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月满轩尼诗门口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钟了,天光大盛,雪地白晃晃的雪白一片,是个晴天。
紫苏下了车,自然有机灵人将紫苏引了进来,只是并没有把紫苏引到月满轩尼诗的私家后院,而是引到了食客们吃饭的包间。
紫苏一落座,浓眉冷竖,冷冷问道:“怎么不带我去见多洛?”
引坐的员工一愣,面露尴尬,讪讪回道:“丰总知道您来了,一会就过来,您稍等。”
说完,那员工也不管紫苏还没有没吩咐,转身一溜烟的跑了,紫苏一阵气短,这月满轩尼诗的经营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自己话还没说完,就看不见人了,底下的人就是这么对待她这个“少奶奶”的?
毕竟不是在晋海,虽说她已经是齐州女王了,但是这月满轩尼诗毕竟还是丰氏的资产,既然丰总等会就过来,那么她便屈尊等一会,只是不知道那员工口中的丰总,是丰子凯还是多洛!
紫苏心中有些憋屈,一是多洛回来了竟敢不去见她,还躲到月满轩尼诗,二是月满轩尼诗的待客之道实在是怠慢的紧!若是多洛等会过来,紫苏一定要当面质问一下,他这个老板是怎么管理的!
不一会,包间的门被推开了,紫苏抬眼一看,咦,怎么是丰子凯?
哎,算了,此丰总彼丰总,别管是那个,只要是能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管他是老狐狸还是小狐狸!
丰子凯进门以后,脸上淡淡的,但是紫苏觉察到丰子凯表面之下的一丝冰冷。紫苏不禁缩了缩肩膀,问道:“爸,多洛是不是回来了?”
丰子凯抿着嘴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紫苏无奈,继续问道:“既然他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反而带了您跟苏沫儿来了这里?”
丰子凯叹了一声,从口袋中摸出来那张信纸,语气轻缓低沉,说道:“因为这个……”
紫苏一愣,接过那信纸,展开……
嘶!!!
这……这不是在加拿大的时候父亲写给自己的信吗?紫苏这才想起,她当时惊慌失措痛哭流涕,把信随手丢在了车里,后来只一心一意的守着父亲,为父亲料理后事,哪里还记得这封信!
想来多洛已经知道,是苏业臣和辛和联手给他设了桃色陷阱,已经知道紫苏故意摆出冰冷的态度不肯原谅他。
想到这里,紫苏心口一紧,双手猛力一揉,那信纸已经被扯成了两团。
她心口微颤,发觉到自己的失态,面容凝固,抬起头盯着丰子凯,问道:“他在那里?我要见他!”
丰子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他心里委屈,需要时间缓一缓,你何苦这个时候见他。”
紫苏苦笑了一声,像是笑丰子凯,又像是在笑自己,拾起仅剩的一丝端庄,冷笑道:“对啊,我何苦这个时候见他,其实……见与不见又有什么要紧,你给他带句话---不要挑战我的权威!”
这句话说的威严耸立,连丰子凯都不由的怔了怔,半天才意识到皱眉,他盯着紫苏,带着些许的敌意,冷冷道:“你这是在拿齐州女王的身份向我们丰家施压吗?”
紫苏讪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道:“我对事不对人,丰总莫要见外!”
紫苏的这句“莫要见外”应和着前面的那声“丰总”,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丰子凯这样的老狐狸哪里听不出,但是丰子凯竟没有生气,眼神中尽是苍凉,他用一种慈爱悲凉的语气开口道:“于情于理都不是多洛的错,但是多洛能忍辱负重,任你驱使甘心做你牛马,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愧疚吗?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还一味用强不肯低头,你觉得多洛会屈服于你的权势吗?”
紫苏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件事若是斤斤计较起来,她的确亏欠了多洛。但是紫苏心中的那一丝倔强,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不肯就此罢休,被众人娇养惯了的高贵性子不肯低头。她摆手打断了丰子凯的话,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好,是我亏欠了他,那么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要他把苏沫儿还给我,从此我们互不相欠。劳您劝他一句,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拿丰氏做赌注,我随时可以碾碎丰氏!”
丰子凯大惊,引着怒意,问道:“你竟然拿苏沫儿作为谈判条件来要挟丰氏,紫苏,你好可怕!”
紫苏看着丰子凯的眼神,心中一拧,赶忙转身往外走,丢过来冷冷的一句:“别让我等太久!”
眼看紫苏抬腿出门,丰子凯起身就要去追,忽然从斜旁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丰子凯的肩:“别追了。”
丰子凯回头,看到多洛满脸冰霜的站在身后。
“她已经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紫苏了,至少以前的紫苏不会这般盛气凌人。”多洛冷冷说道。
紫苏快走几步,冲进车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她的眼泪,她必须要以雍容端庄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就算心如刀绞,也要面若冰霜。
紫苏心中是愧疚的,她早就知道自己那般折磨多洛是不对的,但是此时被丰子凯生生揭开,让紫苏很没面子,一时之间只能强硬对待,想想刚才丰子凯说的话,紫苏心中又是一阵抽搐。
“多洛……他……真的不愿意见我吗?”
紫苏黯然,深吸了几口气,抹干净眼泪,轰了一脚油门,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