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感兄,你可来了。告诉你,我这块可是。。。。”慕容遐拿着锦盒,突然眼光一瞥他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呀!怎么有这么俊美的男子,看着挺水灵灵的。玄感,你这是从哪弄的跟班?”说着就忍不住触碰杨琳清的脸蛋,可惜还没触到,就被杨玄感的大手捏住,磕磕巴巴地说道,“她是我的。。。。用千金请来的先生。”
慕容遐难得一回见他如此认真,缩回了手,心想他也会用千金请先生,实在是笑掉大牙了,平日也没见过他对读书一往情深呀!先生?肯定有问题。只是想了半天无任何结果,便回到今天的主题,笑眯眯的说道。“好了,看看今天的东西。”
随即打开锦盒,一块质地光滑的玉器从丝滑的布绢里呈现而来,在太阳下泛着透亮的微光。
“真是一块好玉呀!”杨玄感目瞪口呆,精光四射,“这是从哪得来的?”
“这可是上好的蓝田古玉,当然是我好不容易从别人那得来的。”
杨玄感捏起,仔细研究一番,很是喜爱。“的确不错。”
其实慕容遐早已知道他向来除了喜爱带兵打仗之外,就是喜爱收集古玉,所以每一次有上好的玉器都会卖给他。于是瞅准时机,见他爱不释手时,说道,“看你这么喜欢,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不如老规矩给你八折,五千两。”
“啊!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五千两。。。。不行,两千两。”
“太少了,四千两怎样?”
“我就出那个价了。”
慕容遐见他紧咬那个价,没有半分松口,于是眼珠骨碌一圈,开始他漫长的关于这块玉的来历,以及自己怎么辛苦得到的经历。而旁侧的杨琳清静默地听着他们关于讨价还价到蓝天古玉的来历,耳朵不禁疲倦。就在百无聊赖之际,眼光忽然一闪,目光斜视,不远处一袭白色的身影斜躺在长廊绛红的木栏上,一手作枕,另只手执书卷。
于是走近,只见他神情倦意疏懒,又专注备至,好似漫步在晴空的云彩,与南风绸缪,惫懒地绽开它的绵软。而舒展卷长的睫毛在书卷上留下浅浅的横斜疏影,若即若离间留下点点撩惑人心的温柔。
“在看何书?”
慕容恒泽眸子抬起,宛如黑玛瑙般明亮,闪耀着醉人的光景,温润的脸上露出漫无经心的神色。“只不过是些打发无聊的书而已。”随后便合上书卷,整理一下散落的衣裳。
她不禁郁闷,“打发无聊?既然无聊,何不出去一览秀色。。。”
“秀色?。。。那倒是,佳人相伴总比看这些乏味的书惬意。”削薄的嘴角微微翘起。
杨琳清莫名地一瞅,满目皆是不解。佳人相伴?怎么会扯到佳人呢?顿了一会,恍然一笑,“我说的是外面秀色可餐的风景。”
慕容恒泽微愣,又不留痕迹地拭去,微微一笑,“风景再美,怎比佳人更美?”喃喃的话语掺杂一缕幽然的落寞。
“你刚才说什么?”见他好像有心事,由于刚才嚅嗫的话语太小,她没有听清。
“没什么,今天你怎么。。。。”见她这副小兔子的模样,很是好笑。
“爹爹不允许我出门口,说女孩子要待字闺中。。。。但实在太闷,所以我就打扮成这样,和大哥一起出来了。”
他淡淡地点头,似听未听,但依然从容一笑。
“谁要去游览风景?。。。这个提议不错,不如我们驾驹畅游一番,如何?”慕容遐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走了过来,脸上还有一丝得意,经过他的嘴皮功夫,终于以两千五百两卖给杨玄感,看此神色应该赚了不少。
杨玄感也觉得很赞,“好啊!这想法不错。”再看到杨琳清面露难涩,不禁问道,“琳清,怎么啦?”
