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阔知她又在显示自己的美丽,说自己看不见她的美丽,如此对她,是个瞎子。冯阔道:“你虽然美丽,但是在我眼中,和世上其他自然事物没什么分别。只有我心中的女子才是最美的。”东珠把脸转开,嘴撅得更高,道:“瞎子!”
冯阔不再理她,道:“你既然不肯说出你的来历,我也不再*你。”对陆少道:“我们走。”其实陆少一直偷偷的瞧着东珠,早就有些痴了。对冯阔和东珠的纠缠不禁有些嫉妒。此时冯阔和他说话,他才恍然惊醒,只得和冯阔并肩向十字路口走去。
东珠见冯阔和陆少真的走了,心中一急,道:“早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不敢追我追到底。”冯阔心中一动,道:“我知道,杨铁按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二人去钻。与其去钻他的落网,不如回到客栈,找他说个明白,问他为什么和我冯阔过意不去?”东珠心中一惊,心道:“这人好生机警,好生聪明,他是如何知道我是杨铁按派来的?”她见冯阔非常机智,不为自己美色所动,已经没有办法实行今晚的计划,很是丧气,道:“走就走,稀罕么?”转身向冯阔和陆少相反方向走去。
冯阔和陆少快要走到十字路口,与东珠已经相距非常之远。冯阔忽然伸手拉住陆少的手腕,向旁边的一条斜街上掠去。未等陆少反应过来,冯阔已和陆少来到斜街之上。陆少愕然的看着冯阔,道:“干什么?”冯阔道:“我们怎能当真回去?”站在街角的一个房屋侧面,挡住身子,向东珠所去的东方看去。只见远处东珠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向前走着,夜色之中,身影已经非常模糊。隐约中,东珠似乎正在回头向这边张望,发现街上已经没了冯阔和陆少的身影,很是诧异。冯阔心道:“这女子果然有备而来,我和陆少没有上当,她很是失望,因此回头头看我们的行踪。”他依然拉着陆少手腕,道:“上房。”双脚在地面一顿,和陆少双双向上面屋顶纵去。
两人上了屋顶,陆少才明白冯阔的用意,道:“跟踪她?”冯阔点头道:“这女子有意将我们引到一个去处,可是我们没有上当。现在她一定认为我们当真回了客栈,我们反而跟踪于她,她多半不会发现我们。”两人说话同时,身形已在屋顶急掠,转眼间已经掠过四五个屋脊。
冯阔道:“她预想把我们引到的去处,肯定布下天罗地网,我倒要看看那去处到底是怎样一个所在。”陆少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冯阔心中一动,已然明白陆少话中所指,道:“你是说,这女子独自来引我们‘上线’,大有破绽?”陆少点头道:“若是那去处布下天罗地网,怎么会只派这么一个女子前来勾引我们‘上线’?”冯阔道:“你说的很对,除了这女子之外,暗处一定还有高手埋伏。”陆少道:“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又伏有高手,我们却只有两人。对方的布置我们却一无所知,如此贸然行动,岂不是非常危险?”冯阔却是艺高胆大,他最爱做的便是具有挑战性的事情,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派这女子前来的人一定便是太平客栈的老板杨铁按。这杨铁按显得神秘莫测,突然对我们下手,我们不能按兵不动,一定要有所行动,才能迷惑他的眼目,令他也猜不透我们的虚实。”
两人说话之时,已经追到东珠的头顶。便在此时,前面街上忽然飘风般掠来一条人影,冯阔吃了一惊,那人影轻功高极,还在女子东珠之上!那人片刻之间便来到东珠面前,东珠反倒吓了一跳,道:“你这个鬼!”那人停住脚步,如此飞速急奔,竟然说停便停。冯阔只见这人是个男子,也是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做纸人打扮。冯阔心道:“果然另有高手接应。”只见这人向东珠身后望了望,见东珠身后街上空空荡荡,眉头微蹙,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东珠瞪眼道:“就我自己怎么了?”那人道:“怎么没将那两个人引来?”东珠哼的一声,道:“我忽然不高兴引他们来,怎么了?”那人一顿脚,道:“我就说我们两个一起行动,你偏说你自己就能完成任务。现在没有将他们成功引来,我们怎么向杨老板交待?”
