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2日微风轻抚脸面
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耿东,耿东总是这样,出现几天就失消失几天。晚上我依然睡得很好,早晨起来,精神也很好。
我坐车去上班,小简早早的就来了,我说你回家再休息几天。小简说,我没事可做,不来这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我没有再说其它的,徒弟把死者推进来,然后就开始化妆。天渐渐的暖了起来,死尸开始有味了,死味,但会比夏天的时候好多了。
徒弟化妆很认真,就像对自己的朋友一样,我不能说是亲人,太不吉利。
这几天的活儿都不多,今天也不多,五个,我们化完妆,准备收拾一下,下班的时候,场长来了,跟我说,有一个大活,死尸已经推进了冷冻间,青松厅,你需要给提前打理,明天就上路,早晨六点。
我就知道这个死者恐怕要麻烦。我对小简说,吃完饭我们去看看,恐怕今天我们要晚一一些下班的。
我和小简吃过饭,小简问我,师傅,场长亲自来了,恐怕是一个扎手的活儿。我说是,小简说,我没有碰到过。我说,这不是碰到了吗?
我和小简吃过饭,喝过水,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青松厅,尸体在玻璃冷冻柜里,蒙着白布。
小简进去后,把冷冻柜打开,把白布慢慢的拉下来,拉到一半的时候,小简一个高儿跳起来,退后了两步,喘气就粗了。
我只看到大半个脸,或者说,不是脸,反正大概那是脸的位置,不能再叫脸的。我慢慢的走过去,把白布全部拉下来,死者的衣服全部穿上了,但是能看出来,下面大概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场长给我打电话,手机一响把我们两个吓了一跳。
我拿出手机,场长说,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个死者被轧道机轧的,你们想办法,给弄出人形来,按照死者的像弄,像片在摆台上,钱在我这儿。
我挂了电话对徒弟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别睡了。徒弟问,怎么死的?我说被轧道机轧的,小简说,怎么会呢?那东西挺慢的,我说我也奇怪。
我说,我们去场厂那儿去看看,然后我们再做一些准备工作。我顺手拿起摆台上的照片,放到兜里。
我们到了场厂办公室,我问场厂还没有下班呢?场长说,我得等着你们完事,看看怎么样?我说,这活不好干,不过你放心,明天早晨你再来就行。场长说,那我就回家了,我说这人怎么回来?场厂说,家属来了,我也听个大概,这个人蹲在轧道机着什么东西,司机上车的时候没看到,就轧过去了。听说,后来用铁锹抢起来的。
小简“呃”的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来,是要吐的声音,但是忍住了,我看到小简的眼睛里都憋出了眼泪来了。
场长就像说今天的车真多一样,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扔了过来说,这是家属给的感谢费,我抽出一少半,扔了回去,场长说,你的那份留出来了,你拿回去,我走了。
我把钱拿回来,和小简就出了场办,到了化妆间。
我把钱给了小简一半,小简说什么也不要,我说留着,娶老婆用的,你也不小了,小简拿着了,说谢谢师傅。
我说钱不要放在身上,不要放在化妆间里,放到我们的屋里。小简去屋里把用的料全部拿了出来,有的一年两年不用的工具都准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