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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前世情之红尘梦 萌生 2024-12-29 22:18
不得不提的是,我的来福和咪咪竟然在一个天气明媚的午后送到了芙蓉宫。
当时我正无聊得发愣,老远就听到了猫狗的叫声,几个太监抬着一个笼子到了芙蓉宫,听到这熟悉的叫声,我心情异常激动的上前把那布帘掀起,打开了笼子。
咪咪一下子串出来,跑到椅子底下躲了起来,我连忙去呼唤它。
“咪——咪咪——”
“喵——”
它回应了我一声,但是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它一定是受了惊吓,只有来福不停的摇着尾巴兴奋得往我的身上跳。
顿时,我犹如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欣喜若狂。
我突然想起,是谁送它们来的呢?连忙问那些小太监。
“是谁把它们送来的?”
“主子,奴才也不知道。”
我连忙冲出宫殿外,一个小太监抱着一个用黄绸包裹的古筝,差点与我相撞,我抓住他问。
“是谁把这些东西送来的?”
“呃,一个太监说这些都是馨贵妃之物,他已经走了。”
我看着空荡的御花园,空无一人,只有那些秋花依然盛开,我的心犹如这空荡的花园,再美也空无一人!
几个宫女匆匆赶来。
“主子请回吧,这里风大。”
我的脚步沉重,回到宫殿,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游魂,空尽了灵魂和思想。
这一切,都是谁在操控着?我的人生竟然轮不到我自己做主,我的一切似乎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呢?!
想破了头,依然一无所获。
我又该怎么办?!
仿佛脑海的记忆全部被唤醒,又顷刻间烟消云散,我的脑海里波涛汹涌,仿佛前世今生的一切都在翻江倒海,头晕目眩的我,被婢女扶着走向寝室,刚一坐上那粉紫罗曼的床沿,就开始迷糊起来,也许我真的太累了。
“贵妃娘娘,您累了就歇着吧。”
“我确实乏了,看好来福和咪咪,给我端盆热水。”
“是。”
我把那个出门必戴的面具卸下,又将脸洗干净。
那个宫女见了我的真容呆愣着,一脸讶异与恐慌。
我不紧不慢的说。
“你看到的就是事实,如果你想要活命就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人头落地!”我有种抛弃一切,死而后快的冲动。
“是,奴婢不敢多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陈玉容。”
“好,既然如此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之人,你倘若真心对待我,我定不会亏待你,只是你倘若出卖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义正词严,第一次对人如此苛刻的说话,方才的那种冲动也有了清醒的感觉,此刻是为了活命,也为了自保,只能如此。
“奴婢既然跟了娘娘,自然誓死效忠娘娘。”
“好,你以后就掌管芙蓉宫的所有事务吧。”我不得不把她的职位提到最高,先给她尝到甜头,奶奶说得对,谁都无法逃过利益的诱惑,此刻也只好用利益来稳住她了,而且芙蓉宫的众多宫女太监中,仿佛只有她比较机灵。
“谢娘娘,玉容定竭尽所能为娘娘效劳。”
“好,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现在派人在宫殿门口守着,皇上若是来了,一定要先通知我,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是,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那样丑陋模样整天黏在脸上,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不仅恐惧还觉得自己与魔鬼不无差别,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吧?也许是身心放松,才躺下,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看到那已经摆好的古筝,似乎看见了真正属于灵魂深处的眷恋,不禁坐在了那古筝面前,那根断弦竟然已经换新,而且连音调都调试过。
这把琴,这段时间是谁抚过?!一抚上那琴铉,就有一种错觉产生,这把琴似乎就是为我而生,又似乎是我就是为了这把琴而生,灵魂恍惚之间,指尖已经熟练的拨动起来,竟然是这个旋律——“一盏离愁孤独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妳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妳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妳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此处引用方文山《东风破》)
那种似有却无,似无竟有的痛在胸口蔓延开来,时光交错间,我仿佛穿越了时空——仿佛又回到了那样的夜里,我也在什么地方弹奏过这首曲子。
这一切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仿佛才在昨天——我的回忆不是我的,我的思想也似乎不是我的,我看见了不属于我的一切。
倾国容颜,倾世美貌,天仙也嫉恨的女子,怎么会是我?!
谁拥抱着我,好熟悉的一张俊颜,竟然是他,那个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中的绝世美男!
“怎么会是你?!”
“你忘了吗?你欠我厮守一生的承诺!”
我的身躯和灵魂一起颤抖,怎么会这样?!
“不,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在来找我——”
“爱妃!”
“我不是你的爱妃,你不要再来找我!”
“爱妃!”
耳边的声音依然响彻整个空间,我的身躯依然被紧紧拥抱。
“放开我,放开我——”
“爱妃!杨茉!——”
我睁开双眼,几乎连心脏也蹦了出来。
“皇上!臣妾,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臣妾该死——”
我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要跪拜。
“爱妃,你做噩梦了?!”
他的双手却越抱越紧,他的五官那么清晰的在我眼前放大,我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惊慌不已的自己,我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恐。
“你,你——”
“爱妃!我在这,我一直在这,不要害怕!”
