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之时,要不就是脑袋一片空白,要不就是思绪转得飞快,寻找解决的方法。
当我发现死皮赖脸或者装死或者真的死或者逃跑此时此刻都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就开始放弃了哭泣和求饶,至于妥协我是打死也不干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样被一个男人逼迫成为他的奴役,做他的压寨夫人就等于在21世纪被囚禁作性奴!
我打死也不做这样的事!
所以,只有自己想办法,我从他们的言语中大概可以猜出了这个匪徒的身份,他应该是鲁国的过时太子,他们说鲁国正在内乱,那么肯定又是那千篇一律的皇位之争,既然是皇位之争,只有最强最恨最毒最泯灭人性者取胜,看这厮取胜的机会还是有的,因为他毕竟有狠心有诡计还有野心,能够屈居于此,懂得蜗居于这样的地方,而不是去与那些争权夺利者正面冲出,要不就是真的实力不济,要不就是诡计多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躲起来等到差不多了再坐享其成,此人真的够阴的。
我虽然手脚不能自由活动,幸亏脑袋还可以思考,只是连话也不能说,我給怎么办?!
终于等到机会成熟,在他醉醺醺的把我抱到床上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我的眼神终于被理智战胜,給他来了个媚眼,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美人的眼神果然好使,他兴奋的几乎脑中风的表情告诉我,此招真奏效,于是我又连续电了他几下,终于他飘飘然起来,得意忘形的他几下帮我解开了穴道,我激动得几乎浑身颤抖,并不是因为他恨不得宽衣解带的春光外泄,而是我竟然发现了他身上藏匿的匕首,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也许他根本不会信任任何人,否则又怎么会在长靴理藏着匕首呢?!
而我此时忍受着他对这个千金之躯的侵犯,得候机拔出他的匕首,而且要为己所用,这未免也太难了吧,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在此等境况之下,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还得带着假戏真做的成分,否则他一旦发现我的动机,恐怕还没有拔刀已经被他解决了!
我急得想哭,再不把那匕首拿到,我恐怕那逃生吞活剥的命运!
于是,我终于从内心说服了自己,做了一些迫不得已的猥琐动作,帮他脫衣服,这样一来他终于放松了警惕,給我这个身躯宽衣解带。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我的手摸到了那把刀柄并迅速的拔了出来,他估计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着,当他发现我手上的匕首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已经拿着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手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看着我,仿佛酒还未醒。
我就在拔刀拿一刹那就突然灵光一闪,说服了自己的刀锋转向了自己,而不是他,因为我要杀他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唯有把自己当成唯一的赌注才有唯一的胜算!
“你,你,你要干嘛?!”
他终于清醒了一半,但是也被我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我把刀锋抵住了自己的胸口,就插那么一点力度破皮而入!
“别别,千万不要冲动,美人,千万不要冲动,你说,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却都还来不及良宵共度,这样的死去,叫我情何以堪?!”
这厮简直是非要把人气得七孔流血而死他才心甘!我不能被他的言语气愤到忘乎所以,否则这千钧一发之计,占上峰的依然是他!
果然,他见我几乎没有演戏的成分,已经完全清醒,神色紧张,我心中已经有了胜算的几分把握,脑海飞速的旋转着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或是威迫相加?!权衡再三,我选择了后者,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了!
“你住口,你可知道我是谁?!”
“美人,管你是谁,你现在就是我的太子妃,乖乖放下刀子,我不会治你的罪,你依然是我的太子妃,可好?!”
“你可真想得到鲁国的皇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是谁?!”
此言一出,他神色大变!
“我是北国太子妃!”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马上嘴角浮现了他一贯的微笑。
“哈哈,北国太子妃?!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天下各国太子都像我一样,随便抓一个路人就是太子妃!!”
“笨蛋的人就是你,我本是北国辰王妃,北国皇帝有意立辰王为太子,只是此旨还未昭告天下,当今辰王的处境与你不相上下,我是奉了辰王的密旨前往南国搬救兵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他的眼神在闪烁着,我趁热打铁。
“我是南国玉王府的三公主玉芜芙,我此次要去找的人是南国的七殿下,七殿下与我有密约——”
“难道你竟然是那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玉芜芙?!”
“正是!”
“那玉芜芙不是背叛了南国的七王子御哲温,跟那北国的十王私奔了吗?!”
“哼哼,说你笨你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我从未背叛过御哲温,你用脑袋想想好不好?!”
“你方才不是说你是北国太子妃,你在耍本太子?!”
“我是明着与北国辰王私奔,事实上正是御哲温登上皇位的权谋之一,御哲温想通过我与北国联手,借北国之手排除异己,登上皇位!”
