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清趴在窗台,望着窗外的月色,迷蒙而昏黄。已是深夜,仍未听见旁侧门扉推开的声音,越想越感觉有种背叛的感觉,于是满脸愤怒,郁郁生结。。。
终于隔壁的门响起,她慌慌忙忙地打开门。
慕容恒泽奇怪地望了她一眼,皱了一下眉,“怎么还没睡?”
“是呀!本来是想睡的,谁知三更半夜,突然被一只耗子给吵醒了!”杨琳清一脸很镇静地看着他醉意熏染的样子,无形中透出鄙夷的目光。
“耗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生气了?”
“生气?我生什么气呀?烟花之地本来就是男人玩乐的天地嘛!是人之常情!不然你们要是不去了,人家岂不是没有你们这些金库了!”虽说是有理有据,可心里不知又骂多少句了。
他一听‘烟花之地’四个字,骤然一愣,她竟然跟踪自己,不知怎么地,没有生气而是欣喜。于是进入自己的房间,很悠闲地倒了一杯茶水。
忧郁的她也跟了进来,看着他漫无精心的模样,好像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不禁怒道,“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应该解释一番,认个错什么来着的吗。
“我?我说什么呀?你说得确实是言之凿凿呀!”
“你。。。。”见他无辜的神异,她无奈地咬咬红唇。过了一会,低垂着头的她别扭地而慢悠悠地说道,“我。。。。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
慕容恒泽手中的杯子在空中顿了一下,望着她低垂的眼眸,竟有一些零星碎片,迷蒙而湿润。。。。心中不忍心地上前搂着她,“对不起!”
沉默了半饷,面对他的认错,她欣喜而笑,“不准再有下次。”
“以后都不会了!”
话罢,杨琳清的头抵着他的肩膀,甜蜜而依,而某种气味传入鼻息,竟有些不自在,立即挣脱他的怀抱。“哼!。。。。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是不是很舒服?”一身的胭脂花香,原本以为他会守身如玉呢!没想到。。。。
“哪有?。。。。冤枉呀!”慕容恒泽又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委屈地说道,“我。。。。我只是陪几个同僚喝点酒而已,再说那种地方难免也会沾染一些胭脂俗粉了。”
“你。。。。还倒是有理了!”小声嘀咕一句。
见她还在生气,他连忙安慰,“好了,我再也不去了,再说我们不还是有个约定吗?”
是呀!她怎么忘了他们还有一个约定呢!似乎有个这个保障,她的心情顿时斐然,再说官场生活就是你来我往,常常联络是必须的,那样感情才会更牢靠,自然而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一起花天酒地。
而她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高雅之士,也不是碌碌无为的庸俗之人,他只是一个安于现状的贵族公子。嘴角微挽,“好,我相信你!但仅此而已!”
“嗯。”他郑重地点头,高兴了一会,突然双手抓住她的胳膊,认真逼视她,“琳清,你爱我吗?。。。。你这是在乎我吗?”
杨琳清微愣。爱?在乎?似乎在她的脑中还没有形成自己爱人、自己在乎人的观念。而此刻,这种殷切的眼神盯的她心虚地低下头,不知怎么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我。。。。这么晚了,我先走了。”
这一刻,对于她的托词,让极度渴望的慕容恒泽似乎不愿再受煎熬,而是紧捏着她的胳膊。“告诉我,只是一次,一次就好,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好了,真的很晚了!”
“够了!我不要你的敷衍,我只要一个答案。”从遇见她的那一刻,他就不希望她对他,就像对待身边其他男人一样。他要做的,就是她心目中那个最特别的。因为只有那个最特别,才会留住她的心,甚至一辈子。。。。
“我。。。。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会成亲的。。。。我也一定会嫁给你的。”杨琳清内心也很烦乱,不想去多想这个复杂的问题,只想两年后她会嫁给他,会做他的妻子。
“我不需要同情。”
刹那之间,凄凉的黑眸好似荒芜的燎原沉积着黄叶斑斑的哀伤,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就好像。。。。好像很多年前,那个少年当时的清冷与决绝。
慕容恒泽双手渐渐地松下,失落道,“不用了,既然你都不在乎,束缚你一辈子又有什么用!”曾经以为那次洛阳吻她之后,她会在意,也会在乎。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天真的自己自作多情,然后再自以为是而已。至于她不过就是为了约定而接受自己,并不是爱,自己怎么会不懂呢?该放手了。。。。
“你去哪?”
