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儿,你是不是很恨他们!快跟爷爷说,爷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巨影疯狂的掀起一阵又一阵波澜,对着眼前的稚嫩身影说道,一滴滴龙泪流淌在潭水中,溅起一阵阵惊人的灵光。
这一刻奕歌和老僧都闭住了呼吸,如果恶蛟王突然发难,恐怕奕歌终究难逃一死,就连老僧也不是暴怒下的恶蛟王对手。
“恶蛟王前辈,如果杀死我能让小家伙瞑目的话,我愿意以死谢罪,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而起。”面对死亡的威胁,奕歌却无比淡然,早在明白事情真相的那刻起,就陷入了深深的内疚里。
如果能选择,他宁愿承受此刻倒在血泊中挣扎的是自己,无力感第一次出现在心底,同时一股奇异的气息也从胸膛前涌现,但奕歌太过悲痛,全然不觉胸口发出的光芒。
呜呜……虚弱的叫声从小恶蛟口中发出,这时的小家伙脸色无比苍白,双眸也变得飘忽不定,龙血将附近的潭水都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奕歌缓缓向前,祭出了自己虚弱,也是所剩下唯一的兵魄。
唰!火光出现在寒潭之上,赤色的光芒将奕歌和小恶蛟的脸庞映的一片通红,此刻不仅是老僧,就连恶蛟王的双眸中也出现了一丝惊讶,暂时从痛苦中挣脱,打量起眼前这名人类少年来。
“我恶蛟一族生死由天命,不需要你这小子来假慈悲!”在长达数秒的注视后,恶蛟王终于确定奕歌眼神中的悲伤不是假装出来,犹豫了一会,终究是没能狠的下心。
毕竟小家伙生前的愿望就是不要误伤奕歌,想到此处,绕是恶蛟王杀人如麻,却也下不去手了,只能叹息一声,准备带着小家伙的尸体潜入潭水之中。
“万万不可!此事错不在你,切不可冲动行事!”老僧的呼喊声突然出现在潭水边,只见一道金色棍影朝天涌向,快速舞向了潭水之中,老僧速度之快,堪比疾风之势,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大师,前辈,既然此事已成定居,我奕歌也绝不会苟活,既然我自幼无父无母,今日也只当没来过这世上!”汹汹,奕歌一把走到了小恶蛟的身前,目光坚定的举起赤魈剑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刻炙热的兵气在身躯中留走,果真如兵气入体一般,不断破坏着他体内的筋脉和骨骼,可以说这种行为不仅是自杀,就算中途将奕歌救下,也会成为一个行动都困难的废人。
这种痛苦也远非觉醒兵魄时可比,而是将一把利器刺入身躯,自刎当场,而且是一把受到火焰气息加持的兵刃,在刺痛血肉的同时,灼伤感也让奕歌痛不欲生。
啊啊啊!烈焰在一瞬间爆发,灼热的火焰气息将奕歌的身躯包围,这一刻皮肤上传来的滚烫伴随着剧痛,侵蚀到他身躯的每一寸肌肤,同时也将他的生机损坏殆尽,几乎陷入了濒死的状态中。
呜……就在老僧和恶蛟王都措手不及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冒出了一股强大的本能,朝着奕歌游去,周身的龙血如同沸腾一般,朝着身处烈焰中的奕歌扑去。
更为奇特的是,在奕歌的胸膛之上,那道灼热的气息也愈发闪耀起来,即便在烈焰中也极为显眼,光泽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上升,几乎掩盖了附近的一切光芒,成为了整个潭水中的焦点。
“什么!这枚本命鳞片本尊早已丢失多年,为何在这小子手中……老秃驴,难道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恶蛟王看着从奕歌胸前升腾而起的一物,惊讶的说道。
别人也许认不出这枚鳞片的来历,但它却一眼认定,这是当年他修炼时遗落的一枚本命鳞片,至今还在依靠修炼修复损失鳞片的部位,这种损失,绝非一朝一夕能弥补。
所谓蛇有三寸,龙同样也有逆鳞,在恶蛟王脖颈的某处,便存在着一个类似黑洞的存在,这个地方不像奕歌击出的伤痕,是无法修复的,只能依靠自身慢慢积累出全新的本命鳞片。
“老伙计,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虽然错手杀害过你的族人,但这种事情,却是如何也做不出的。”老僧垂手说道,眼中尽是思索之色。
此时的奕歌和小家伙都是奄奄一息的摸样,但在这片鳞片的牵引下,却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好,好好……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不过这样也好,方才本尊听的太急,没曾仔细确认,你这小兄弟,继承的可是昔日百兵神尊那一脉?”恶蛟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不错,贫僧早说过,此子秉承天意,如此情况却能得生,可见其气运之强,但他命中注有此劫,就像你的小孙儿一般,如果你不是早早算出此劫,又怎么带他深居这寒潭之中?”