“果真如此,这招够狠,够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太子您不知道吗?也许太子您就是太过仁慈而被人——”
“别说了!”
看来我猜对了,切中了要害!
“御哲温要做南国的皇帝,竟然可以牺牲自己的女人,够狠,够阴!本太子佩服!!”
“只是,怎么证明你的话?你当本太子是傻瓜?!”
“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你放了我!”
“哼哼,恐怕这才是你的阴谋诡计之一吧?!”
“哼,你也可以你行你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或者把我压在这里做你的压寨夫人,但是恐怕不出三年你就会身首异处,无论是北国的辰王亦或是南国的御哲温,他们不出三年就会登基,而你这个鲁国的太子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他在思考着,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
“就算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北国亦或是南国都会为我举兵伐鲁,到时候你也是唯有一死,就看你是愿意快活三年就死还是千秋万代好好做你鲁国的皇帝了!”
“此话怎讲?”
“你今天放了我,我必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但是我必定欠你一个人情,此人情就是助你登上鲁国皇位!”
“你一届女流,何以助我登上鲁国皇位?!”
“我是不能,但是北国能,南国也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和选择了,你就是放了我,还是禁锢我。”
他终于被我说动了,因为他已经开始整理他的衣衫,待他在我的面前穿戴整齐之际,我知道我的刀锋终于不用插入自己的胸膛了!
“如果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如果不是够狠够阴,如何降伏得了南北两国的未来君皇?!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杨茉了!”
“你不是玉芜芙?!”
“呃,说你笨!本人玉芜芙,字杨茉!”
“哦。”
“本人赵子赢,字衡。本人乃鲁国太子,却在兄弟相残的斗争中被杀,幸得高人相救才得以在此东山再起。”
他已经离开了床,他仿佛陷入了一种痛苦与愤恨当中。
“你的境遇与南国御哲温、北国子荛相似,但是你比他们悲惨,他们的努力很快就有成果,而你却要面临重杀重围的困境!”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希望?!不如怀抱美人,在此终老一生!”
“此言差矣,就算太子您放弃皇位,想杀你的那些人始终不会放过您,况且太子您在这里弄得如此大阵狀,就算您想清净一生恐怕已经为时已晚!”
“难怪子荛与御哲温会被你玉芜芙迷得团团转,原来如此,要不是今日所见,我赵子衡恐怕永远也不明白为何一个弱女子光靠美色就可以把南北国的王子迷得神魂颠倒,唉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太子如果今日放芜芙前往南国,今日之恩定铭于心,他日定助太子登上鲁国国君一臂之力!”
我已经彻底想好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将计就计,乘机把他笼络了先!
“也罢,事已至此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如果本太子也不是吃素的,你知道欺骗本太子的下场!”
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下场,我的内心深处只是不愿服输,不愿没有经过一丝努力就这样的放弃,这就是我杨茉的个性!
经过了刚才这这一出,我终于有点入戏,如果做这个玉芜芙身躯里的主人是一场戏,那么我真的已经投入了这个角色,否则我不会把从平儿那里听来的关于她与御哲温的故事也运用上了,事已至此,恐怕也不是我自己的灵魂所能控制的了!
“太子,相信您也了解了芜芙我的个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皇后,我不在乎做南国还是北国的皇后,我要的只是皇后,所以我怎么可能放弃我的一生的计划呢?!”
“原来如此,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最毒妇人心!莫过于此!!”
他大笑着,走近我,我手中的刀子又一次指向了他。
但是只见他的手像那些魔术师的手一样快,只是在我的眼前闪了一下,我只觉手腕一阵痛,再看刀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又一次证实了我方才的想法,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嗖的一声,那把匕首已经回到了它原来藏身的地方。他的双手抓着我的双肩,盯着我的眼睛,我的双肩仿佛被那两只手捏碎,我忍着痛,咬着牙。
他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站,我不能输,我咬牙挺着。
慢慢的,他的眼睛竟然升起了一阵雾气,慢慢的,他一张英俊的脸失去了神采,渐渐的,他的眼角竟然留下了两颗晶莹的泪!
“天下第一美人,不过如此!天下第一美男子荛,也不过如此!天下第一才子御哲温还是不过如此!也罢,本太子不在乎,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他像一个泄气的皮球,铁钳搬的双手终于放弃了对我的钳制,他大笑着离开了。
我倒在床上,衣不遮体,泪水慢慢的活过我的脸颊!
是啊,什么天下第一美男,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什么皇位,什么江山也不过如此,什么冰雪聪明的杨茉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靠着这三寸不烂之舌,赢过了一颗可怜的悲哀的落魄的皇子的心!这究竟算是冰雪聪明还是卑鄙无耻?!
一切的一切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