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还怀有着奇怪的能力,能够毫无负担地死后复生的兰笙竟然是漓渊国那个鼎鼎大名的国师?凤墨清几人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据说漓渊国的国师漓澜因为能力突出深受现任漓渊国国王漓洛的信任和重用,甚至还特赐国姓“漓”。
但是这个备受宠信的国师却并不常出现在人前,终年呆在府邸的行为让其神秘感更是加倍。因此在九州大多人的眼中,漓渊国的国师漓澜是比该国国王更难见到的存在。
可就是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家伙竟然在他们身边呆了那么久?而且他们还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细细想想他们认识兰笙的时候,这个人没准只是去凤离城游玩,结果却不小心被红绡所喜欢。
然后被姻缘石所害,再接着好不容易重生了却因为噬骨画又死了一遍。换言之漓渊国的国师在凤离城死了两次,全是因为往生阁的宝物?
凤墨清几人头上忍不住冒出一滴冷汗,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兰笙这种人。看着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结果身份一出来令他们全部都瞠目结舌。
“国师是在叫我?”身为主角的兰笙却是没有半点自觉,只是茫然地盯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看着对方一脸欣喜又钦佩的样子半晌才回过神。对于眼前的人,他其实并没有半点印象,只是对于那个称呼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
以至于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对方口中的那个国师。
“澜大人莫非是不记得了?难不成是因为中途遇到危险死了一次?记得王上说过,澜大人会因为突然的死亡而重生,然后忘记之前所有的记忆。不过澜大人请放心,只要回到了王宫,王上一定会帮大人找出解决之法。”来人恭恭敬敬地说着,对着兰笙如今的状况看着亦是很了解。
想必兰笙确实是漓渊国传言中的国师漓澜无误。
“是吗?”细细咀嚼了一下对方口中的话,兰笙垂下眸慢悠悠地自言自语。片刻后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看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好,我跟你回去。你的身份是什么?对于过去,我只有微小的一点印象。”
“属下是王上派给澜大人的直系护卫,大人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告知属下。”来人再度恭敬地低下头,半晌他只听得面前的人冷冷地开口:“既然如此,还烦请你带路。”
话语虽然显得客气,可是那语气中隐含的威势让来人在一瞬间就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漓澜脚下。对于强者来说,只有更强大的人才能让他臣服,他也只会臣服于比自己更为强大的存在。
“是。”漓澜站起身,那个禁卫便恭恭敬敬地走到他身旁偏后,以一种绝对保护与敬畏的姿势带着漓澜走出酒楼,而令众人越发惊讶的是门外竟然早已备好了装饰华美的马车。想来是他们每次在寻找漓澜的时候都会带着这辆马车,以防止在找到漓澜之后令对方被迫走回王宫。
抬起脚跨上马车的那一瞬间,漓澜忽然转过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彼岸微微颔首:“这段时日谢谢阁主的多方照顾,至于阁主想要的魍魉鞭,在下会尽力而为。还请各位静等几日,对了,各位不妨住到在下的府邸吧?”
客气而疏离的笑容让凤墨清几人顿感不适应,无论是之前那个跟凤墨清叫板的兰笙还是之后那个彬彬有礼的兰笙,都不像现在这样疏离客气,甚至连称呼都带了几分疏远。
不过想想对方刚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属下面前摆出这幅模样也是应当的。更何况能请他们去府邸暂住,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于他而言算是熟人。
微微一笑,凤墨清摇着销魂扇走到彼岸身边,代替绝对不会出口应下的彼岸笑着应了声“好”。
漓澜轻轻地点点头,对着那个禁卫使了个颜色,那人立刻聪明地嘱咐另一个人带着凤墨清几人去国师府。自己则是带着漓澜往王宫的方向赶去。
软软地靠着马车内的软榻,漓澜冲着除自己以外并没有人的马车忽然冷声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王上因为主子你擅自离开国师府而发了好大一通气,上朝时还拿臣子们出气。不过气头过了之后就很是惦念主子,这些时日更是日日派人上街找寻主子的下落。”才不过片刻,马车内便有空灵的女声回答着漓澜的问题。
“还真是老样子,有够废物的!”冷冷地扬起嘴角,漓澜闭上眼假寐。对于那个所谓的漓渊国的国主露出这么一点表情和在乎,已经是他的恩赐了。
若不是漓洛于他还有用,他还真没那种闲心去管一个任性国主的心情。还不如早些回到府上看看彼岸那几人究竟会如何度过这段时间呢。
