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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节 暗流涌动

临渊乱 狗狗祟祟 2024-09-16 16:33
  “起床了,马克!快起来训练!”玛尔斯低沉的咆哮将尚在睡梦中的马克顿时惊醒。
“这么早就训练……”马克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
玛尔斯一手将马克从床上拉起来,往外面走去。此时还隐约能看见天边的晨星,未被阳光加热的空气中带着透骨的寒意,马克刚出阁楼便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玛尔斯用脚踢开天台上的一些杂物,清理出一片不甚干净的空地,随即仰面躺下,开始做仰卧起坐。
“学着做,别偷懒。”
玛尔斯侧身踢了一脚还愣在一旁的马克,马克极不情愿地躺在玛尔斯旁边,跟着做起仰卧起坐。不过片刻,马克就索性躺在地上不动了,嘴里嘟嚷着:“不是说要教我格斗技巧的嘛,做这些有什么用……”
“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能够在打中别人的同时不伤着自己都算幸运了。”玛尔斯上身起伏着,讪笑道。
马克突然起身,站在玛尔斯旁边,大声说:“如果我能打中你,你就直接教我格斗技巧,怎么样?”
玛尔斯缓缓地停住,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不屑,“想和我交手,你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马克便蹬地前冲,右肘顺势下压,击向玛尔斯头部。玛尔斯从容地原地回旋,双腿将马克绊倒,旋即腾身而起,一手钳住马克的脖子,一手握拳挥向马克面部,马克下意识地紧闭上双眼……等他缓缓地睁开眼时,看见一个巨大的拳头几乎挡住了全部视线。玛尔斯直起身体后退一步,表情严肃地看着马克,摇了摇头。马克满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在刚才的位置躺下,继续做着仰卧起坐。
“下次挑战别人时,可得要事先好好准备一番。”玛尔斯在马克旁边有意无意地说道。
做完了仰卧起坐,玛尔斯又带着马克做了一系列基本的力量训练。等到马克感到累到不行、趴在护栏大口喘气的时候,远处正好升起晨光。玛尔斯也站到马克旁边,举目远眺。
“这么多年你每天都要做这些训练么?”马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最基本的训练也是最为必要的,为了不被对手打倒,你别无选择。”玛尔斯转过身去,“我去找些训练器材,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片刻后,玛尔斯提着两根铁质短杆回到天台。他走到一面灰墙前,找准位置,将铁杆生生地捅穿过去。马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眼中坚不可摧的墙被玛尔斯轻而易举地捅穿了。他走过去,两根铁杆只有一部分露在墙外,稳稳地钉在离他一头高的地方。
“来,试一下,做个引体向上。”玛尔斯扶着铁杆。
马克伸手上跳,刚好抓住两根铁杆,随即肩胛肌肉发力,缓慢地把整个身体带了上去。
“还不错,尽力做吧,到极限就可以停下了。”玛尔斯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
“你不来试试么?”马克扭头看向玛尔斯。
玛尔斯不禁笑了笑,“我来做的话,恐怕这面墙一下就会垮塌的。”
一阵寒风忽然刮过,玛尔斯警觉地扭头看去,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马克落回地面,正想问他情况,却被他伸手止住了。玛尔斯谨慎地旋转一周,仔细地察看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定是那家伙的人……玛尔斯暗自忖道,心里不禁涌起阵阵不安。或许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一个人。他想了想,扭头对马克吩咐道:“去买点酒回来,钱在我屋里的风衣兜里,自己去拿。”
马克意识到事态不同寻常,没有多问,连忙转身进了阁楼。
“都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玛尔斯挺直身体,大声喊道。他只穿着那件贴身背心,全身的肌肉随之一阵涌动。
短暂的静默后,十几个黑影从不同方向闪出,将玛尔斯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正对着玛尔斯,黑色的布衫外多了一个袖章,上面印着一个森白的骷髅头,一对泛着寒光的利刃交叉刺穿了骷髅头。除此之外,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蒙着面,全身上下被黑布衫裹得严严实实。
“刺客?”玛尔斯看着眼前这人,缓缓地吐出这个词。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微微垂下了头,一双褐色的眼睛向上瞪着玛尔斯。领头人忽然下垂双手,十指张开,周围十几个黑衣人顿时摸出裹着黑布的短小利刃,每人各持两把,分别置于胯间,黑布缓缓地自动脱落,寒光乍现,交织成一张危险的罗网。玛尔斯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领头人,而对方也看着玛尔斯渐渐燃起火光的双眼。突然,两三个黑衣人率先挥动利刃刺向玛尔斯,紧接着又是两个,十几个黑衣人接连举起了利刃,唯独那个领头人仍旧站在那里,与玛尔斯静静地对视着。黑衣人的动作全都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只能隐约辨识到一道道寒光在空气中划着弧线,相互交错着舞动——这些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刺向玛尔斯,而是在即将刺中的刹那改变了行动轨迹,黑衣人转而相互换位,便如围着玛尔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为什么不躲?这么快的刀你也能看清?”领头人故意压低了声音。
“不,这已经快到我看不清了,只是你都还没出手,他们怎敢贸然动手?”玛尔斯冷冷地说。
领头人不禁笑了几声,转而变得更加阴沉,“如果我出手的话,你连看见他们动作的机会都没了。”他右手一抖,一把利刃已经飞到玛尔斯下颌处,旋即被虚闪而来的右手稳稳握住,继续向上突刺。玛尔斯双脚一蹬,腾身后仰而起,在空中翻滚一周,狠踩着一个黑衣人的头,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稳稳地落了地。