老僧点头说道,眼中出现了一圈奥秘的铭文虚影,显然是在运用一种极其深奥的推算法门,这时巨影也同样流转光华,再次演算了一遍,竟露出了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没想到本尊担心数百年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了,老秃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有一个要求,如果你答应,本尊愿亲自奉献一丝本命龙血,为我孙儿和此子洗礼。”
恶蛟王突然严肃的说道,看着小家伙的眼神虽有不舍,却也放开了许多,显然是推算出了全新的画面。
这种画面不可谓不诡异,原本狂傲不可一世的千年恶蛟王,却算计起奕歌这名小小的兵士,光是那副斤斤计较的摸样,就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这时老僧也笑了,指着两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伙计你可真是糊涂咯!百兵兽神虽由百兵传人选择,但此刻他们的因果早已串联,不选你这孙儿,只怕也没更合适的选择了。”老僧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婉转的说道,言下之意却非常明显。
吼!回应老僧的是一记嘹亮的龙吟声,此刻恶蛟王不再开口,低头看向和奕歌一同倒在血泊中的小家伙,双眸中满是慈爱之色,身躯爆发出一阵淡淡的流光,吐出一口碧绿色的龙血。
百兵兽神,四个字如同魔咒般涌入奕歌的脑海,却始终无法想起和自身有什么联系。
在赤魈剑魄和剧痛的侵蚀下,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涣散的边缘,可在龙血出现的那一刻,他的体内也涌出一股强大的求生意识,气息爆发下连侵蚀的烈焰都减缓了几分。
轰!在龙血接触到潭水的一瞬间,立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涌动,这一口龙血所蕴含的精华无比深厚,堪比一名固兵后期高手所凝聚出的本命兵气,甚至还要珍贵许多。
这时奕歌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沸腾的龙血在身躯上流走,将他接近枯竭的生机再次唤醒,这一刻,就连小家伙也渐渐睁开了双眸,疯狂的吸收起身旁的龙血来。
“唔,这种味道是……”奕歌感受到身旁小家伙的反常,意识也恢复了几分,在身旁浓郁气息的诱惑下,暂时将百兵兽神之事抛在脑后,也如同野兽般吸食起身旁的龙血来。
这一刻奕歌仿佛化身为狂野的蛟龙,完全解开束缚,茹毛饮血般将身旁混杂着龙血的潭水吸入腹中,在身躯渐渐出现一丝恢复迹象后,愈发贪婪的吸食起血水来。
这样的画面有些不堪,但奕歌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他只感觉胸前的纹身再次变得滚烫,吸入体内的龙血在一瞬间修复了他大部分的损伤,却爆发出惊人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焚烧一般。
痛苦之下奕歌发出一阵阵喊叫声,在潭水中挣扎起来,身旁的小家伙也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但不远处观看的老僧和恶蛟王虽然满脸关切之意,却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打算,只是激动的说道。
“要开始了,看来我这孙儿福气不薄,此子虽是人类,但坐拥如此传承,他日若能修炼圆满,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时老僧也点了点头,同样是意气风发之色,眼神中还包含着一丝欣慰。
“是啊,我们都老咯,孩子们却长大了,当年我遇见前辈的时候,我还是一名无名小僧,可到现在,我们却也成了那老古董咯!”两人相互唏嘘起来,尽管彼此间仇恨不轻,可在特俗情况下,却也化干戈为玉帛了。
只因为孩子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远超于自身,这不仅是长辈的关爱,同时也是一种期望,古人常说望子成龙,这种心情,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
唰!就在这一刻,一股澎湃的气息从漂浮的鳞片之上发出,在积蓄了奕歌和小家伙的鲜血和兵气,包括恶蛟王的本命精血之后,终于从量变到达了质变,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息。
冲击之下,鳞片上的光泽也逐渐恢复,渐渐化作一道龙形刻芒飞向了两人,这一刻老僧和恶蛟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咻咻!而在刻芒扩张之下,奕歌和小家伙的身躯也一度变得模糊起来,竟朝着一个方向融合而去,奇异的光痕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两人彻底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