他并未答话,只是黯淡地走出门,独留下她一人凝视。。。。渐渐地,不知何时沉下眸子。或许有些东西不是不爱,而是害怕触碰,尤其害怕被伤害,所以不敢接受。
怕一旦沾上就像吸毒一样,最后万劫不复。。。。。
。。。。。。。。。。。。。。
半夜,月光的银辉透过菲薄的窗纱,倾洒一地的霜白,然而反射的光线又不偏不倚地映照在流苏帷帐处,清明如水,尤其今夜的蛐蛐叫的极为凄切,惊扰的难以入眠。
苦思的杨琳清反反复复地仔细想了一夜,喃喃自道,“这次一定很伤他的心吧!怎么办?。。。。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就是这样一次次地安慰自己。
可只要想起他那种决绝的眼神,竟感觉某种东西在流失。。。。。而她不知那是什么。
随后一连几天,杨琳清就再也没见过慕容恒泽的身影,总觉心底空空,似乎习惯于他的陪伴而慢慢地适应,突然改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孤独的滋味,一身男装来到醉馨楼,进去后,里面竟是一片纸醉金迷。
醉馨楼的老鸨看到这么一个秀美洁净的公子,眼睛那是一个金光闪闪。“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长这么俊呀!春花秋菊还不赶紧来好生伺候着。”
杨琳清眼见她们就要准备拉着自己,不由得紧张,害怕被发现身份。连忙说道,“我来找慕容恒泽的。”
老鸨一听,眉头深锁,仔细打量眼前的她。“你是。。。”
“你别问我是谁,他在哪?”顺便掏出几锭金子在老鸨眼前一晃。
“哎呀,公子这么客气,我正准备让人带你去呢!”老鸨边说,边把金子收进自己的衣袖里,并呵斥身后的龟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这位公子去后院的厢房,找慕容公子。”
“是。公子请。”
在七弯八拐的带领下,终于来到后院一处优雅清新的厢房。
“公子,慕容公子就在里面。”
“噢!”她给了那个带路的小厮一些赏钱,自然而然小厮也识趣地走开了。
半会,纠结的杨琳清站在门口,徘徊不定,听着屋内的嬉戏之声,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房门。入眼处,短榻上衣衫松垮的慕容恒泽露出紧致而美好的肌理,而且左拥右抱两个衣衫凌乱的姣美女子。
他瞥了一下她,无视其存在,继续他的乐此不疲。而杨琳清似乎很不喜欢他的视而不见,但还是稳定心绪,安定地坐在桌案旁,故作平静地不去看他。
此刻,慕容恒泽悲凉地笑了笑,整以暇地让身边的女子扶起。“怎么,你也耐不住寂寞了!也来享受一番?”漫不经心地也坐在桌案旁,手中玩弄着酒杯。
“你。。。”怒视他一眼,侧脸不予理睬。
“怎么?被我猜中了?!无话可说了?!”
“慕容恒泽,你。。。”瞥了他身旁妩媚的女子,轻哼一下,“是啊!我就是寂寞了!”
他苦笑地望着杯中的酒水,眸中一片嗤笑。“寂寞的时候才来找我,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
“是呀!美人相伴,多么逍遥呀!所以也不需要我的救赎了!”
“你。。。,好!反正我已经是一个迷失的羔羊,也不怕万劫不复!你的救赎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慕容恒泽,你。。。。太过分了!本来还担心你,看来倒是自己一厢情愿了!。。。。。那好,那你继续完成你的乐不思蜀吧!我就不打扰你的兴致了!”杨琳清双眼通红,几滴晶亮的水泽呼之欲出,彷如梨花带雨。委屈地离开房间。
屋内,慕容恒泽接连喝了几杯,难解心中苦闷。
身旁的女子望着他,再望向刚才那个身影离去的方向。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凡是进入这里的男子,那都是她们的神,所以只要尽心服侍和尽量满足,其他无关自己的琐事,最好不要问。“公子,来看妾身为你跳支舞,别生闷气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慕容恒泽一脸清冷,宛如寒秋的白露,一点、一点苍白,清冷。
“公子。。。。”女子依依不舍地叫道。
“出去。”
女子在看到他眸中的不可抗拒,于是低着头,慢慢退下。
慕容恒泽修长的手指紧捏着酒杯,青筋凸显,森森骨白,眉间总有一道深幽的锁愁,彷徨,无措。。。。。屋内,跳跃的烛光不断扩大,摇曳,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