几乎在落地的瞬间,玛尔斯听见数十把利刃同时划破空气的铮鸣声,短短刹那间,几把利刃已经到了面前。玛尔斯迅速后跳一步,上身前屈,双手握拳竭力击打出去,双拳环状的轨迹将袭来的几个黑衣人的头全部揽住,重拳的力量在几颗头颅之间来回传递,几个黑衣人都受到了加倍的力量冲击,全都双腿一软,倒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两人一前一后袭来,玛尔斯不紧不慢地挡开前面一人的利刃,这人却突然歪头,后面又射出另一人的利刃,直逼玛尔斯头部。玛尔斯当即一手紧紧抓住前面这人的手,身体顺势后仰,旋即单腿狠狠地踢出,猛力带着两个黑衣人一齐向后飞去;刚刚射来的利刃端端停在玛尔斯眼前毫厘处,便猛然顿住,旋即回撤飞去。
一连数个黑衣人都被玛尔斯轻松击倒,领头人见状,当即吹了一个呼哨,其余黑衣人立即变换阵型,纷纷从旁侧击,数把利刃顿时从玛尔斯两翼飞来;玛尔斯蹬地前冲,脚底一滑,带着身体向前滑去,躲过利刃的群袭,旋即上身弹簧般弹起,一记重拳直直地击中在前方的领头人的胸膛,轻微的骨裂声随之传来。领头人向后一跃,同时口中涌出一摊鲜血,其余黑衣人迅速折返,玛尔斯则退步与领头人和一众黑衣人拉开了距离。
“如果我使出全力的话,你连站着吐血的机会都没了。”玛尔斯得意地笑了笑。
领头人一手推开扶住他的人,抹去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瞪着玛尔斯,“你等着,下次他亲自出马时有你好看的!”
玛尔斯扭头望了一眼渐渐攀升的红日,对着领头人挥了挥手:“快滚吧,别留在这影响我看风景的心情。”
“哼,撤!”领头人一声令下,一众黑衣人齐齐化作数道黑影,刹那间便闪灭不见。
玛尔斯望着远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他转身看了一眼,说:“出来吧,没事了。”
马克手里提着两瓶酒探头探脑地从阁楼里出来,玛尔斯移步挪到那摊黑衣人留下的血迹旁,用脚细致地来回摩擦着。尽管这一动作细微到不易察觉,但还是被马克发现了。
“你受伤了?”马克放下酒,走到玛尔斯身旁,绕着走了一圈,把玛尔斯周身仔细观察了一遍。
“我没事,哪那么容易受伤,不过是对付几个小喽啰。”玛尔斯走过去拿起一瓶酒,拧开,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来。
“那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想要杀你?”马克神情严肃地看着玛尔斯。
玛尔斯扭头瞥了一眼,“不要问这么多,好奇害死猫。”
马克悻悻地走开,拿上剩下的一瓶酒,靠在天台护栏上,默然痛饮。玛尔斯灌了大半瓶酒,扭头看着马克沉闷不语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在庞克城也就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吧?很多事情就像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流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涌动的暗流卷进去……我知道,现实对你而言或许有些残酷,但我相信,既然你生来就在这座城市,那么你一定不会畏惧,至少不到最后关头都不要轻易放弃——就像你曾经那样,明明已经陷入绝境,却仍旧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你过早的知道,因为它们或许会成为点燃你生命的那个火星……”马克缓缓扭过头,看着一脸凝重的玛尔斯。
“那……今天还训练么?”马克忽然问道。
玛尔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算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怕继续训练你会吃不消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临走时,玛尔斯一手夺过了马克手中的酒瓶,“这个留下,喝太多对你身体没好处。”
马克扭头笑了笑,走进了阁楼。
此刻,那轮红日已经升到中天的位置,玛尔斯不禁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一种状态,而现在,他在马克身上也隐隐察觉到正渐渐燃点的赤焰。
与此同时,庞克城深埋的下水道里,领头的黑衣人带着手下正在疾步前行。下水道的结构极为复杂,管道之间往往有多个交叉口,但对于常年栖息在这里的黑衣人而言,这比在大街上找着方向要容易得多。很快,他便在一处交叉口停了下了,扭头往旁边流动的污水里吐了一口血,而后静静地站在那里,随行的黑衣人也一个个恭敬而立。
“你们这帮废物,还有脸回来见我?”黑暗中忽然传来寒鸦般嘶沉的声音,披着黑斗篷的男人从阴影里缓步走出。
领头人当即跪拜下去,一众黑衣人也照做不误。
“戴夫,我想你很清楚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黑斗篷说。
“先生,我明白,只是……”
“住口!”黑斗篷一声断喝,一把带钢线的短小利刃顿时缠在领头人的颈项上,“在我面前不要提任何借口,那都是你自己能力不足造成的!”
领头人尽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稍有不慎,项上的头颅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我……我知道了,先生。”
“你在害怕?”黑斗篷的声音又缩紧了几分,听起来更为嘶哑。
“不,戴夫从决心效忠先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摒弃了恐惧,这世间任何东西都不足为惧。”
“很好,那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线利刃迅疾地缩进黑斗篷里,闪过的寒光如同一条细蛇,“你放出消息悬赏他的人头,把赏金提高到以往的十倍,让城里的恶徒都行动起来;但要警告他们,谁也不能动那个年轻人一根汗毛,你要亲自把他带来见我。”
领头人埋头躬身,“是,先生。”
“我倒要看看,那家伙能躲过多少把刀……”黑斗篷发出蛇吐信般的呼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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