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为她这个笑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落霄坊的一个护卫却在这时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老板!老板不好了……”
萧溟“腾”地一脚就把人踹翻了:“不好你妹!老子好好的呢!瞎嚷嚷什么,老子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冷静呢?风度呢?矜持呢!嗯?都被狗吃了!”
护卫被训得只敢诺诺应是,却在反应过来之后,急道:“老板,你快出来看看,那个梁家三小姐……”
在场的几个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一下——这几天他们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个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梁家三小姐,完全忘记了这还是个能惹事的主!
“怎么……回事?”郑崖顶着冷慕的怒视,硬着头皮问。
护卫喘了两下,这才缓过气来:“郑公子,百姓都说您对梁家三小姐始乱终弃,并且和您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帮衬着您虐待梁家三小姐!”
冷慕瞬间被噎住了:“谁……虐待她?”她茫然四顾,显然没办法反应过来。
苏溯越有些无法接受自家主子现在的状态,问:“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他没有问是谁传出来的,想也知道,即使不是那个梁雅兰在背后搞鬼,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呃……不知道啊。”护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细细思索了一下,面带困惑,“好像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个传闻了。最早……应该是在靠近城郊的地方。”
他点着头:“对,就是那里。那是贫民居住的地方,但是那里的菜新鲜又便宜,我家婆子昨天去买菜,回来就叨叨说什么造孽,我当时没注意听,但依稀听到几位爷的名字。”
“城郊贫民区……”冷慕眯起眼睛,“这倒是股很好利用的力量。人多嘴杂,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现在再去查,恐怕很难查到源头了。”
“主子,洛州军士应该有这方面的消息。”苏溯越一躬身,“属下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萧溟讽刺,“你还想找那什么刘光的兄弟?我告诉你,苏溯越,那个人根本就没安好心。你还要用你的愚蠢害多少人?”
冷慕惊讶地看着萧溟:“可……可是,四师兄,我家小越子的想法应该是取代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成为守军的领袖,当然,应该是精神的。”
萧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竟然会这么想?他在你心中就这么好?”
“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师兄要这么激动,虽然他现在激动的双颊绯红很是诱人,但她给自己定下的那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真心让她想要泪奔啊~萧溟完全没有想到冷慕的小心思,自顾自激动:“你要是真那么想探听军队里的消息,我也可以啊!你究竟是被怎样洗脑了!”
苏溯越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冷慕,神情柔和了些:“军队崇尚武力。”
“……”萧溟看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眨眨眼睛,再眨眨眼。
冷慕果断跟了一句:“没错,苏溯越以前教训我那帮不听劝的侍卫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还真让他调教成功了。本来一群人谁也不服谁的,后来竟然乖得跟兔子似的。所以我说,要用到武力的时候,毫不犹豫果断让小越子上就行了。”
郑崖看着萧溟已经气到发白的脸,又看看冷慕毫无自觉一脸自豪的样子,再看看苏溯越面无表情垂手站立一旁一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轻叹一声,起身上前:“军队就让溯越去解决,我去和那个梁雅兰谈谈。”
冷慕皱了皱眉头,指着自己:“那我呢?”
郑崖嘴角抽了抽,柔声问:“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不!”冷慕打了个寒战,果断躲到萧溟身后,“你们忙你们的,我跟着师兄做事就好了!你们不要理我,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吧!快去快去~~”
看她挥手赶人,郑崖的苏溯越相视一眼,转身就走——对于这个梁雅兰,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能够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吧。
客栈,郑崖的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虽说押金在客栈老板那里并没有被退房,也知道小二会天天来整理,但是进门一看,纤尘不染还满溢清香的房间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微微摇头,转身就往隔壁走去,那是他当初为梁雅兰定下的房间。
三声敲门声过后,梁雅兰打开房间。
白色的宽松亵衣开到胸口,乌黑油亮的长发随意挽着,露出稍嫌圆润的脖子,那张圆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睡眼惺忪,纯真性感得惊人。
一看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向自己表白的男子,她顿时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双手绞着衣角:“崖,你回来了。”
郑崖却像没看到一样,侧身进门,示意她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在桌边,相顾无言。
不同的是,郑崖带着温润却疏离的笑容,梁雅兰却羞涩地低着头,任由散落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落在耳旁,平添了几丝风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郑崖用手摩挲着洁白的瓷杯,缓缓开口。
梁雅兰惊讶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你说什么?”
