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了两个时辰,房檐的水滴,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滴水穿石。可爱傻呼呼的尹天骄蹲在地上,拿着一支银筷子不知道在地上做什么?尹夜离好奇的往他面前一站,一愣,然后朝尹千娇屋里大喊,那声音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娇儿,八弟拿筷子在抠你院子里的地板。”
尹千娇在屋里和薇儿学着刺绣,懒得不去理会尹夜离的鬼闹,吕乐将两个人的绣工拿起来对比了一下,尹千娇学刺绣的时间是从小向羽太妃学起,而薇儿是从今天开始学,这两件绣品,确属薇儿绣得最像模像样。尹千娇绣完了,信心百倍的问道:“绣得如何?”
乐乐拿着尹千娇的秀品,问道:“公主,你绣的这菊花好看,恩,好看。”公主,我可以撒谎么,这么久以来您还是这水平,怪不得羽太妃怎么都不肯再教九公主女工,那时她可是清清楚楚听见羽太妃对九公主说过,九公主学什么都快都精,但是这女工,真的是不适合她,尹千娇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我绣的是芙蓉才对,我还让祥瑞到莲池去摘了一朵花来。”
听完尹千娇的话,乐乐看了一眼桌上插在花瓶里的芙蓉花,粉红娇艳,肥厚的花瓣,健康没有一片是有斑点的。这好像是冷宫的那个莲花池里的花,那里的芙蓉花开得最好,但是听说冷宫里闹鬼,谁都不敢进去,宫女们路过时都要绕一道路,这九公主,竟然让胆子小的祥瑞独自一个人去,估计拿了花后,现在躲在房子里不敢出来吧。
薇儿连忙拿了过来,一看,笑出了声,道:“公主,你这绣得张牙舞爪的是什么啊。”
尹千娇扶额,她不是不想绣,而是真的没天分,淡淡说道:“扔了吧。”
乐乐拿过绣品,表情很是认真,道:“公主如今绣得好多了,以前是一团团的什么也不像,现在芙蓉花不是像菊花了,只要公主好好学,皇天不负有心人,公主一定能绣好。”
尹千娇右手撑着脑袋,一双水汽的大眼睛盯着面前好看的美人,十年了,如今的乐乐是二十四岁,已经过了女子嫁人的年纪,可是她的相貌却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一袭水蓝色的素罗衣裙,料子是贵族小姐家用的那种,看来她哥哥还是会关心乐乐的,裙子上绣着灿若云霞的红花,腰间蓝色玉带盈盈一束,腰间挂了一块翠绿色的花纹玉佩,乌黑浓密的头发是流仙鬓,若是她离开了皇宫,指不定会被说成是那家小姐呢。
如果那时叫她离开落日城,找个人嫁人了,可能过得都比现在好。
“乐乐,你想过嫁人么?”
吕乐一愣,停了手头工作,她没想到九公主会这么问她,答道:“奴婢没有想过,不过奴婢觉得现在也很好,八皇子对奴婢很好,公主请看,这是八皇子让人给奴婢做的新衣裳,还赐了一块玉佩给奴婢。”
尹天骄不是傻,他的智商只是停在了两岁的时候,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乐乐对他照顾有加,她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这时,迟迟不见尹千娇出来的尹夜离,又喊道:“娇儿,八弟拿筷子在抠你院子里的地板,现在又在挖你院子里的桃花树了。”
薇儿叹了起,这七皇子还有完没完了,早饭的时候,八皇子拿了一只筷子跑了出去,用筷子挖树?八皇子还没痴傻到那地步,至少你好好的跟他说话,他还是能听懂的。薇儿问道:“公主,要不要出去看看。”
这一说,乐乐起劲了,高兴的说道:“公主,大公主从青龙国带了一种花栽在了云花园里,听说这花可好看了,公主去看看,喜欢了也能生趣,回头绣下来。”
“也好,得让他出去走走,一直呆在朝阳宫和我的和景宫这傻病哪里会好。”尹千娇起身朝屋外走去,乐乐好像误会了什么,八皇子是人,再说九公主又不是遛狗。
碧蓝的天空下,尹夜离看见尹千娇慢慢走出来,眉开眼笑,顿时只觉若春晓之花绽放,如中秋之月露容,虽然她没有尹仙瑶那种仙姿卓越倾城绝世的美貌,但是她的美,是清新脱俗,神秘绝伦,端庄典雅,那双幽暗的眼,仿佛一个巨大漩涡,谁看了都忘不了,这就是尹千娇的魅力,她与尹仙瑶是两个不同的美人。
尹千娇蹲下身,拿过尹天骄手里的筷子,他真的在他院子里抠了个小洞洞,尹千娇接过来了让人拿来温热的帕子,轻轻擦净他手中的泥巴,尹天骄傻傻的笑着。
“哥哥在笑什么?”
