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还朝

“皇上。”
“皇上！”楚君宾叫了一声，见刘欣没有反应，孙子严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孙子严，你这是做什么！竟敢这么大声跟朕说话！”刘欣的神游被孙子严打断，一阵恼火地瞪着孙子严。
而楚君宾，则用玉笏掩住半张脸偷偷地笑。
微微斜眼瞪了瞪楚君宾，孙子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皇上，臣等已经唤了皇上好几声了。是皇上忧思繁重无暇顾及。但臣等有要事要禀报皇上，所以不得已出声打扰皇上……”
听完孙子严的话，刘欣有些微微地不自在，这才挪了挪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坐姿。“有事快奏！”刘欣很不耐烦。他的黎影今日可是要回到长安了，这群老顽固要是再这么磨蹭下去，他可就要误了到城门口去迎接黎影的时机了！
“阳平侯……”看着王襄还在发呆，孙子严掩唇轻声提醒道。
“启禀皇上……”
“怎么又是你？！阳平侯，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一看到王襄举笏上前奏报，刘欣心里便开始不痛快！上次出主意让黎影去巡视洛阳的，就是这该死的阳平侯！
“是……臣，有要事要奏。”王襄有些委屈地说道。
都怪孙子严！说什么总是他们被皇上训斥，这次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要再出头去招罪，让他阳平侯行行好劝劝皇上，当当挡箭牌！
王襄心里极度憋屈。一旦碰上和黎影有关的事，刘欣说什么都不会做出太大让步的。他孙子严楚君宾不敢强出头，凭什么要他奔到前头去替他们挡着？哎，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孙子严那人，真要固执起来，王襄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下个月会有月氏的使臣到我朝进献，届时，我朝是要盛情待见的。更重要的是，这次月氏国派来的使臣是当今月氏国王的亲儿子。”王襄双眼没有离过玉笏，尽量保持声调的平稳报告着。
“什么？月氏王子亲自朝见？！”刘欣心下又惊又喜，“又到了月氏国进献的时日了么……”刘欣随后平复了下心情喃喃道。
这是刘欣登基以来第一次接见外臣，说到底他是很重视这次的月氏国进献的。以前，皇叔在位的时候，他只是个定陶王。常年住在封地，即使偶因年宴得以进宫，但又何尝能够见识参与到接见外臣的稀有场面。
“你继续。”也没有心思再去计较这是不是王襄的分内之事，刘欣的思维中心被成功转移，至少现在是开始在关心接见使臣的事了。
“听说这次微臣想请问皇上，在这次使臣之宴上，准备什么样的节目比较好。”
“怎么，这种小事太乐不能处理好吗？”一听到这些，刘欣心下不快。这群臣子，就知道给他找麻烦，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跑来朝堂上来跟他请示！
“皇上请息怒。”王襄微微俯身，“太乐令已经拟定好了宴会的礼乐清单，还请皇上过目。”王襄说完，便有太监把竹简上呈到刘欣面前。
孙子严等人屏住呼吸盯着刘欣阅览竹简，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东西到来。果然……
“这都是什么东西！”刘欣扔下竹简，大怒。
“皇上息怒。”王襄又是一阵俯身，“这礼乐清单都是按着月氏国人的喜好悉心制定的，不知道，皇上有什么疑问吗？”
“月氏国人的喜好？！”刘欣重重嗤了一声，“哼！朕怎么不知道黎影已经这么声名远播，连月氏国的使臣都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咱们大汉朝宁朔将军的风姿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他月氏国人还喜欢看黎影的剑舞不成？！黎影是堂堂四品宁朔将军！在宴会上给一个小国使臣舞剑？这算是什么待客礼节！”刘欣气绝。这摆明了是给黎影难看！
“皇上请息怒……”
“够了！”刘欣愤怒地堵住了王襄的话，“朕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退朝！”刘欣说完匆匆离开。
他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去接他的黎影。这些该死的臣子国事，统统先滚一边儿去吧！
长安街。柳风酒巷。
