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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锦梦如画篇(十)

梦归远山不见情 白色羽毛 2024-12-23 14:32
夜晚,偌大的宫殿被一团茫茫黑色所笼罩,压抑的十分诡异,宛如地狱般的黑莲绽开,蕴藏着恐惧的阴森,和耐人的幽郁。
凤榻上的萧后愤怒地衣袖一甩,一个香炉滚落在地,正好烫到低首跪拜的那名刺客。“真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还留你有何用?”
“皇后恕罪,奴才一定不会再有下次。”刺客颤兢兢地不敢抬眸。
“还敢有下次。。。现在外面正紧,要是查到本宫头上,你认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奴才知错!”刺客把头弯得更低。
萧后无奈地闭上眼,“下去吧!。。。。最好给本宫藏得干净点!”
“是。”
不知为何,只要她想起杨广对那个女子的关心,她就忍不住愤怒,甚至超出以往的镇定,于是便有了这次冲动的刺杀事件。
这时晋阳宫内,宫灯的烛光不断地疯狂摇曳,修长的剪影以至于殿内晦暗晦明,平添几分骇人的气氛。
杨广一怒之下,衣袖一甩,案几上的物饰全部遗落在地。“全是饭桶,连抓个刺客都没有。”
“请皇上再给微臣宽限几天,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李渊战战兢兢地跪拜。
“哼!”忿怒的杨广瞅了一眼李世民,“秦王,你看怎么办?”
李世民作揖,明白皇上已经很不悦了。“回皇上,请皇上允许世民替父亲大人来办,只要三天时间,如果还没抓到,世民愿双手奉上人头。”
“宇文卿家,认为呢?”
“回皇上,既然秦王当着朝野许诺,必定不会食言。”宇文智及突然比他的哥哥宇文化及先站出列。
“那好。李世民,朕就给你三天时间,如若期限已过,记得你的守诺。”杨广虽不怎么喜欢李渊,但对这个从小跟随自己一起出兵打仗的表弟李世民来说,还是另眼相看,极为器重的,反正比他那个胆小怕事、懦弱无为的父亲,实在强了几倍。
“有事启奏,无事下朝。”一道尖细的声音划过整个宫殿,众多大臣都鱼贯而出。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单手抵额,双眸紧闭,俊美的轮廓因昏黄的烛焰而显得疲倦,尖尖的下巴也留下了削痕的浅影,突然叫道,“慕容恒泽,你留下。”
他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但还是温润地随手作揖,“是。”
在他身旁的宇文智及有些不解,不知皇上会找他有何事,不过再望着他那副狐狸般精明的神情之后,就厌恶地退出殿内。
过了很久,杨广始终没有开口,而他似乎也不是很着急,从容地站立,闲情逸致地等待着。偌大的宫殿空荡的只有两人,流动的气流也异常冷静,静到就连一根针落地的掷声,都能分辨出来。
“这里没旁人,就不用拘于君臣之礼。”杨广还是最先打破了这份静谧。
“是。”
之后,又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沉默。。。。。慕容恒泽抬眸,只见他愁眉忽而纠结,忽而疏开,好像有什么揪心的事盘旋在心际。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这让慕容恒泽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了她是谁,也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眉头左右徘徊,相互纠结,或许就在思考以怎样的口气询问,比较合适。
“皇上多心了!”他恭敬地笑道,“皇上常以惜花自居,并为之建有迷宫。而今日,恒泽只不过碰巧做了一次护花使者。”
杨广突然哈哈大笑,“好,果然是朕的好臣子!”
慕容恒泽瞥见他阴冷的脸上掠过一丝苍凉,好似萧秋拂至大地。“皇上似乎很关心她?”
