此高傲的人吗？竟然为了苏玉姚可以求她。
夏云兮闭了闭眼睛，片刻后说道，“季娴，给我撑伞。”她终究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季娴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撑起了一把伞，夏云兮挺着大肚子，往后院的药房走去。
大雨滂沱丝毫不减，脚下的水流不止，像是踏在小溪里，季娴撑着伞，她自个儿的是淋了大半个身子。
夏云兮给苏玉姚配了一副催产药，尚子萧拿好药，立马就离开了，心心念着的是苏玉姚还在痛苦挣扎。
看着尚子萧匆匆离开的背影，夏云兮长叹了一口气，她挺着肚子转身往屋内走去。
由于屋门的台阶上，刚才几个人来来往往，洒下了不少的雨水，夏云兮脚下一滑，顿时不知所措，什么都没有的扶，季娴来迟了一秒，夏云兮就摔到了地上。
顿时，她的肚子就像是被割了很多刀一般，疼痛难忍。这一次摔跤，不是要早产就是小产，而且怕是还有落个终身不育的顽疾。毕竟已经是七个月大的肚子了。
季娴与其余潇湘苑的宫人赶忙的把夏云兮扶到寝殿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潇湘苑的宫人们手忙脚乱的。
这个迹象，怕是要早产了，夏云兮疼痛中指挥着宫人们要做些什么。如此紧急时刻，找个稳婆是来不及了，她自个儿会医术，接生虽然是没有做过，不过还是略知一二。
宫人们照着夏云兮的口述，一步一步的做下去，还好，这个孩子不那么调皮，很听话，“哇哇”哭声，孩子没有什么艰难险阻就生了下来。
“恭喜王妃，是个小王爷。”
季娴果然一笑，刚才的紧张兮兮气氛一时间全没了，自家主子生下的还是一个小王爷。
“抱过来给我看看。”夏云兮虚弱的说道。
季娴结果丫鬟手中抱着得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夏云兮看。终于平平安安的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她看了看屋子里，每个丫鬟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她感到很欣慰。
“孩子得名字就叫做尘落吧。”
“尘落。”丫鬟们重复了一遍。
“真好听。”丫鬟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
“尘落，尘埃落定。”夏云兮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得悲伤。
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季娴说道，“王妃，别想不开心的事，刚刚生产完，身子要紧。”
凝和园，太医们给苏玉姚配制了夏云兮配制得药，果然凑效了，一个时辰后，生下了一个女孩。
太医们都声称，萧王妃真是神医在世。
尚子萧坐在苏玉姚的床边，欣喜不已，他紧紧得握着苏玉姚的手，柔声说道，“姚儿，辛苦你了。”
苏玉姚摇了摇头，“不辛苦。”
苏玉姚很遗憾，为什么生下得是一个女孩。不过，看着尚子萧这么高兴，她觉得没有什么。
“王爷，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尚子萧想了想，说道，“茗依。就叫茗依。”
“茗依。”苏玉姚自言自语得重复了一遍，“真好听。”
太医们一齐跪下，“恭喜萧王爷，贺喜萧王爷。”
屋子里洋溢的都是喜庆得气氛。
他与苏玉姚共欢喜，却不知潇湘苑内的那个女人如今是怎么样了。若不是救苏玉姚，恐怕是没有早产这一回事，虽说母子平安，但是早产儿身子骨是极其虚弱的，孩子一辈子就落下这么一个病根子。
几日过后。
夏云兮生完了孩子，还躺在床上做月子。
屋门被人敲响，季娴开门，是一个小丫鬟，手中拿着一封信函，“季娴姑娘，这是王爷叫我交给王妃娘娘的。”这个小丫鬟没见着夏云兮，就把手中的信函交给了季娴，让她带进去给夏云兮。
季娴迟疑了片刻，接过丫鬟手中的信函。
走到床边，把信递给夏云兮，“王妃，这是王爷给您的信。”
信？
她顿时疑惑了。
她接过信函，打开一看，确实是他的字迹。
云兮，首先谢谢你救了姚儿，让她们母女平安。本想当面向你致谢，可是父皇传来口喻是要去边关那边巡查，不知何时才可以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切不可那么任性。你是萧王府的当家人，多管着点这个府邸。
“王妃，王爷在信上说了什么？”季娴见夏云兮看了信垂眸不语，如今刚刚生了孩子，身子骨还不好，怕尚子萧又说了一些刺激夏云兮的话。
夏云兮把信纸递给季娴看。
季娴看了之后，颇有些吃惊，但心底里也是高兴的，王爷似乎是回到了以前。
夏云兮看了尚子萧写给她的信，她奋愤不平的心平静了下来，“季娴，他什么时候启程去边关？”
“季娴猜想，大概是等会儿。”季娴想想，昨晚上，没有听到王爷启程去边关的事，这会儿也没有听到，想必是就是等会儿了。
夏云兮低声“哦”了一声，然后取下了她自个儿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递给季娴，“你把这块玉佩拿给他。”
季娴点点头，“王妃有什么话要属下捎给王爷吗？”
“没有。”能有什么话与他讲。
季娴拿着玉佩出了屋门。
还好季娴来的正是时候，再来晚一点儿，怕是尚子萧已经启程了，这个时候已经在萧王府的大门处，整装待发。
苏玉姚含情脉脉的看着尚子萧，依依不舍的紧。清晨的阳光不那么刺眼，温柔如冬日的暖阳。
几日前才生完孩子，苏玉姚却是执意下床，要送尚子萧出门，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王爷。”季娴喊了一声。
在场的人都看向季娴，季娴来了，定是跟夏云兮有关，苏玉姚自然是很不高兴。尚子萧有些不可思议，“季娴？”
季娴走到尚子萧的尚子萧，给他行了一个抱拳礼，“王爷。”说罢，拿出了夏云兮的玉佩递给尚子萧，“王爷，这是王妃让属下捎给您的。”
尚子萧接过玉佩，看了看，然后把它紧紧的握在了手心，“她还有说什么吗？”
季娴摇摇头，“没有。”
尚子萧“哦”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失望的。
“王爷，一切尽在不言中。王妃的意思定是这玉佩犹如是她，与你同在。”
尚子萧拿出这玉佩又看了看，“嗯”了一声。
苏玉姚见此脸色大变，在她的想象中，尚子萧就是得拒绝收下夏云兮的这块玉佩的，可尚子萧收下了，看似还很乐意的样子。这种不愿意又不好说什么的事情真让她烦躁的很。
尚子萧这次去边关，定不是单纯的巡查，太子与四皇子五皇子几个也都受了皇上的命令。这一去，是少不了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精心设计，与太子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反正，这场夺嫡之战，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