“真想不到，师大人的喜好竟是如此特别。竟还会喜欢在这样的小巷里饮酒呢。呵呵！”坐在柳风酒巷里，端着酒碗，黎影对着师丹微微一笑畅快饮下。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洛阳长途跋涉回来的劳累之人。
“呵呵，总比不过醉不归关珞姑娘的屋子吧。”师丹调笑道。
“师大人说笑了。呵呵！”黎影也没当一回事，他已经习惯了跟师丹在一起就必须学会自动忽略很多东西。
“呵呵，这里很舒服，没有开在闹市里，很适合劳累之时做休憩之地。怎么，黎影你不喜欢？”不再继续调笑，师丹看着黎影豪饮，也是微微一笑。原来，黎影喝酒的时候，竟是这般模样。平日里看起来阳刚而俊美，没想到喝酒的时候竟可以是这么地……飘逸，柔和。
师丹心下微微赞叹。黎影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生为男子，当真可惜！
“师大人，可曾有过心仪之人？”黎影像是接着微微的酒气，胡乱地丢出这么一个问题。问完之后，看着师丹依旧微笑不动，黎影心下有些尴尬。
“黎影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师丹笑得更美了。
“当然是实话。”黎影有些好笑地回答。这世上，还有谁会愿意听人说假话给自己听不成？呵呵。
“也许，有过，也许，没有过。”师丹淡淡地说。脸上的依旧是熟悉的笑，可给人的感觉，好像又有点陌生了。
“师大人若是不愿意说，黎影自是不会强求的。”看着师丹虚无缥缈的眼神，黎影心下一阵沉闷。他一直对师丹抱有好奇之心，好奇为什么刘欣总是那么听师丹的话。
“黎影啊，有些东西，你觉得他是你的了，但他偏偏不是；而有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在乎过的东西，却可能是这世上你最想要的。”
“呵呵……”黎影无奈干笑，端起酒碗再饮而下，以掩饰自己的些微不自在。师丹的话，说实话，黎影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自然也就不明白师丹此时跟他说这些的用意。所以黎影也只当师丹是闲来无事跟他开开玩笑和岔开话题罢了。
“好了，我们也在这坐了不少时辰了，估计皇上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师丹把酒钱放在了桌上，起身离开。
欣……你真的会来迎我回宫吗？
黎影握着剑的左手微微地使了劲，他有些紧张。倘若刘欣真的等在了城门外，他又该怎么面对呢？又会是一堆文武百官跟在他身后吧……
黎影开始有些心绪不宁。
宣德殿门。
“皇上，您就安心等着吧，师大人和将军已经进了长安城了。”看着刘欣焦躁地在转来转去，孙子严安抚道。刘欣不让任何人跟在身边，楚君宾乖乖听命，他孙子严可不能这么放任皇上。万一在这空旷皇城中皇上一看到他心爱的宁朔将军把持不住，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嘛！他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都已经酉时了！”刘欣指着头顶大声吼道。
黎影，你最好赶快给朕乖乖地滚回来！
刘欣在心下暗暗放着狠话。
“皇上。”
“干什么！”刘欣一甩宽大的袖子，转身近近地怒瞪着孙子严。
“师大人和将军……已经到门口了……”孙子严无限委屈。我给你报告你家黎影的行程你还这么凶我！
“你不早说！”看着孙子严委屈的神情刘欣也没心思多管，心思全放在了不远处马背上的黎影身上。
“皇上。”师丹下马，看着刘欣满心扑在黎影身上，微微笑朝着形式化地刘欣叫了一声。
“师大人辛苦了。”刘欣竟然给了回应，这倒是师丹没有想到的。
“微臣不觉辛苦。”师丹说完，看着刘欣现下真是无心注意自己，便先行离去。临走没忘记拉上在一旁死死盯着黎影和刘欣的孙子严。
“皇上，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到甘泉宫歇息比较好。将军一路颠簸，想必也是极累了。”师丹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刘欣一句，言下之意——想干什么也千万别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至少找个有墙有顶的地方去！
“走吧，黎影。”刘欣牵住黎影地手，心底一阵阵的悸动，隐忍而不发。
“嗯……”黎影知道刘欣现在的感受，他自己也在期待。
这一趟洛阳之行，除了替刘欣办完事让他心里无比满足和骄傲以外，对刘欣的心意更是坚定不移了。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日日夜夜师丹都在他耳边念及刘欣，总是跟他探讨一些平日里从来不会聊起的私密话题，以至于黎影对刘欣的思念一天天加深，也就开始越来越认真地去面对他和刘欣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