“是呀!她太像一个故人了!”缓缓道出的声音夹杂一丝悲凉,“已经很多年了,朕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
不知怎么的,此时,慕容恒泽竟觉得他可怜,可怜到凄凉的地步,好似一片寒雪掩盖了万物的春芽,也掩盖了希望。“皇上不要太伤心,世间能有女子,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眷顾,也是一种幸福。”
杨广嘴角微微扬起,叹息道。“是呀!所以朕就不准任何人伤害她们。。。。。”俊美的脸上又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而变得阴寒。
慕容恒泽还想再些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摆手示意退下,喃喃自语,“不要再错过了。”好似对他人诉说,又好似对自己诉说一样,在诺大的宫殿如涟漪般回荡开来,又逐渐沉寂。
慕容恒泽看了看他疲倦的样子,作揖拘礼,便退出殿内,可让他想不通皇上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在曲折的长廊尽头,一个黑影印入瞳孔。
“是你。。。”悠扬的嘴唇狡黠地挽起。
宇文智及不屑地瞥他一眼,不禁嘲讽一下。“慕容恒泽,今日看到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中,滋味是不是很爽?”其实他的心里特别气愤,如若杨琳清躺在慕容恒泽的怀中,他至少也没有那么多气愤。因为他至少和慕容恒泽一起长大,还是有些了解的。反而傅蓝城,他这么多年与他合作,谋取暴利,但总感觉他城府很深,没那么简单。想一想杨琳清要跟着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处。
“你在这等这么久,就为了这件事?实在没必要。”他漫无精心地微微一笑。
“哼,慕容恒泽你。。。。有时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有什么好?尤其是你这张温润的脸相,真让人厌恶。她竟然会爱上你,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
慕容恒泽不怒而笑,“她的事情,你倒是很关心。”
“那是。何况当年我们还有肌肤之亲呢。”宇文智及看他无所谓的样子,就不信刺激不了他。
“你说什么?”慕容恒泽只觉脑中一片轰隆,来不及思考便勒紧着他的衣领。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慕容恒泽突然一个拳头重重打了过去,宇文智及的脸部立即青肿一片,“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一向嚣张乖戾的他,只有被父亲打过,今日竟被自己最厌恶的臭狐狸打,传出去实在有损面子。于是自己也伸拳过去,却被握住。
“我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此时的他失去了平时的温和,而是无法抑郁的忿怒,还有来势汹汹的苦痛。
“我。。。。就是你慕容恒泽的女人,感觉不错。”
这让他的双眼再也克制不住地迸射出耀人的火花,好似天际划过的一盏飞星,幻化成狭长的明带,在这个夜空光彩燎亮。然后一只手紧紧卡住他的喉咙,跳动的青筋如汹涌般涨开。
“咳咳。。。”宇文智及没有想到随意一句,竟触及到他的底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发怒,联想平时,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你竟敢动她?”透彻的星眸泛着琼汁似的光泽,湿润如雨,几分悲伤,几分凄惘。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越收越紧。
此时,宇文智及脸色通红,双手不断地挣脱束缚,见他已经疯狂,然后紧握拳头狠狠地打中他的下巴,流出几滴鲜红的血迹在唇边,彷如一片飞落的红花,灿明如洗。
“慕容恒泽,你这个狐狸不是很精明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打我有何用,看到今日她是躺在别人的怀中,你呢。。。。”只要想到今日她和别人亲昵,他的心里就不好过,再回头想想,自己又是她什么人呀?悲伤难过的应该是慕容恒泽那只臭狐狸,没想到他居然一副淡然无事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害得自己白挨了一拳,“哼,我真是多管闲事。”于是捂着脸,便匆匆消失在黑夜中。
慕容恒泽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双拳捶地,指腹磨破,“琳清。。。。”哽塞的抽泣声无力地在回廊中如风逝去。。。。
。。。。。。。。。。。
“似乎所有人对你不是一般的好。”傅蓝城坐在桌案旁,黑色的瞳孔发出海一般幽深而阴鸷的光芒,凝望着手中的琉璃杯,在烛光映照下,美轮美奂,幻化着七彩的光鲜。
“什么意思?”旁侧的杨琳清很不喜欢他怀疑的语调,还有他冷洌的神色。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他不屑地一笑。
“你。。。。”气郁的焰火咽在喉咙,难以消灭。很快淡定地说道,“我和慕容恒泽。。。。你应该知道,至于皇上,我和他并无没关系。”幽然的双眼望向别处。
傅蓝城紧盯着这样的她,心底更多了一抹未知的压抑,在血液里游荡。“你这么急于解释做什么,我又没说不信任你。。。”
“好,既然相信那就好。”杨琳清不想再与他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于是走到床榻,慢慢解开衣衫,准备休息。
傅蓝城见状,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分了。于是从背后环搂她的腰腹,微凉的气息萦绕她的颈间,“对不起。。。。我就是吃醋,别生气了。”
原本气郁的杨琳清被他的沙哑低沉的嗓音给轻轻点化,心中的郁结一洗全无,慢慢垂下眼眸,“今晚留下吗?”由于这几天,两人一直在闹矛盾,而他也一直睡在书房。
“。。。。”
“算了。”杨琳清没听到他回应,以为他依旧不能释怀。
“怎么会?”连忙回答。刚才欣喜若狂的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于是这会迅速抱起她,走向床榻,“有美人相邀共度良宵,君子怎能坐怀不乱。”
杨琳清原本没有什么感觉,被他这样讲,反而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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