尹天骄说道:“妹妹对我好,我喜欢妹妹。”说完,抢过开始脏兮兮的帕子,胡乱的自己擦着手。
尹千娇笑道,脸孔透明仿佛水晶,光丽艳逸:“哥哥刚吃了饭,我们到花园去走走,听乐乐说那里栽了一种好看的花。”
尹夜离想到了什么,急忙的说道:“你们去把,我就不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在雨水的洗礼后,云花开得格外漂亮,蓝天下,尹天骄傻呵呵的追着蝴蝶跑,一帮宫女又追这他跑,乐乐面色微红,让尹天骄跑慢点。尹千娇立在一边看云花开尽,大公主栽的如血红花,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花名为捶泪,不知道是那位高人去了个奇怪的名字,捶泪的本身就有毒,这是在人食的情况下才会中毒,这三棵捶泪在一片苍白色的云花中格格不入。
这时候已经不见了尹天骄的身影,她也不担心,薇儿和吕乐都跟在后面,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亭子,就往亭子走去。
遇见了曾经在星月茶楼里见过的那个人。
他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冰凉的石凳已经让人垫了一块软垫,他穿着一件白色为底的白色轻袍,衣角上用金丝线绣着一朵朵的云花,顺着小腹一直到脚下,外还披了一件白色轻衫,如漆的乌色长发简简单单束起,长卷如同羽扇的睫毛微动,一双桃花眼,眼角嫣红,粉色的唇单薄,俊美宛如天神一般的容颜,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但是他的脸色过于苍白,几天不见就病成了这般模样?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时不时的转动珠子,消瘦的身材和那些大汉比起来简直像个女人。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尹仙瑶和她比起来,差之千里,不说容貌,就比如这男子的纤尘不染的气质,尹仙瑶也抵不过万分之一。
北冥煌见到有人来,缓缓一笑,这一笑,比那熊熊烈日还要灼目,令周围一切为之失色。北冥煌打量着来的她,阳光照在亭子中,金色耀眼,可是半点都照不禁她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阴暗森寒,生机全无。她是他见过为之不同的女子,也是特别的。
北冥煌让身边的惊蛰在石凳上放了一块软垫,尹千娇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而后北冥煌那宛如天籁之尹的话说道:“‘捶泪’的名字起于千年前,是云皇为它取的,云皇身边有一美人,美人说,这花有一个世人都不知道的故事。”
尹千娇入神的听着,北冥煌接着说:“传说,天界有一位温文儒雅,喜欢种花的仙君,他深受天帝喜爱,有一次他下凡游玩,遇见了卖花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云色衣裙,脸上还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仙君深深的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两人相爱,他们喜欢云花,就在院子里中了一片云花。后来这件事被天帝知道了,天帝认为是这凡间女子勾引了仙君,所以招来地狱阎罗,将女子的寿命缩短,只留了一天,并且天帝还拆散了他们。天帝剔除了仙君仙骨,废除了法力,关进了万花谷。女子在床上死死争扎,怎么也不肯闭上眼睛,她还没见到他。可是,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活到五更,最终女子还是孤独的死去。仙君得知爱妻死的消息,终日郁郁寡欢,思念成疾,每日已泪洗面,你可知道捶泪为什么会长得像云花?”
尹千娇不答,却静静的听着。
“因为捶泪就是云花,仙君的眼泪流干了,流出了是血泪,是血泪将云花染成了红色,就是成了如今的捶泪。”
尹千娇望着北冥煌棱角的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墨黑的眸子里含着冷肃的认真,然后对北冥煌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这花有一个可悲可叹的故事,天帝一般都不允许其他神仙动凡心,但是他虽然是天帝,却也阻止不了那些天神的心。可我不信神,不信佛、我的命、我的心、我的自由,由我掌握。就算他是天帝,能随意更改我的寿命,拆散我和我的夫君,我定会在三尺黄土下,日日诅咒,只要天不塌,黄河之水不干,他便日日无安宁。”
嘶……在一旁的惊蛰打了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