我的身躯开始发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
“爱妃,茉儿,茉儿——”
他的声音竟然如水般温柔起来,顷刻间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他的双手也充满了温暖,在他怀里,听着他柔情似水的安慰,我终于慢慢镇静下来。
一切终于回归正常,这么冷的天气里我竟然汗湿了一身,心竟然痛到无法呼吸。
他,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他为我抹去脸上的泪。
我竟然泪水满脸的醒过来——原来依然是梦一场,我的梦中又出现了这样熟悉的情景,心痛不已!
只是这会的皇帝几乎让我忘记了他是一国之君,他双手捧着我的脸,久久凝视着,我竟然看见他的眼里升起了一层雾气,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种忧伤出现。
我突然想起自己此刻已经卸去了那块面具,惨了,如何是好?!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那面具这会在哪里?!
“怎么了,茉儿?”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又一次把惊慌如待宰羔羊的我拥入怀里。他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朕,为什么?!
“皇上,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戴面具参加选妃之事啊。”
他轻描淡写,但是我心里却波浪翻滚,我知道不仅仅如此而已。
“请皇上治臣妾欺君之罪吧。”
“爱妃,朕得你如获至宝,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你呢,只是爱妃若是要出门的话,还得戴上那面具为好。”
“那么说,皇上真的什么都知道?!”
“爱妃,在朕的皇宫里,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呢?”
是啊,皇宫是他的,天下也是他的;能有什么事情最终能瞒得过他?
“爱妃,你方才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他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我怎么能告诉他我一直以来的梦呢,我又怎么能期骗一国之君呢?!
正犹豫不决,他把我的脸捧起,这一次他没有让我有丝毫迟疑推辞的机会,吻住了我的双唇。
奇怪,我竟然有点害怕这样的吻,我的心里竟然有点抗拒这样的吻,我怎么可以抗拒皇帝的吻?!
他却毫无觉察我的内心,把我的脸庞、眉眼都吻了一遍,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只好双手搂住他,只是心里始终,无法燃起欲望之火。
不知不觉,泪水竟然又一次流下了我的脸庞,而我几乎屏住了呼吸,为何要流泪?皇上对我的柔情蜜意,竟然不是我内心想要的吗?!
我的耳边又一次响起奶奶的话。
“当今世上,女人就得依附男人活着,就算当今皇后娘娘也是要看皇帝的心——”
“在这个人世间,女人的幸福是靠男人得来的,你以后要带眼识人找到那个可以給你一辈子幸福的男人,才可以托付终身——”
那时候我就默默想着要找到奶奶说的那样一个男子与我厮守一生,只是我从来未曾想过会进入到皇宫里来,难道奶奶竟然有洞察未来的能力?!
如今,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厮守一生的那个人吗?如果是,为什么我找不到要以心相许的感觉,如果不是,而今我已经是他的人,我还能作如何改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一个孤单无助,如一叶浮萍的女子,如今能够有一方依附就已经足以,还渴求什么呢?!
“爱妃,你怎么了?”
他已经觉察了我的异样,停下了所有动作,关切的问。
“皇上,臣妾因方才的噩梦依然无法平静。”
“不要惊慌,一切有我,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走过此生,无论风雨!”
他无比坚定的说完,又一次凝视我的眼睛。
“爱妃,你怎么哭了?”
“皇上,臣妾只是很感动,臣妾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垂怜?”
“好了,不要哭哭啼啼了,我只希望你开心,我只要你快乐。”
刹那间,我几乎觉得他就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人了,只是心中依然害怕,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接着皇后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一次掠过,提醒了我。
我不是皇上的唯一,他又如何成为我的唯一?!感情如果不能唯一,如何坚守这样零散的感情?!
“臣妾谢过皇上。”
我只有道谢,即使他把话说得再怎么情真意切,他与我之间依然阻隔了无数个女人,无数的距离,他也就不是我心里要找寻的那个人了,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万人之上!
“茉儿,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你我之间也没有规矩。”
“皇上的恩宠让臣妾受宠若惊,只是宫中规矩理应遵守,莫让人闲话,也莫坏了规矩。”
“好好,我的茉儿如此通情达理,识大体,就都依你,可好?”
“谢皇上。”
“罢了,你就不要左一句右一句皇上了,我听着不舒服,你我两人私底下你就叫我御哲温,哲温,温哥哥,我就叫你茉儿。”
“温哥哥?!”
我情不自禁的重复着。
“嗯,茉儿。”
他又一次抱住了我,比方才的任何一次都要充满了力量!
他的拥抱似乎穿越了时空,连我的今生前世也都要禁锢一般,又仿佛要把我的身躯与灵魂一同揉进他的身体里,我忍着身躯被力量挤压的痛,灵魂仿佛刹那间飘离。
我无力承受如此沉重的力量拥抱,我无法看清如此深情的拥抱,害怕这会是梦境一场,心里有一种无奈与彷徨笼罩下来,只怕——甜言蜜语说来易,厮守一生相处难。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部分引自清.纳兰性德《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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