“琳清?!原来你就是杨琳清呀!”慕容遐喜出望外,双眼冒光。平常一提及她,杨玄感的话就像滔滔江水,唠叨没完,没想到人如其名,真是‘琳’琅满目,美丽至极。瞅了一眼慕容恒泽,没想到的确很好,很美。
“大哥。。。。”她瞪了一眼。
杨玄感摸了摸头,略带歉意地赔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吗?”一时顺口,倒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了。
她长叹一声,只能无奈地原谅他的过错,吞吞吐吐的。“游玩?。。。我。。。。我不会骑马。”
“原来就这点小事呀!没事,我们之中有人的骑术很精湛哦。”慕容遐哈哈大笑。有意地瞟向出神的慕容恒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恒泽,琳清就交给你了,不要欺负她噢!”杨玄感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他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缄默不语,没有多余的情结,算是默认教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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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朵朵云霞宛如泓流奔急成一泻千里的赤红,遗泄半边天,晨曦羞赧一般浅隐浅现,拨开层层薄雾,露出稚子般的容颜。。。。而杨琳清起了个大早就去往马厩里。想一想出去玩,整颗心早已亟不可待,所以对学习马术很是积极,比整天闷在屋中学什么刺绣、调琴,那些小家碧玉的内事更有趣味。
不一会,她就看到马厩里面那么多的良驹宝马,很是欣喜。虽然很想触摸它们,但又害怕它们会伤到自己,所以就打消这个不明智的想法。耐心地坐在马厩旁边的凉棚中,等待慕容恒泽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旭日的光芒已斜照在凉棚的正上方,阴影也在潜移默化中与物体合为一体。而凉棚里,单手支撑下巴,已经睡着的杨琳清,睁开双眼,迷蒙地望着日光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竟睡了两个时辰了。于是赶紧瞅了瞅周围,没见到慕容恒泽的身影,心里很是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睡着了,他走了,从此不愿教自己了。
正在千思万虑中,忽然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印入眼帘。
慕容恒泽渐行渐近,竹青色的外袍格外显眼,如玉般通透,如竹般青郁,一袭荷叶清香四溢,遗漏出清雅细致的气息,总在不经意间缱绻着星辉的光华。
而杨琳清看到今日的他,格外的清爽,也格外的舒畅,就连之前的郁结也一扫而尽,竟有些沉陷于这美好的画面里。但愣了半会之后,还是收起了放肆的眼光,微笑道。“你来了?。。。。你。。。。嗯。。。我。。。。我是刚到没多久。”
慕容恒泽晶亮的黑眸紧盯着她语无伦次的神情,优美的眉毛不禁纠结一起,感觉她这个生动的微笑,真是演绎得天衣无缝,找不到任何破绽。
杨琳清被他这样一盯,竟有些心虚了,尴尬一笑,“你家的马厩有很多马哦!”说完这句话,感觉竟是废话,但又找不出其他话来。
慕容恒泽淡淡掠过她,走向马厩,然后站在一匹老马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棕色的鬃毛,“这匹是我们慕容家一生的荣耀,除了它,你可以任选一匹。”
因为慕容家族世代都是马背上的国之栋梁,所以必定有一匹是他们家族的骄傲,任何人都无法染指的。
而她有些郁结,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说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冷淡对自己。于是淡淡地回答“噢”。纵使这样,她还是高高兴兴地随便选了一匹。
慕容恒泽命人把她选的那匹马牵过来,“你的眼光不错。相传秦始皇有七驹: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翩、铜爵、晨凫。而这就是七驹之一铜爵与大宛良马萧稍结合而产的穆骊,其速度较之两者更上一筹。”
尴尬的她只能陪笑,其实她对这些一点也不懂,就是随意挑的,说她眼光好,是夸她呢?还是嘲讽她呢?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她想可能是他家的马厩,全部都是良品的原因吧。
“给她吧!”
小厮把马匹的缰绳递给她。兴奋的她接过缰绳,等待着他继续的动作,却只见他站在那没有半分的动静。不禁郁闷,“你。。。。你不教我吗?”
“你还是。。。先学怎样上马。”俊美的脸上挽出从容的笑意,带有几分不屑,几分淡漠。
杨琳清偷偷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令人讨厌,分明就是嘲笑自己,还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一想当初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现在他的好形象彻底被他自己给损坏了,可不是自己把他抹黑的。。。。不行,自己绝不能被他看扁了!
由于第一次接触马匹,她爬呀拽呀蹬呀,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费了很大力气,终于爬上了马鞍。至于刚才的姿势就像爬山一样,不过别人是登上顶峰,而她是爬上马峰。过会,把自己的脚固定在马镫上,长舒一口气,实在累死了,也丢人死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喂,我大哥不是叫你好好照顾我吗?现在我就需要被照顾的时候,还不过来牵马。”
“四公子。。。。”小厮望着手中的缰绳,模棱两可。
慕容恒泽瞥到她气鼓鼓的小脸,温润的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给了小厮一个眼神,令其退下,接过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