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你欠我厮守一生的承诺（一）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我该怎么办，芜芙，在世人眼里，我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把七殿下抛掷脑后，作为杨茉，我已经渐渐陷入了这个美男的迷惑中，不仅是男人会被美女迷惑，女人一样会被美男迷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也算是一个头脑清醒理智之人，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抹杀对这个子蕘的一切，而厮守一生这样的承诺又无法断然决定，很多时候，我竟然可以弹起了所熟悉的旋律，有时可以信手拈来，而且只要一抚上琴铉，就芜芙附身般，忘记了自己是杨茉，完全沉浸在哪些优美的旋律中。
“蝶恋花来花恋蝶，美人自怜；天生丽质难自弃，孤芳自赏；无奈折花须折枝，爱恨神伤；若无牵挂应欢喜，何须蹙眉？”
“公主，您何事这么伤心？”
平儿给我倒上一杯茶，关切的问道。
“平儿，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是好？”
“不知公主您所指何事？”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跟子蕘有个一个月的约定，如今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我该怎么办？
“公主，难道您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平儿，你之前说我与那七殿下之间的事都是真的吗？”
“公主，平儿怎么可能骗您呢，只是现在您断然不可以再去想着那七殿下了，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十王子为你改变了很多。”
“是啊，他的变化我也能够感觉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慌。”
“公主，您不要慌，就这样吧，您都已经是十王子的人了，就不要再去想别人了。”
连这丫头都觉得我已经是子荛的人了，难道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只是说到一生一世的爱情，似乎还差远了。
“公主，主人请您过去，说是有事商讨。”
绿茵前来告知，我就知道，子荛他一直在等我的答案，我的心里向悬了块石头。
无论如何，我还得面对。
“公主，您该过去了。”
我在平儿的催促下，前往子荛所在的宫殿，在通过那一地的落红之际，我脚步沉重，我说过让他等我爱上他，我爱上了他吗？我不断的问自己。
犹豫着，步伐也变得异常缓慢，平儿跟在后面一直没有出声，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对此刻的我都毫无帮助。
我们刚要进门就听到正殿有人在说话。
“请十王子跟我们回宫，惠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恭迎十王子——”
“今天跟尔等商议此事，就是告诉尔等，本王不会再回去那个皇宫了，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回去了，让母后她好自为之，不要再为了我去做任何事了。”
“主人，您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这样放弃了吗？公主知道您的决定吗？”
我听到了逸飞的声音，顿时停住了脚步。
我仔细倾听着，这个时候只听见子蕘很坚定的说。
“本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难道本王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尔等还不知道本王的性情吗？不必多说了，今天的商议到此结束，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请尔等回宫吧。”
“十王子，请您务必三思而后行，这关系到我们大北国的千秋万代啊，您到这个时候放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
“平儿，我们先回去吧。”
不是我不想听，而是我怕，这件事跟我扯上了关系，我退到了宫殿之外，平儿很不解我的行为。
“公主，您为何独自跑了出来？十王子不是叫你去见他吗？！”
“平儿，你现在去给十王子奉茶，看看他们所为何事，要见机行事。”
“好，公主您就在这里稍后。”
我却再无欣赏这满园春色的心情了，那些花团锦簇纷纷落下，我踩在这些鲜花之上，想到它们高挂枝头时的艳丽，如今却成了残花败柳，不禁黯然。
不出一会，平儿匆匆赶来，只见她神色凝重。
“公主，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平儿拉起我就走。
“发生了什么事？”
“子蕘王子发了很多的火，我根本就不敢入内。”
这时候，几个人从子蕘的宫殿走出，正好与我照面而来，我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一行不少于十人，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六十多岁，一见我顿时吃了一惊，但是马上脸色大变，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我还来不及躲闪他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是你，原来是你这个祸水！”
他的眼睛在冒火，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幸亏平儿扶住我，才没有摔倒。
“公主小心！”