冯阔听到这里,心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件事情的幕后人物便是杨铁按杨老板。”东珠低头道:“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自信的一个人行动。小溪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啊?”那人似乎对东珠非常怜爱,道:“只有回去背黑锅了。”东珠伸手拉住那人的手,道:“小溪哥哥,我怕,杨老板一定大骂我了……”那人柔声道:“这黑锅我一个人背就是了,就说我妄自尊大,与他们交了手,把事情办杂了。这样杨老板就不会骂你,只骂我一个了。”东珠嘻嘻笑道:“就知道小溪哥哥最疼我了。”
冯阔眉毛一立,心道:“这女子古灵精怪,也不知她是真的天真,还是故意装出来的。这样的女子,若是当真天真,还算可爱,若是外表十三岁,内心三十岁,就可怕的很了。”
只见东珠和那人拉着手,向镇东方向走去。冯阔和陆少则在屋顶一路跟踪。走了片刻,东珠将小手从那人的手中挣了出来,道:“小溪哥哥最疼我了。我将来要嫁,就嫁小溪哥哥这样的男人。”她将手抽出去的瞬间,那人本来很是难受,听她如此一说,那人的心里又快活起来。那人嘿嘿傻笑。东珠道:“你笑什么?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脸红、脸红,嘿嘿。”那人哈哈大笑道:“我便是为你死了,也是心甘情愿。”东珠瞪他道:“你又说这种肉麻的话……”那人又嘿嘿傻笑。
两人一路向镇东走去,不久便出了太平镇,来到镇东的大河之前。过了这条大河,便是一座大山。冯阔跟到这里,已经隐约猜到他们所去之处,忖道:“莫非他们是去管天鹰的‘飞鹰山庄’?”
那“飞鹰山庄”满庄已经糟了毒手,鸡犬不留。冯阔知道凶手便是那脸色惨白的神秘人物。只见两人沿着大河走了一阵,河水缓缓流淌,一座小桥出现在眼前。桥的那边便是背山面水的“飞鹰山庄”。冯阔心道:“他们果然是来这里。但不知他们为什么选择这座被血洗的‘鬼庄’做为巢穴?”略微思所,随即明白:“这庄子已成死庄,遍地死尸,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因此这庄子成了凶宅禁地。这些人躲在这里,再安全不过。”那人和东珠走到桥上,那人忽然停住脚步,伸手向桥下一指,道:“珠珠,你看水里是什么?”东珠不禁好奇,顺他手指向桥下河水看去。只见河水缓缓而流,月光散碎,并无异状,道:“什么也没有啊……”便在此时,那人忽然把脸凑到东珠面侧,伸嘴便要吻她。东珠反应很是机灵,立刻把脸躲了开去,那人没有亲到。原来那人把东珠的注意力引到桥下河水,便是要突然亲东珠一下,却被东珠躲了开去。
东珠瞪眼道:“你干什么?”那人抓耳挠腮,道:“我……好妹子,我想亲你……”东珠瞪着他,撅嘴道:“又来了,又来了……你一天不亲我,能死啊?”那人嘿嘿笑道:“比死还难受。我做梦都想娶你,你一直不答应……亲下?”东珠把脸侧开,道:“好吧,看你那样!不亲我,说不定真的会死掉!就一下,就一下,听见没有?若是胆敢多亲,我一辈子不理你!”那人大是高兴,把脸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闭起双眼,回味了好一会。睁开眼痴痴的看着东珠,道:“珠珠,你好美!什么时候能亲你的小嘴一下?”东珠一顿脚,“哼”的一声,道:“过分!不理你了!”大步向桥的那边走去。那人看着东珠苗条的背影,如痴如醉。随后跟了上去。
冯阔和陆少躲在十几丈远的一棵大树之后,眼见东珠和那名叫小溪的男人进了山庄。陆少问道:“我们进去么?”冯阔思所着,道:“这庄子里一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进去之后危险重重。你在外面接应,我进去一探。”说话间迈步便向小桥走去,陆少连忙将他拉住,道:“那怎么行?要进我们一起进去,不然我们都不进去。”冯阔道:“这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必须谨慎行事。若是我们两个进去,都被擒住,岂不糟糕?我一个人进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还可以想法救我。”
陆少苦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我只会蛮干。你如果被擒,我有勇无谋,也是没用。”冯阔摇头道:“你何苦这样自贬?其实你的内在是十分聪明的,只是没有煅炼出来。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你如果事事依赖别人,岂不是埋没了自己?便如,你明明可以独自走路,却偏偏依赖一根拐杖,岂不是画蛇添足?反倒被别人小瞧了你。只有扔掉身边的拐杖,才能真正发挥你自己聪明才智。”陆少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冯阔。冯阔笑道:“好兄弟,自从认识你之后,我觉得心里非常有底。我若是被擒,便全指望你来把我救出了。”
陆少第一次得人如此信任,不由信心雄起,道:“好!你凡事小心!”冯阔点点头,向小桥急掠而去。
陆少看着冯阔背影,心情颇为激动,心道:“这样的朋友,一生交一个已是幸事。这短短一个月以来,我在他身上着实学到很多东西。他说的对,我应自己独当一面,自己努力,不能拖任何人后腿,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冯阔掠过小桥,来到山庄的大门之前。此时大门紧闭。冯阔已经来过飞鹰山庄一次,因此对山庄的门径很是熟悉。他隐在门前的阴暗之处,对山庄里面的路径默想一遍,然后沿着山庄的围墙,奔出十几丈远。他在墙外侧耳倾听,确定围墙里面没有护院巡逻,才纵身而起,脚尖在围墙墙头上一借力,人便跃到山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