“对了,将国库里放着的魍魉鞭取出来,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闭着眼噙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漓澜悠悠地说着,也不顾自个此刻的样子哪有半分失忆人士的模样。
漓澜进宫的同时,彼岸几人则是在一人的带领下前往国师府。想着此行的目的说不定很快能解决,几人倒是放松了不少。
眼看着彼岸对待凤墨清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画凝也就微微放下了心,拉着同样好奇的凤墨瑾左看看又瞧瞧,将几日来闷在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表达了出来。
“两位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今晚倒是有一场别致的盛会呢。几日后不是七夕么?月漓城的传统是在七夕到来前举办一个七夕前夜,今晚街上会很热闹哦。到时候两位姑娘不妨出来玩玩。”替他们带路的人似乎是看出了画凝和凤墨瑾的孩子心性,立刻提议。
画凝和凤墨瑾闻言果然眼中放光,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还同时转头去看彼岸和凤墨清。得到同意后立刻两个人手牵着手又再度跑远了,江情在凤墨清含笑带刺的目光下、彼岸平静如水的眼神下,只好快速地追上两个兴致大好的少女,保护之外顺便帮两个姑娘结账。
“彼岸对七夕前夜不敢兴趣?”凤墨清心知对方不同于一般女子,对这类活动并不太喜欢。只是不习惯彼此之间骤然而来的沉默,毕竟前不久彼此之间还有一丝温馨,如今却疏远得像初识那般。
“也许从前喜欢过。”抛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彼岸便将目光移到一边。
她眼中忽然闪现的落寞被凤墨清敏锐地捕捉到,一想到对方是因为那个墨殇而产生这种与平常不一样的表情,凤墨清便觉得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即便是忘了那个人的存在,有些深入骨髓的感觉却无法忘记。
凤墨清毫不怀疑地相信若是有一天那个墨殇再度出现在彼岸眼前,这人兴许会立刻恢复记忆,然后整个人变得生动起来?
一想到彼岸会因为除自己以外的人改变,凤墨清就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大概是可以称之为占有欲的东西,不允许自己想要之物逃离自己的禁锢,只是他何时禁锢了彼岸?彼岸又何时属于他了?
才刚刚入夜没多久,画凝和凤墨瑾便迅速地吃完饭,迫不及待地拉手跑了出去。对于凤离城没有的七夕前夜,她们可是抱有极大的兴趣呢!更何况以凤墨瑾的身份、画凝的工作,她们其实很少能够好好地在热闹的地方玩一场,更不用说是像过节日一样了。
为了防止在人群中走散到时候找不到付账的人,画凝和凤墨瑾这次很聪明地在身上塞了不少金豆子,然后才两个人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前。
正如那人所说的,此刻月漓城的街上果然热闹得很。沿路都点着一盏又一盏的灯笼,微弱的烛光因为数量之多而将整条街照得宛若白昼。各式各样的人穿梭于街上,而且脸上都带着一些奇怪的面具。
冲着凤墨瑾眨眨眼,画凝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好奇。两人立刻挑了一家卖面具的小贩,豪气地丢了一颗金豆子选了五个面具,想了想又帮在王宫的漓澜选了一个。
将属于自己的面具带在脸上,两个人互相瞅瞅对方,只觉得有趣的很。平常看的熟悉的脸因为面具的缘故而生出陌生感,明明是万分熟悉的人,却仅仅因为一个面具就仿佛新交了一个朋友一样。
沿路看见卖糖葫芦的,画凝记得自己上次吃这个东西的时候味道还不错。便将那个小贩手中全部的糖葫芦买了下来,然后背着一大堆的糖葫芦浩浩荡荡地往前走。
凤墨瑾随手拿了一串,自己咬了一口后看见画凝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拿着糖葫芦,就一下子将整颗咬进嘴里,然后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画凝嘴边。画凝见状立刻毫不客气地咬掉了一颗。
瞅着彼此因为嘴里塞了一大颗糖葫芦而鼓起嘴,看着倒有点像那个名为松鼠的动物。
憋着笑将整颗糖葫芦吃了下去,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才发现她们原来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
“娘亲,我想吃糖葫芦。”一个稚嫩的声音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瞅着不到自己腰高的小鬼,看着对方一脸垂涎地看着她们手中乃至身后的糖葫芦,两个人就不由得有些好笑。
凤墨瑾微微一笑,果断地抽了一串出来递到那小孩怀里,俯下身拍着对方的头说:“喏,姐姐送你。”
“谢谢姐姐。”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糖葫芦,立刻毫不吝啬地绽开一抹纯真的笑容,让凤墨瑾和画凝心生一漾,直想说“实在是太可爱了!”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才不过片刻,凤墨瑾和画凝身边便围了一群想要糖葫芦的小孩子。凤墨瑾和画凝见状相视而笑,空出手来一人一串分了过去。
用一串糖葫芦换一个单纯无邪的笑容,其实划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