我听到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待我回神过来时，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我看见一把剑迎面劈来。
一时间，我完全屏住了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我和平儿都无法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被巨大的一股力量带着往一旁飞出。
“啊——”
“辰王——”
待我听到几声惊呼，已经被子蕘抱着跃离了几米远，甚至不知道他们在惊呼什么，只见那个老者一把带血的剑已经掷到地下，他看着子荛又是惊恐又是慌乱，旋即跪在了地上。
“辰王殿下，老臣绝对没有行刺你的本意，事已至此，就请辰王责罚老臣吧。”
“辰王殿下——”
那些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我才发现子荛的手上的血已经顺着流到了我的身上，他依然紧紧抱着我。
“芜芙，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眼睛里全是关切的神色，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
“你的手受伤了。”
我提醒他，他根本不理会，而是仔细查找我身上有没有受伤，如果不是他，也许我就会被那剑劈成两半，如今看他竟然为了我不顾自己的性命，难道他为了这个芜芙竟然也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吗？
只可惜，不是因为我杨茉！
正当我伤感之际，他吩咐那队人散去，可是那些人依然不肯离去，那个老者跪在地上，他声泪俱下。
“辰王殿下，老臣确无伤殿下之意，但老臣以死进谏，此女不可留，此女万万不可留啊——”
“请辰王殿下三思，此女不可留！”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逸飞，把他拖下去，择日再依法论罪。”
子蕘指着那个老者。
“辰王殿下，请三思！”
众人再一次异口同声，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什么事都未做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本王在此只说一次，芜芙乃辰王妃，如有人对辰王妃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
他拿起地上那把剑用力往地上一掷，众人看时，已经断作两截。
“辰王殿下——”众人惊呼。
“如再有对辰王妃无礼者杀无赦！”
“是——”
一片惊恐颤抖的声音。
“主子，您的伤。”逸飞抚住了子荛。
逸飞不去关那老者，却在关心子蕘的伤势，他的眼睛竟然在向我使颜色，也许他是希望替那老者求情，但是我的脑海乱作一团，根本没有理清是非对错。
“你们都退下！”
“公主，您有没有受伤？”平儿此时才回神过来，连滚带爬扑向我。
“子荛，子蕘——”我听见自己嘴里喃喃的说着。
“啊，十王子，您的手好多血——”
平儿惊呼。
本王无碍，快扶公主回去。”
我没有动，愣愣的看着他，死死的抱着他，我的思想还停留在剑锋朝我劈下的那一刹那。
那个老者被逸飞扶着离开，一直不停地呼喊。
“辰王殿下，此女不可留，此女不可留，老臣死不足惜——”
终于，吵杂声远了，子蕘依然抱着我，一时间仿佛时间要停止在此刻。
当那红色的血染红了地上那簇雪白的樱花，我才晃神过来。
“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可以死，我不怕死，可你是北国的十王子。”我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着。
“倘若没有你，要我这十王子来干嘛？”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蹲下身，拿起那把还沾着他鲜血的半截剑。
“公主，您——”
我果断削下半边裙摆，用剑锋撩开他的衣袖，当那道血肉翻开，几乎见骨的伤口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颤抖了一下，心也仿佛被那锋利的剑刺中。
也许再重些力道，他的这只手就没了，而当时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逸飞匆匆赶来，他接过子蕘的手。
“公主，我来。”
只见他熟练的把一包白色的药粉倒在那伤口之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死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药。
刚把药粉倒上，那伤口的血就止住了。
“公主莫慌，没有伤到筋骨，主子很快就会好的。”
他在我耳边细声说道。
子蕘那张俊颜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我的身心又被那种隐隐的痛浸透。
“子蕘，谢谢你。”
“辰王妃，你我之间还须言谢吗？”
我把他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回想起第一眼的惊鸿一瞥，到现在他在我怀里的真实感觉，一切的一切闪过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依然在为他隐隐作痛。
也许这个时候开始我的心已经永远为他撕裂了一道伤，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注定要为他心痛了。
“芜芙，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性命，如果没有你，我活着等同于死去——”
我的泪，又一次流下，为了这个爱情的傻子。
这么一闹，我那颗举棋不定的心已经一锤定音。虽然它还有那么的丁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