被人爱着原来真的是这么幸福的事，那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心里暖暖的，让人甚是舒服。
这些天以来，黎影不止一次这么感叹。
甘泉宫。
“黎影，你终于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刘欣把黎影扑倒在床榻之上，黎影任着手中的剑滑落在地，闭眼享受着刘欣的双唇胡乱吻着自己的耳垂。只听刘欣声音颤抖，因为欲望而显得气息微弱地说道，“你知道朕有多想你，有多担心你吗……黎影，朕好怕，好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听着刘欣担心的话语，黎影心里泛起酸酸的幸福感。“黎影怎么会离开皇上呢……黎影这辈子都是皇上的，怎么会舍得离开呢……”黎影双手紧紧抱着刘欣的后背，那么紧，像是要把刘欣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黎影？”感觉到黎影的反常，刘欣疑惑。怎么几日不见，让的黎影竟是变得这么热情主动了么？呵呵！
“欣……我好想你。”看着刘欣从自己身上离开，黎影双手搭在刘欣的肩上，柔声说道。
“朕知道，朕也很想你……”刘欣微微一笑，准备吻上黎影的唇。
“黎影，你……你饮酒了？”刘欣闻到了黎影身上微微的酒气。心下无奈，他就说嘛，他的黎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矜持了。
“嗯，今日回到长安城里，师大人带着我到酒巷小坐了一会儿，我也只饮了几杯。”黎影如实回道，“怎么了？欣，你不喜欢？”黎影心下一阵窒息。
“呵呵，怎么会呢？朕的黎影做什么朕都喜欢。”刘欣笑看黎影说道。“倒不如说，朕很喜欢你饮酒之后的样子。”刘欣边说边细细端详着身下黎影的脸庞。
刘欣猜想，黎影定是不胜酒力，否则，怎么会才小坐了一会儿饮了几杯脸颊就微微泛红呢？呵呵！黎影，原来你的弱点，还有这个……
“嗯？”听着刘欣轻笑赞美，黎影不解。饮酒没饮酒，有什么区别吗？
“影儿饮酒过后，变得更美了……”像是猜到了黎影心中所想，刘欣贴近黎影脸侧，用一种极其魅惑的嗓音解释道。
“嗯……”被刘欣这么一逗弄，黎影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热，有些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
“影儿，你很累吗？”刘欣边解着黎影的衣带，边吻着黎影的双唇边问道。
“不……不累……”黎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只是顺从身体的反应在回应着刘欣。突然，黎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推开了刘欣。
“怎么了？影儿不舒服吗？”刘欣吻得正起劲儿，突然这么被推开，心下有些纳闷地问道。
“那个……欣……”黎影右手轻抚着刘欣的侧脸，有些犹豫地叫道。
“嗯？怎么了？”刘欣任着黎影抚摸自己，柔声问道。欣……叫得真好听！呵呵，他的黎影，果真饮了点酒，就不能自己了。
“今夜……可不可以，让黎影在上……”黎影右手从刘欣的脸颊上滑下至刘欣的衣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黎影的手心有些汗湿却还紧紧地揪着。说话的声音太小，几不可闻。但刘欣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刘欣虽是心下一惊，但却也是一喜。
黎影竟然也会有这么大胆的时候啊？！
刘欣抱着些许期待。黎影啊，今晚，你还会给朕什么惊喜呢？
“什么？影儿，你说得这么小声，朕怎么能听得到呢？”刘欣假装没有听清，摩挲着黎影的脸庞和颈间，诱惑地说着。双手还不忘在黎影全身上下到处点火。
“我说……今夜……”黎影忍着体内涌出的情欲，双眼一闭，音量稍微地加大，豁出去似的说，“今夜……能不能让黎影在上！”
黎影低声吼完，迟迟不见刘欣反应。黎影一急，想要睁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却不料，他这一睁眼，就被刘欣翻过身，瞬间体位互换，黎影直直地趴在了刘欣身上。
看着刘欣满脸带笑地躺在自己身下，黎影忽然觉得心里又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