突然她就像想到了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脸颊,砸在桌子上,慌慌张张地起身去拉郑崖的手:“你是不是听梁家人说了什么?他们见不得我,我是私生子,他们一直都不待见我……我……你知道吗,人善被人欺,这句话真的没错!”
郑崖把手挪开一点,让她抓了个空,看着她震惊的神色,翘起了嘴角,笑容中带了点真是的味道:“你惊讶?是因为什么?”
梁雅兰脸上的震惊更明显了,声音委屈带着哭腔:“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难道你所说的爱我都是谎言吗!为什么玩弄我?崖,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可以告诉你真相的,只要你听我解释,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
“你知道的所有……”郑崖凑近她,漂亮的瞳孔中慢慢只剩下梁雅兰的形象,深邃而迷人。
“是的!”她趁机握住他的手,那么温暖,她近乎陶醉地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口,按在一团柔软上,目光灼灼,“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我为你为跳动的存在……”
郑崖的眼睛渐渐迷离,神色也变得恍惚,口中喃喃道:“你为了我……你都是、为了我……”
“是的。”她俯身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过他的耳尖,带着酥麻的感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我都是为了你,所以你绝对不能背叛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郑崖目光游移,终于对上梁雅兰,一道奇异的光闪过他的眼睛,房间里顿时传出一声惨叫。
落霄坊,萧溟领着冷慕来到自己的房间,翻翻找找一通,拿出了几个罗盘和古钱币。
冷慕识相地站在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谁知道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了?从郑崖和小家伙走了之后(它哭着闹着要和苏溯越在一起,谁也没办法),萧溟的脸色阴的能拧出水来。难道是新欢旧爱都不在身边,寂寞了?
正准备东西的萧溟顿时背后一凉,转身怒道:“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老子简直要被你气死!”
“……”冷慕眨眨眼睛,后退两步——她这算什么?躺着也中枪?
萧溟把东西放在一个小木桌上摆好,然后双手抬起小木桌,转身,抬脚,对着墙壁,踹!
冷慕“噔噔噔”又后退几步——好可怕好可怕,寂寞的男人战斗力都超强的!
装饰精致、墙体结实的墙壁竟然在他这一脚之后,悄无声息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下面蜿蜒的暗道。
冷慕凑上去,半是惊叹半是讨好,身后的尾巴拼命摇晃:“哦~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人家好崇拜你哟~”
萧溟面露青筋:“不要模仿小尊尊的语气!”
“哦。”冷慕讪讪地摸摸鼻子,委屈道,“师兄你要干嘛?”
她知道萧溟的习性,狡兔三窟嘛,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暴露家底,他究竟是被气昏头了还是被气昏头了?
萧溟一脚踏进暗道,回头看看还顾左右而言他的冷慕,轻叹一声:“我是你师兄。冷慕,跟我来,我不会害你的。”
“哦。”冷慕撇撇嘴,跟上,“我不担心师兄你害我啦,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但是你和小越子也没有利益冲突啊,为什么你要那么针对他啊?”
墙在他们身后无声关上,与此同时,暗道中亮起了柔和的光,前路一览无余。
萧溟原本流畅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辨喜怒:“所以你今天那些话是在帮你家小越子出气。”
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却让冷慕寒毛倒竖,她扑上去抱住萧溟大腿,仰头可怜巴巴道:“师兄~你要相信人家,人家怎么会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呢?”
萧溟突然站住,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风华无双。
冷慕倒抽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的光线突然变了,成了黄昏的暖黄。
熏黄的光线下,这里是一片空旷,黑色的土地被缠绕着的夹竹桃围成一个圈,很大,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萧溟上前几步,站在中央,把小木桌放在土地上,稍稍用力,把桌腿压进土里一些,掀开衣摆,盘腿坐下,随风飘扬的下摆刚好盖住他的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直把冷慕看的目瞪口呆,眼冒红心——嗷~~我家师兄真是太帅了!谁的师兄能和我家的比?
萧溟淡淡地看了一眼冷慕,嘴角轻挑,眼中带着得意:“接下来,看仔细了。我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